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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魔前一叩三千年,回首凡尘不做仙(1 / 1)


什么叫。

打老人,你最擅长了?

听这话,你还经常做咯?

顾墨闻言,挑了挑眉,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对了。

顾墨记起来了。

他这便宜师兄曾说过,儒家八大学宫里的老学究,没有数万也有几千,都是一群只会之乎者也的老腐儒。

公孙羊读书那一会,没少跟人家辩论。

听清楚。

是“辩论”哦。

了然,了然了。

顾墨轻轻点了点头,对于其揍老头的专业性,不再质疑。

“行,我那就先撤了,师兄你保重。”

顾墨将身后的三首诗词,又重新塞回了怀中,不放心的又补了一句:“若打不过,记得早点跑路啊。”

“放宽心,世间能取我公孙羊性命者,不过十指之数。”

公孙羊傲然挺立,无比自信。

随后其大手一挥,一道墨光自体内冲出,化作一把儒意滔滔之剑。

剑名:辩论。

“那便好。”

顾墨再次点了点头,心中的担心略减。

那就走吧。

顾墨抬手,拿起插立一旁的大铁锤,开始往自己的裤裆里塞。

公孙羊:“…………”

神猿皇:“…………”

通天猿:“…………”

你在作甚?

这一幕,真是将在场的一人二妖,看的都惊呆了。

甚至,受创颇重的通天猿,亦在默默偷窥中,一脸的愕然。

额~

感受这灼灼目光,顾墨的动作不由一滞,面露尴尬之色。

这动作。

这举止。

貌似、好像、也许,是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大妥当哦?

就好似,一个怪叔叔,拉开裤裆诡笑道:“要不要看看我的大宝贝?”,如此这般。

“咳咳。这……这其实是一把剑,还未完全成型,我将其放在丹田气海之中蕴养。”

“丹田的位置,你们懂得。”

顾墨轻咳了几声,一边解释,一边猛的将大铁锤塞入丹田气海中。

搞完,收工。

“这明明就是把铁锤,怎么会是把剑呢?”

公孙羊听着顾墨的解释,不由吐槽。

可是,他忽然又皱起了眉。

这四周打斗的余波之中,确实残留着一股很是怪异的剑意。

神猿皇与其子嗣,自是不会用剑。

难道,真的是他这个师弟?真的是那把锤子?

公孙羊不敢置信。

谁家的剑,长这样啊?

再怎么离经叛道,那也得稍微正经一点吧。

“师兄,不愧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这不是剑。”顾墨擦了擦额头汗水,直接顺坡下驴。

“是吗?”

公孙羊反问道。

其目光,在顾墨大宝贝的位置上方,丹田气海之处,不住的打量。

“是的,剑都是很细,很修长的,哪有像锤子,这么粗大,这么猛的剑,这不是惹人笑话嘛?”顾墨很是认真的辩解道。

“有道理,那这就不是剑。”公孙羊微微点头,只是嘴角扬起了一个诡异的幅度。

“你说他不是剑?”

“不是。”

“我说它也不是剑,这TM就根本不是剑!”

顾墨很是激动的说道。

“那它不是剑,又会是什么呢?是锤子嘛?”公孙羊笑了,并且打出最后一击。

顾墨:“……”

算了,这个狗比,让他赢一次吧。

不辩了。

走了。

顾墨不答话,直接转身就走。

其身影之快,不过几息之间,就消失在了远方。

“哈哈哈。”

公孙羊仰天大笑。

他难得,真的用辩论,赢了一次。

这感觉太舒爽了。

神猿皇一直看着,一双猴眸之中,露出极为感兴趣的神色。

这场儒家辩论,其实还是有些精彩的。

一开始。

二人,确实是论,此锤是不是剑。

此为:唯物。

可后面,就转向了唯心。

最后一句:那它不是剑,又会是什么呢?是锤子嘛?

