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个屁啊。
你是剑,还是烧火棍啊。
冒黑烟就算了,怎么还如此之丑。
我这般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颜如冠玉、貌比潘安、目如朗星、鼻若悬胆、唇若涂脂、年少多金、神勇威武、天下无敌、玉面郎君、寂寞高手、刀枪不入、唯我独尊、金枪不倒…………
你配我嘛?
配嘛?
嘛。
顾墨额头冒黑线,心里吐槽不止。
不过,还是无奈的将其,缓缓自地上捡起,细细打量。
这是一把破烂骨剑。
剑长三尺七寸,由各种妖骨拼凑而成,剑身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形态,仿佛是无数条蜿蜒的蛟龍缠绕在一起。
如果,是纯粹的骨剑。
那还是勉强,能看的过去。
可是,剑身上却镶嵌于各种念力铜钱、碎银,并生有妖纹。
那一个个妖纹,就如同张牙舞爪的鬼怪,光是看着,就令人心生惧意。
“道友,好运道。”
邹注似是看出了此剑的不凡,拍手称赞道:“这么多断剑、残剑,道友一眼就寻到这一把,略微完整的剑,虽然这模样嘛,有些……有些个性,但至少完整不是。”
“哈哈哈…………”
韩文长不由笑出了声。
“什么个性啊,丑就丑呗。”
宁月婵直言不讳道,她看着顾墨手中还不断冒着黑烟的剑,眼中尽是嫌弃。
“道友,你既然已寻到宝了。”
“那就该让出地方给我们了。”
“是也。”
三人一同开口,脸上带笑,以势迫人。
这话倒是直白。
可是,这三个家伙是不是傻?
所谓的宝物,所谓的不俗的剑。
已经在顾墨的手里了。
哦。
这是不觉得,这把丑不垃几的剑,会是此地蕴养出来的东西。
虽然,顾墨也是这么觉得的。
顾墨持剑,随手旋了一个剑花。
而后,唱道:
“天上星多月弗多,坟地门前唱山歌。道人问,施主之剑如何何,黑灰黑骨黑烂剑,烂剑转在手中劳,剑啊剑,剑啊剑,何时才能显锋芒。”
顾墨一边唱着,一边拿出一张蚕丝手绢,轻轻擦拭着剑身。
黑色的泥灰,被擦去。
剑上的纹路,越发的显现。
嗡!嗡!
骨剑轻吟,发出阵阵欢快之音,似乎是被擦拭的很舒服。
“这剑,不对劲。”
三人听着的歌谣,见着此幕,此刻只觉诧异。
随手,那么一捡。
还真被其,捡到一把有灵之剑?
再者。
什么时候,粗鄙武夫,也有如此才情了。
歌谣,虽然不伦不类的。
但貌似,还挺好听。
“你别老颤啊。”
“你刚刚听到没有,别人在诽谤你,诽谤你啊。”
顾墨十分认真的,朝着手中的剑说道。
可是骨剑,依旧轻吟不止,似乎不懂什么叫诽谤。
“他们说你很丑。”顾墨又补了一句。
然而,没有反应。
“他们还说你是垃圾。”顾墨再次说道。
剑,还是无动于衷。
没办法,只能祭出大招了。
“我现在郑重的告知你,因为你丑的惊天动地,若是有什么本事,最好现在施展出来。不然,我可不想把你带回去,太丢人了。”
顾墨很是认真的说道。
这一次,骨剑似乎听懂了。
其轻颤的剑身,微微一顿,剑吟瞬止。
它,在沉默。
它,在思考。
“这把剑,真有灵!”
此时,再怎么心大的韩文长、邹注、宁月婵,亦察觉到了不对劲。
真就是,这一把?
“道友,可否将剑拿来一观?”宁月婵厚着脸皮说道,甚至还给顾墨微微抛去了一个媚眼。
平胸。
瓜子脸。
七分,不能再多了。
顾墨一眼扫过宁月婵的身型,立马就判断出了一二。
“丑拒!”
顾墨笑着说道,并缓缓抬起了剑。
“想好了没。”
一句,想好了没。
便见。
轰!
这一刻,一股滔天的血煞杀意,犹如惊天之浪涛,庞大无边,猛的席卷开来。
一股滔天的杀意,在蔓延。
韩文长、邹注、宁月婵,直接被冲击。
一刹那间,他们看到了尸山血海,大地上流血漂橹的画面。
这是一把杀道之剑。
如今,虽然只是剑胚雏形。
可是已经略显锋芒了。
“好重的杀意。”
“好强的剑意。”
“此剑,不俗。”
三人此时,皆不由开口赞道。
这种气息,这种剑意。
此剑,绝非凡品。
动不动手?
