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层幻影使的都是天问剑法中的一式,你觉得避无可避,是因为一式就有无数种变化。”
少年微笑着:“好好参悟吧,沈穗。”
沈穗忽然听他喊自己名字,心里一惊,眨眼便回到了穹顶之下,穆孤菱站在那里不知等了多久。
“大师姐,为什么第九层没有打我?”
穆孤菱大笑:“都挨了八层打了,第九层还要和你打,岂不是欺负人?”
沈穗能进第九层,是她没想到的,师门之前只有穆孤菱一人进了第九层,学会了完整的天问剑法。
穆孤菱与沈穗出罗浮地宫时,外面只过去一天。
沈穗感叹罗浮地宫果真神奇,不过书里提过,罗浮地宫不能总去,修士用这种方式缩短修炼时间本就是欺瞒天道,次数多了可能引来天雷。
穆孤菱看着一脸惬意的沈穗,声音透着股望妹成凤的味道:“明日起,你便去学宫上课。”
“师姐,学宫什么时辰开始上课?”
“卯时。”
沈穗睁大眼睛,脱口而出:“这也太早了,大家都不睡觉吗?”
穆孤菱恨铁不成钢:“修士本就无须睡觉,想休息打坐便是。”
“师妹,你不能总是想着睡觉,你有这样的天赋往后突破化神进入大乘期没有问题,但也不能就此懈怠。
你想想其他门派和你一样大的修士,他们日夜不倦修行,你若睡觉就落于人后了。
你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小七今日便要走,以后每日寅时前让二师弟送你去学宫。”
穆孤菱带着沈穗踏入二师兄的小院时,沈穗闻到一股香味儿,穆孤菱压低声音:“闭气。”
沈穗就一个练气后期,哪里能做到一直闭气,脸都憋红了没忍住吸了一大口。
“师宁,你又在宗门里捣鼓这些!”
二师兄身子一震,缓缓回头,坏了,大师姐喊他全名了。
他讪讪一笑:“这是给小师妹的礼物,我精心研制的迷幻粉。”
沈穗眼神迷茫,二师兄的脸怎么一直在变,一会是彪形大汉一会是妖娆美人,现在是个萝莉。
穆孤菱瞧出来沈穗不对劲,看了师宁一眼,声音冰凉:“师宁,你上次惹上合欢宗长老,人家找上门了,你自己去解决吧。”
“别啊,师姐,师姐我错了。”
师宁拉住沈穗,俯首注视着她的眼睛,不过瞬息,沈穗便觉得灵台一片清明。
“咦?小师妹的识海好像比我当年少了一大块。”
沈穗无言,感到来自天才的一万点暴击,师宁是天生的神修,他的识海和神识无比强悍霸道,甚至可以肆意更改他人的记忆。
师宁声名鹊起的一战,便是越级打败元婴期修士,他强行闯入对方神识,把识海搅得一团乱,那人当场口吐涎水,神志不清了一年多。
穆孤菱顺着师宁的话往下说:“小师妹和你比的确有许多不足,所以往后便由你送她去学宫。”
师宁嘴角的笑容凝固住,最烦学宫那群叽叽喳喳八卦的兔崽子了。
但他见大师姐情绪好不容易平静了,也不敢反驳。
第二日,沈穗一推门,便见师宁靠在树边,与永远站的笔直的穆孤菱不同,师宁好像没骨头似的,十分懒散。
踏入学宫,沈穗看了看四周,自己居然是第一个来的。
师宁陪她等了一个时辰,也没有一个人。
传音玉牌里忽然出现一道声音,是穆孤菱的。
“师宁,方才学宫老师告诉我,所有弟子皆去演武台观战。”
天问宗作为天下第一大派,常有其他宗门的人过来切磋,学宫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每次都派学子上去搞车轮战。
这次来的是清净谷的人,听起来十分安逸脱俗,实际上年轻一辈全是刀修。
沈穗在演武台下,瞧着一名青年背着把砍刀,大笑道:“天问宗不过如此,还有没有人敢来与我单挑?”
沈穗身边一位鹅黄衣衫的少女飞身而上,颔首道:“李道友,在下天问宗徐敏,请指教。”
师宁在沈穗耳边小声道:“那是清净谷的李时,谷主的小儿子,你仔细看看他的出招,对你颇有进益。”
二师兄难得正经,沈穗凝神看向台上。
看着看着,沈穗便皱紧了眉头。
这个李时出招太狠了些,他的刀法快而连贯,根本容不得对方中止。
徐敏强撑四十多招后就是纯挨打了,沈穗一对比才发现罗浮地宫里前辈有多手下留情。
演武台下其他人自然也看出来了,愤愤不平喊道:“李时,切磋而已,何必下这种狠手。”
李时笑道:“技不如人,忍着吧,徐道友都未喊停,诸位何必着急。”
说完,他一刀劈过去,徐敏衣裙陡然被撕裂开,十分难堪。
李时终于停手,目光在徐敏露出的肌肤上流连一二,轻嗤一声道:“徐道友,你输了。”
沈穗盯着李时,觉得方才他的出招中破绽百出,完全不如地宫里的前辈。
其余天问宗弟子恨恨看向李时,两方切磋向来都要给对方留点体面,可现下徐敏衣衫不整地昏迷,哪还有体面。
李时洋洋得意,他在谷中总是被拿来与步青比较,这次来天问宗还不得多找回些面子。
他环视一圈,忽然瞧见那位大名鼎鼎的师宁,身边还站着个美人。
“师前辈,你身边可也是少丹尊者的徒弟?”
师宁懒洋洋开口:“我可当不起这声前辈,若我没有记错,我们年龄好像差不多大吧。”
旁边天问宗弟子皆笑出了声。
有人大声喊:“是啊,李时前辈,按资历,您分明该与少丹尊者的几位徒弟切磋。”
与徐敏交好的一位女修接茬了:“哎呀师弟,你忘啦,那几位师兄师姐早就元婴了,怎能欺负金丹修士呢?那岂不是自降身价。”
李时气恼地走到师宁身边,看着沈穗。
“你是穆孤菱的八师妹?我从未见过你。”他讥诮道:“居然还只是个练气。”
“少丹尊者居然会有这样的废物徒弟?我不信,你怕是师宁的小情儿吧。”
沈穗气极反笑,这个李时怎的脑子里全是些下三路的东西。
一旁的师宁依旧那副瞧不起任何人的模样,也不吭声,只打量着沈穗的反应。
“李道友,我的确是少丹尊者之徒,排行第八。”
周围的天问宗弟子一片哗然,用传音玉牌打听起来。
少丹尊者又收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