公孙羊问的不是剑,是剑道。

这说明,他已经窥破了本质。

你若嘴硬,承认其不是剑,那就会剑心有损。

可承认,那不好意思。

公孙羊能笑半年。

何其有趣的剑啊。

所以,顾墨不答话,直接转身就走,不给其机会。

真是的。

聊着、聊着,就转辩论去了。

只能说,不愧是“辩痴”吗。

“好了,人已经走了,你大可放心出手。”

神猿皇单手负背,另一只手伸了出来,并露出一中指,轻轻勾了一勾,笑道:“你刚才言,间能取你性命者,不过十指之数,不知老猿我在不在其中。”

“不在。”

公孙羊丝毫不客气,他微微举起本命剑,准备以其剑,一战老猿。

至于“春秋笔”,公孙羊现在还不准备动用。

他有这个自信。

至少,在五十个回合下。

他不会败。

“哈,如今的儒家弟子,都如此张狂的嘛?”神猿皇笑了,笑中带杀。

它这该死的胜负心啊。

你既说它不在,那可就要承担“狂言”之后果了。

打死了。

它神猿皇,可概不负责。

“儒家“德宫”老夫子一脉,二弟子:公孙羊,得罪了。”公孙羊报出师门,随后高举辩论剑,一剑斩出。

轰隆。

十万大山,此时皆摇曳。

“打起来了?”

顾墨于十万大山外围,缓缓回头,只见远处的景象,骇然至极。

墨色剑气冲天起。

万丈金光破九霄。

这注定,是一场惊世的大战。

不过可惜。

未能一观,确实有些遗憾。

“你总算出来了!!!”

此时,苟且的声音忽然响起。

顾墨转头一看,只见苟且手持木剑,头顶暗淡至极的《咏马》,正一瘸一拐的往十万大山里冲去,眉宇之间,尽是焦急。

“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嘛?”

顾墨先是惊喜,而后又有些生气道:“武老头呢?”

“我将其安置在外面了。”

苟且跑到顾墨身前,绕着他周身转了两圈,见他确实没事,心中那根筋,方才松了下来。

说实话。

它苟且,着实有些小觑天下群妖了。

那只猴子,不是一般的强。

这十万大山,也不是一般的凶险。

就凭神猿皇那一指,苟且就没有十全的把握,能全身而退。

“走吧,走吧。”

“赶紧回去给武老头治伤,不过走之前,还是得好好感谢一下人家:陆文孚。”

顾墨如此说道。

这一次,是真承不小的情了。

顾墨自袖口中,掏出一只血蝉。

此蝉,名为血引蝉。

乃是一奇物。

可以,追踪、寻人。

不然,这十万大山辽阔无边,妖物无数。

顾墨哪里能如此精准,寻到武老头的位置。

东西。

是陆文孚给的。

那缕精血,亦是自镇妖司提出来的。

每一个,成为镇妖官的修行者。

镇妖司都会为其点燃一盏魂灯。

魂灯,是以本人精血为引。

人若死了,魂灯即灭。

这时,镇妖司便会派人前往调查,并收敛其尸体,抚恤其家庭,处理诸多杂事。

有了这血引蝉。

又有武老头精血为引,找到他其位置,自然就简单了。

只不过。

顾墨很好奇。

武老头斩杀了同僚,且堕入魔道,为何陆炳,陆文孚,开始就有此奇物,却不动用呢?

于是,顾墨没忍住问了出来。

“哎!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讲。”

“那阎武定,早就被卸去了镇抚使的官阶,可算不得我镇妖司的一员。再者,后勤文官,乃是朝廷的官职,与我镇妖司可是泾渭分明、同属不同工。”

陆文孚直接否认,阎武定与其镇妖司的关系。

甚至眉宇之间,隐隐流露出浓浓的厌恶。

镇妖司,镇妖司。

镇者,博压也。从金,真声。

博压天地之众妖,抚允生民之安乐。

这是镇妖司,创立之本。

传闻此司,创立之初,瀚武帝亲赐予一块天碑,立于其总司门口。

其言:

升官发财请走别路,贪生怕死莫入此司。

横批:不忘初心。

可惜,如今的镇妖司,早已忘却初衷。

连阎武定,这种渣子,都能进来,可见其堕落。

之后。

陆文孚是话里有话,打着官腔一顿之乎者也。

可顾墨,却是听明白了。

大概就是,阎武定这些年来,借镇妖司之利网罗关系,手里掌握了不少人的把柄。

很多人,都想让他去死。

武老头机缘巧合下,帮这些人,解决了这个大麻烦。

他们真是感激的很啊。

不然。

区区三境的武老头,哪走的出去。

真当,镇妖司吃干饭的?

