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刀尖刺在皮肤上,几乎就要冒出血迹。
沈斯年的拳头不自觉握紧。
沈斯年想,他之前说错了。
他应该是喜欢上眼前这个女人了。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无趣了,他想把她拉进来,与他做伴,这样的话他大概不会觉得那么无聊了。
可眼前的人却想尽各种办法要离开,她不愿意待在他的身边,更不愿意留在这个世界上。
今天要是把她放跑了他不确定下一次还能不能再见到了。
铺天盖地的沉郁气息笼罩下来,雾霭沉沉。
沈斯年一步一步朝着温酒靠近,他伸手抓住了那把手术刀,像是感觉不到疼痛,缓缓收紧,鲜血顺着刀流了下来。
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温酒一惊,连忙松开了刀。
“沈斯年,你是真的有病!”温酒被气得不轻。
他不仅有病,还不要命,这手术刀虽然不大,但胜在锋利啊。
沈斯年赤红的双眸如血色蔷薇,声音嘶哑:“我是有病,所以不要挑战我,或者你选择杀了我,那样的话你就能从这里出去了。”
温酒怔怔的看着他,目光移着他仍然攥着手术刀的手,脸上那层虚假的面具缓缓蜕了下来。
她不装了,挑挑眉,饶有趣味地说:“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苦肉计?你以为我不敢?”
她讨厌被人威胁。
沈斯年摇头:“因为我没办法看着你不治疗,我不能接受在不久的将来你就这么死了。”
“所以你想死在我前面?”
沈斯年思索片刻,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沈斯年对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任何留恋,他的亲人都离开了,这个世界上没有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只有温酒。
温酒伸出手,在手术刀背上轻轻滑过,手指上沾染上了他的血液,她笑了笑。
“不喜欢我?还怕我死?”
沈斯年从温酒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开心,他的眉眼也跟着舒展了几分。
“喜欢,你现在的样子,最喜欢。”
沈斯年一字一句说道。
温酒看着他的眼睛,从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沈斯年的性格非常复杂,温柔、冷漠、偏执、病娇,这些特质在他的身上似乎都能看到一点。
温酒想或许是沈斯年之前在配音这个行业,耳濡目染,不知不觉就将那些角色身上的特质学习到了自己身上。
以至于现在来看他的精神状况看起来不是那么正常的样子。
沈斯年的眸子里只剩下她的身影。
温酒伸手轻轻拂过他的眉眼,手指上的血迹染了上去,将那双桃花眼衬得越发妖冶。
这双眼睛,从第一次见面,就让她印象深刻。
认识以后,他们两个人各自扮演着自己的角色,从未展露自己真正的一面。
直到现在虚假的面纱被风吹起了一角。
十一有些心累,它担心的果然没错,它的这个宿主怎么会怕一个男人,别人不怕她就不错了,跟了她这么久十一见过温酒很多面。
她的演技在十一看来没人能和她比,就连它这个系统都很难辨别她到底什么时候在演戏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自己。
从现在检测的数据来看,温酒甚至有些兴奋。
没错,温酒觉得自己看见了同类。
偏执的疯子。
温酒抓住了沈斯年的衣领,让他朝自己低下了头,担心手上的手术刀伤到她,沈斯年将刀拿得远了一些。
“沈斯年,病娇可不是像你这样的。”温酒看见他的动作笑了一声。
沈斯年抿着唇,看着她。
温酒将沈斯年一把推在了床上,一瞬间的失重感没有让沈斯年忘记自己手上的手术刀,他把刀扔远了一些。
床单上沾上了他的血液,温酒趴在他的身上,沈斯年下意识地握住她的腰,任由手上的血迹染满她的衣服。
沈斯年想要说什么,却被温酒堵住了唇,沈斯年呆愣住,眨了一下眼。
瞬间的迷茫让他身上阴郁的气息散去了些。
沈斯年第一次接吻,完全没有经验,只能凭着感觉回应回去,他任由着温酒在他的身上作乱。
在他的琥珀色的眸子沾染上情欲后有什么东西缠绕住了他的双手,沈斯年清醒过来。
一条领带将他的手缠绕住,犹如他对待温酒那般,末了,温酒还用剩余的长度打了一个蝴蝶结。
不知道温酒是怎么做到的,领带绑得他的手隐隐作痛,竟然还有多余的长度,她的动作熟练到沈斯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做好了。
不像是沈斯年是凭借着自己力气的优势。
沈斯年的眸子暗了暗,她是不是以前也对别人这样过?她对林樾也这样过吗?
沈斯年似乎体会到了嫉妒是什么感觉。
温酒含着笑意开口:
“沈斯年,你太心软了,不舍得下手怎么留得住人?”
温酒撑在他的身侧,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薄唇肿起,一看就是被人凌虐过的模样,眼尾上扬的弧度泛着红色,和她抹上去的鲜血融为一体。
温酒当然知道就算把沈斯年绑在这里她也没法离开,不过她可以选择其他的方法。
她俯下身,在沈斯年的耳边轻声说道:
“沈斯年,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撒谎。
从温酒的声音里沈斯年一点也没有听出喜欢。
温酒轻轻描绘着他的双眸:“你的这双眼睛很漂亮。”
沈斯年睫毛随着她的动作颤动了几下,他的手挣扎了一下却感觉手中束缚得更紧了。
温酒没有在意沈斯年的反应,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沈斯年丢下的那把手术刀又捡了起来,刀尖划过衬衣,一颗一颗纽扣随之掉落。
温酒的动作极慢,在沈斯年的像是播着慢镜头似的,偶尔间她的手颤抖一下,刀尖深入,将他的肌肤划出一道血痕。
沈斯年的身体一阵颤栗。
很快,白色的衬衣上并不均匀地染上了点点红色,几乎都集中在胸口的位置。
温酒的目光极其专注,像是看着什么艺术品似的,沈斯年的呼吸变得粗重。
“温酒……”
温酒伸出食指,抵在他的唇上。
“现在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