三人脸上,略显纠结之色。
“不用纠结,请观我这一剑。”
顾墨持剑轻笑,随即纵身一跃而起。
此剑式,居高而击。
一剑下击之势辉煌迅急,拥有连骨髓都冷透的剑气,剑之锋芒可怕到不能抵挡。
一道剑光斜斜飞来,如惊芒掣电,又如长虹经天。
这一剑,如惊鸿,如流星,如月光……
眼光一瞥,却能绚烂一生。
“这是何等的一剑啊。”
韩文长、邹注、宁月婵,面露惧色。
未曾想。
这人,不仅仅是名强大的武修,还是名至强剑修。
“啊,我的亵衣与腰带。”
突然。
宁月婵发出一声惊呼,她的一身道衣,径直脱落,甚至连亵衣,都被斩断绳子,无法固定。
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
暴露了出来。
可此刻,始作俑者则带着苟且,迅速跑路。
远处,只余一声畅快的大笑。
以及一首诗词:
“一眼可载几多剑,一手能握几多剑,一心可爱几多剑,人生到头终为剑,剑剑爱怨憎。”
吟罢。
顾墨与苟且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远方。
“啊,我要杀了他们。”
宁月婵发出仰天的娇啸,她一手努力的遮掩着那平平的飞机场,一手死死的拉住不断下滑的衣裙。
咕咚!
韩文长、邹注,艰难的咽了口吐沫。
那两双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
“再看,挖了你们的眼,给我转过身去。”宁月婵大怒。
“此剑如何?”
回去的路上,苟且笑着问道。
“有些不正经。”顾墨一脸严肃的说道。
“哪里不正经?”苟且疑惑道。
“它斩了女人的亵衣与腰带,你知道的,女人裤腰带一松可不得了,哪能随便斩之。”顾墨一脸正经的说道。
苟且:“…………”
“那此剑,叫不正经?”
“喂,你别不说话,这剑到底是不是叫不正经?”
顾墨没有回答,只是负着剑,跑的极快,极快。
…………
回到涿县,一切又如往常。
除了顾墨,多了一把剑,亦多了一门必修课。
其课名:养剑。
按照苟且的话来说。
这把剑,如今只是剑胚。
还需经历,养剑、淬剑、成剑,三个步骤。
剑的形状,如今是丑了一点没错。
但怪只怪,苟且学艺不精。
反正,凑合凑合就得了,又不是不能用。
不要在意太多。
“你别再说丑了,这只是剑胚,剑胚,剑胚,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苟且很是烦躁的喊道。
自从回来之后。
顾墨就一直想尽办法,欲让苟且给其修修样子。
至少,得搞好看一点吧。
可剑,乃杀人之兵。
要那么好看作甚?
不搞,也不会。
苟且是很硬气的回道。
可耐不住,有人天天提啊。
“你的意思是,这剑,后面形状会变?”顾墨疑惑道。
“自然。”
苟且轻轻点了点头,继续道:“本命剑,本命剑,就是指性命相修之剑。正所谓,十年养剑、十年淬剑、十年藏剑,方能一剑惊天。”
“你如今要做的,就是:养剑。直到人与剑,心神相通,得剑之真名,那个时候,你就能将其收纳于体内,而后以自身剑气、精血蕴养,到时候你想要什么形状,就能有什么形状。”
“你说的,是这样?”
顾墨拿出那把骨剑,随后只见其化作一道白光,钻入顾墨肚脐三寸之地。
苟且:“…………”
“想要什么形状,就能有什么形状嘛?那我了然。”
“嘿嘿嘿。”
顾墨发出阵阵诡笑。
苟且:“…………”
喂,你别乱来啊!
苟且于心中呐喊。
………………
自妖族盛宴后,如今已过三月有余。
皇城,洛京。
巍巍皇城,帝气浩然。
此为,一切妖邪、鬼魅,避之不及的地方。
可如今,这等地方。
一个月内,已经出了好几起鬼魅、妖邪之事。
这说明什么?
“国运跌落,群蛟噬龍!”