只是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曾出手罢了。

甚至那所谓的搜查。

也都是为了应付应付上面,装装样子而已。

顾墨无言。

此时,他脑中不由浮现出一句话:江湖朝堂,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

出了,十万大山。

没了那参天巨木的遮掩,这碧蓝如洗的苍穹,顿时一览无遗,微风轻拂,草木微微摇曳,人的心情都因此,宁静舒畅了许多。

“对了,人呢?”

顾墨不由问道。

苟且没有说话,只是带着顾墨,来到一颗参天大树旁,随后一剑将巨木劈开,昏迷的武老头,就藏身于其中。

“这头发,怎么如此赤红似血,那满头的白发呢?”

顾墨看着眼前的人,不由有一种熟悉的陌生感。

当时,救人急切。

还未来得及细细打量。

如今细看,只觉心酸。

惨。

太惨了。

红发似血,血污染身。

最主要的是,一根铁签自武老头不可描述之物,一路捅穿五脏六腑,最后贯透肩甲骨而出,那血,一直都在流,都在流。

“走,我们带你回家。”

“回家。”

顾墨低声说道。

他的话,很轻、很轻,很轻…………似乎怕极了,打扰到沉眠之中的人。

急!急!急!

顾墨背着武老头,牵着苟且,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施展遁法赶回涿县。

涿县外。

“呕~~~”

苟且扶着城墙而吐。

不是他不行。

实在是“车速”太快,扛不住啊。

“哎。”

顾墨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管苟且了,直接背着武老头赶往药铺。

药铺,还是那个熟人。

笑起来,一脸褶皱的奸商刘掌柜。

“哎呀,稀客啊。”

“这不是小先生嘛。”

刘掌柜见着顾墨的身影,顿时那叫一个激动,连道:“小先生啊,我这边最近,又进了批货,都是上等上的好东西。”

“你要不要瞧上一瞧啊?包管你满意哦。”

刘掌柜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小柜子里,往外掏东西出来。

“别忙着推销了,先看看人。”

顾墨背着武老头,迅速走进药铺,并轻轻将其放在一张床上。

“哎呦,我的小先生啊,我这可是药铺,不是医铺,只抓药,不看诊。”刘老头顿了顿,如此说道。

“这是修士的伤,凡尘的医铺有屁用。”

“再者,你若不会点医术,敢开这药铺?那么多药方与灵材,一般人哪弄的到?”

顾墨一点不客气。

随即,也不管刘老头愿不愿意,拉着其直接推到武老头的身前。

“疑?魔修!”

刘老头眼力非凡,仅仅一眼,就窥出武老头如今的根脚。

他微微皱起了眉。

说实话,不太愿意出手。

“魔修不救!”刘老头直接摇头拒绝。

“为何?”

顾墨不解。

“魔修者:以悟道而入堕落之境,持血腥而屠戮,握修罗而杀伤。既入魔,则不顾其它,不计后果。可以,以任何方式、手段,达到提升自我的目的。

纵缟素千里,血流漂橹不知悔。以鲜血祭,以生魂养,一魔出世,万佛升天。”

刘老头款款而谈,其话语淡然,可却带着一股肃杀的凝重。

这也就是魔修,为何不受世人待见的原因。

说不定这一刻你救了他,下一刻就被人家,直接拧掉了头颅。

就是这么无常、无情、无恩义。

顾墨闻言,微微沉默。

当初,前往昌平县(死城)取剑时,一众邪修各种偷袭,那是一点道义也不讲。

为了修行,为了证道。

它们舍弃了所有,别说人的魂魄了,活生生的人,它们都能将其视作养料,一口生吞。

而,魔修。

更在邪修之上。

“真正的魔,不该是这般,你所讲的都是些不入流小魔,于欲海中沉沦,窥不得大道。”顾墨微微摇头反驳。

他对于“魔”,有着更深刻的理解。

且,并不歧视于它。

甚至,还有一点喜欢。

“哦?”刘老头发出轻疑,十分不解。

此时,只听顾墨,傲然道:

“正所谓:魔前一叩三千年,回首凡尘不做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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