道士拍拍手,霎时间所有的道兵,黄巾力士,以及各种天地异象统统消失不见,然而天倾一角的现象依旧存在,太阳、月亮和群星挤在同一个角落,看起来特别怪异。
一空被五花大绑,怎么也挣脱不得,叹了口气,认命道:“娘希匹,这次算是栽到你手上了,不过老子不服,若不是在这片空间里,换了在外边,我定然胜你。”
那道士笑了笑,不被一空挑拨,挥手变出一把椅子然后坐在一空面前,撑起手笑眯眯地看着一空。
嗯……虽然道士的眼睛藏在墨镜后边看,但是一空的确从他的脸上读出了“笑眯眯”的神态。
话说回来,一空打开了封印,整个人已经到达了半仙的境界,身体自然而然产生变化,多了一些伴生神通,他的瞳色变得碧绿,拥有了一定程度的透视固体的能力,居然看不穿这薄薄的镜片,真是奇怪。
也不知道为什么,道士就这样坐着盯住一空,一句话也不说。
于是一空便主动跟他搭话说:“喂,你这样看着我要干嘛!”
说着,一空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瘆人的想法,惊惧道:“你,你不会有龙阳之好吧,我,我先说明噢,虽然我的教派不禁止嫁娶,但是我绝对没有断袖之癖。”
道士挑挑眉,似是被这番话逗乐了,他靠到椅背上翘起二郎腿,用着评述性的口吻说:“别误会,贫道早已没有了那种世俗的欲望,我只是觉得你的状况有那么点意思。原本完整一体的冥分裂成两半,人格也分裂成两半,以这种方式规避修道带来的副作用,必要时再合二为一恢复巅峰,很聪明嘛。”
听见道士这么说,一空有些得意,他昂起头,理所当然地说:“那是,小爷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修道奇才,若不是碰上这该死的副作用,小爷早就羽化飞升了。”
“百年难遇吗……呵呵”道士嘟囔几句,重新抬起头说,“虽然如此,但是你每全力一次,距离理智混乱的结局也就接近一分,明人不说暗话,作为一个半仙,你的未来是不可估量的,相信你也不想修道数十年最后落得个精神失常的结局,为我做事,我就能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为你做事?”一空警惕起来,他们一直不知道这个神秘的道人来自哪里,想做什么,眼下似乎是个很好的机会。
“你想要我做什么?”一空试探道。
道士没有回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上捏了个法印,一空看得真切,那是道法“拘灵”。
这个术法能够在他人的冥之中打下印记,驭使被标记之人为其办事,传说中是仙人用来拘传和调遣山神土地,役使诸般精怪和鬼魅的法术。
一空露出危险的表情:“你想干什么。”
道士举着手,面色自如:“你放心,贫道向来是先礼后兵,我并不想做什么,只是想跟你好好谈谈。”
“哼,谈谈?有你这样谈的吗?”一空冷笑道:“你不说出你的目的,我怎么跟你谈?”
“不急,先打个印记保险一点”说罢,道士运起法诀,挥手拍向他的天灵盖。
此时一空脑子转得飞快,想找出一个安全脱身的办法,可一直到道士的手指触碰到他的额头,他都没有任何办法。
一空已经开始感受到一股冰凉的力量强硬地侵入他的大脑,就像蜘蛛吐丝包裹猎物,相信再过不久,一空就要任人摆布了。
眼看着下半生一空就要成为道士的傀儡,千钧一发之际,那股力量突然停止了侵略。一空惊讶地望向道士,发现道士的胸膛正变得殷红,一朵血花慢慢在他的胸口绽放。
连道士本人也是瞪大眼睛,满脸惊讶。
“这是……怎么回事……”
他松开了抓住一空的手,趔趄后退几步,然后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天空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大地震动,山石倒塌,一空摔入身边开裂的一条沟壑内,他一路往下坠,最终坠落到裂隙中的一小个石台上。虽说这一摔把一空摔得七荤八素,但是仍保持着清醒,他透过裂隙向天上看,发现无边的天幕撕裂出了一道道裂痕,虚空的湮灭狂风从裂痕涌入,肆意地泯灭着这片空间的所有物事。
这是……梦域崩溃的前兆!外面发生了什么?
下一秒,一空所在的石头也崩溃,他便随着石台一同跌落了无底深渊。
啊!
一空猛然惊醒,他环视一圈,周围没有呼啸的狂风,没有倾盆的大雨,更没有崩解的山壁,有的只是安静的街道,黯淡的路灯,以及舒服的微风。
他终于回来了!
诶,那个道士和钟小兄弟怎么样了?
一空四处张望,哪里都找不到两人的身影,他心想:难道钟小兄弟被带走了!
一空向前找去,发现地上有一摊血迹,他蹲下捻起一些看了看。
还有点温度,应该没走多远。
一空一路追踪着血迹,最后跟到路旁的小树林里。
“道……道长。”
一空循声看去,发现钟佰已经恢复人形,浑身遍体鳞伤,靠坐在树干旁喘气。
一空半跪到他的身边,伸手做出法印,口念道: “施愿印。”
一道柔和的金色光芒从一空的手掌发出,接着钟佰身上的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愈合,过了大约五分钟,钟佰就恢复了行动能力。
见他状况转好,一空停下了法印,询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伤得这么重?那个道士前辈呢?”
钟佰握拳,露出得意的笑:“刚才我见你们两个莫名对视了一眼就一动不动了,然后我就……”
钟佰伸直手指作手刀捅人状。
“我给他的胸口捅了个大洞,他就醒了,然后给我来了一掌,这一掌居然把我直接从妖怪的状态打成人形了。”
一空了然,俯身拉起钟佰,然后说:“那个道人的道行深厚,连贫道都不是他的对手,刚才我就被他摆了一道,差点就回不来了,还要多谢你在外面施以援手。”
钟佰听他这样说,连忙摆手说:“道长你太客气了,你帮了我这么多,这次如果不是因为我,你还不会陷入危险的境地,是我该惭愧才对。”
“下次再遇见他,我们就要小心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