辉煌的宫殿之上,此时正屹立着一名男子。
这男子,身穿一件华丽的紫金色长袍,双手负于身后,遥望着天穹。
他眸子深邃,剑眉入鬓,英姿伟岸,眸比星空还要深邃,他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心伤,也见不到愤怒。
无喜无忧,衣不染尘。
“是时候了。”
霍耀如此,喃喃了一声。
随即,身影消失在了皇城之上。
幽州。
州刺史府邸。
如今,有近千名镇妖官与三教弟子,齐聚于此。
“尊大司马令,此次由镇妖司主导,三教弟子协助,荡妖行动,正式开启。”
“敢屠我人族,数百万生灵。那便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镇妖司指挥使,陆炳,森冷笑道。
“喏!”
近千镇妖官,一同抱拳喊道,声势惊天。
“尊令。”
三教弟子,也同时应道。
在这些三教弟子之中,韩文长、邹注、宁月婵,赫然就在其中。
涿县。
有间书铺。
今日,许久未曾来蹭饭的武老头,破天荒的又厚着脸皮来了。
“来,满饮这一杯。”
“此酒过后,我就要离开涿县一段日子了,日后若遇到麻烦事情,可以去找小高,我给予了他部分调取镇妖司卷宗的权限。”
武老头一口饮尽杯中酒,如此说道。
“你要去哪?”苟且有些诧异的询问道。
“去杀妖。”武老头回道。
“去哪里杀妖?”顾墨同样好奇。
他这百杖酒,已经再泡第三次了,味道都淡了许多。
如今,急缺材料。
“我如今的官职,还不足以接触到这绝密。”
“不过我大致猜到,应当是往十万大山里,打去。”
武老头将自己的猜测,吐露了出来。
荡妖行动。
荡者,扫平也。
大瀚皇朝,新旧皇交接之际,妖族趁国运动荡,趁火打劫,屠戮了不少的县城,吞噬了不少生灵的血肉。
类似。
昌平一般的鬼城。
在妖族盛宴期间,不知凡几。
此事,你真当大瀚皇朝,没有反应?生生咽下这苦果?
不。
只是因为,新旧皇刚刚交接,国运动荡,不宜大动干戈。
如今。
朝堂近乎稳定。
那霍耀,自然要报当初之仇。
犯我大瀚者,虽远必诛。
如此,便有大瀚牵头,三教相助的“荡妖行动”。
“我说呢,怎么我等偏僻小地,突然蹦出三位正统道家子弟,原来是赶路恰巧路过。”顾墨恍然大悟。
难怪。
那天取剑之时,会遇到韩文长、邹注、宁月婵。
原因,原来在这。
“你这三境修为,够嘛?”苟且有些担心道。
区区三境。
放在小地方,自然够用。
毕竟,也没啥大人物与天骄。
可十万大山不一样,那为妖域的一角,其中凶险非常。
武老头若是死在那。
他苟且,会很伤心的。
毕竟,去教司坊见他的秀秀,还得倚靠着这武老头。
毕竟,这几次去。
都是他买单。
当然,也吃了一回霸王鸡。
但那个时候,是真的没带钱,也没有钱。
可如今,不一样了。
武老头升官了,俸银翻了几翻,每月小小去几次,还是问题不大的。
“勉强应该够,我苟着点呗,我可不想英年早逝。”武老头开玩笑般说道。
显然。
这家伙,觉悟很高。
知晓何为“苟”之大道。
“你能有这觉悟,那我们就放心了。”
顾墨轻轻的说道,随后举起手中的酒,喝道:“共饮此杯,助君武运昌隆。”
“助君武运昌隆,千万别死啊,臭老头。”苟且也举起了酒杯。
“哈哈哈,怎么可能。”
“这花花世界,我武自在,可还没享受够呢。那众多衣着单薄的苦难女子,还等着我去拯救着。”
“来,满饮,满饮。”
武老头高高举杯。
三人的酒杯,重重的于空中一碰,而后满饮。
第二日。
顾墨猛的自梦中惊醒。
他刚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
他与武老头、苟且,痛饮杯中酒。
酒,乃百杖酒。
最是滋补。
于是,喝到兴起之时。
某人,提议去好好潇洒、潇洒。
这一提议,得到了广泛的赞同。
再之后。
就是顾墨,猛的醒来。
“还好是梦。”
“我差点以为,这两家伙,又把我抛下了呢。”
顾墨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又重新,躺了下来。
咦?
我怎么在床上的?
顾墨一双眼眸,猛的怒睁。
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