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皇宫,北宫。
承德殿。
原本是董太后的居住之所,后来董太后被贬出宫,皇帝刘辩登位,此处便自然成了何太后的住所。
承德殿占地广阔,卵石铺地,琉璃瓦檐下灯笼通红,彻夜不灭。
宫门正门前上方悬挂着一块金碧辉煌的牌匾,上面遒劲有力地书写着“承德殿”几字。
朱漆的大门,上面闪亮的门环赫然是用纯金打造,一对巨大的石狮更是雄壮霸气。
门口不远的阶梯处站着一支身着甲胄的精锐士兵。
而往里直走数百米,便来到了一座幽香扑鼻的房间,屋子内檀木雕砌,青瓷瓶盆琳琅,屋角四盆墨兰,壁上挂着一幅玄女图。
只是原本放在桌子上的几只白玉杯盏已被扔在了地上,支离破碎。
转过屏风,一股如兰似桂又夹杂着浓浓体香顿时弥漫开来。
地上有一把沾了血迹的匕首。
有一个头发散乱的雍容华贵的美丽妇人罗衫半解地倚靠在床榻之上,眼角的泪珠无声滚落,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妇人身上的衣裳甚为单薄,又被撕扯了一番,外面轻软的藕荷色丝质袍子变成了一条条丝带,徒劳地挂在柔媚无比的娇躯上,雪白肌肤下只有米紫色的鸳鸯肚兜完整地遮掩住了她那两座傲挺饱满的峰峦。
但凡是个男人,看到眼前女人的样子,便会不由自主地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可惜这样旖旎的香艳美景,注定是旁人无福消受的。
美妇人泪眼婆娑,不知不觉都已哭花了脸,向来注重装扮形象的她此刻却全然不顾似的,仿若失了魂魄。
想起先前差一点就要丢失身子栖身于那个肥胖丑陋的身体之下,她的身子就忍不住害怕颤抖,此刻的她只觉得委屈极了。
哪儿还有半分一国太后该有的雍容华贵的高傲模样?
那个当初誓要对她一辈子好后来登临帝位却流连于各处妃嫔独独不宠她的男人死了。
那个始终爱她疼她护她的兄长也惨死了。
就连那个不是男人却时刻馋她身子处处怜爱她的体己人也都没了。
她是天下最为最贵的女人。
此刻,却成了天底下最孤独的女人。
无依无靠。
——————
一抹鱼肚白缓缓掀开了黑夜的幕布。
北宫门外的步道上,一座精致优雅的行轩缓缓出了门。
阶梯处的那支精锐侍卫纷纷躬身退让,不敢有丝毫的阻拦。
车厢内摆有一整套精美绝伦的香炉,五彩斑斓,是从一家官员的宅邸搜刮而来。
香氛环绕,有两名身段妖娆的妙龄女子跪在一旁,低眉顺眼,轻巧揉着肩。
董卓眯起眼,脸色看似安详,脑海不由想起那位身段诱人身份更可口的美妇人,眼神却有着一抹阴沉与隐晦极深的不甘欲望。
他倒是没有料到那位何太后竟然是那般的贞烈,昨夜竟然为了不委曲求全不惜以死相逼。
若是自己不让步,她是否真的有那股勇气让那架在脖颈处的匕首一刀划了下去?
只是他最终还是不敢赌,退了出来。
他眉毛挑了挑,一把手揽过身后一名丰腴的女子,在她啊的一声惊叫声中一只手探入领口,按在了她白腻的嫩肉上,微微用力,那名昨夜折腾一夜柔软不堪的女子身子瞬间敏感,忍不住发出一声极为妖娆娇腻的呻吟,宛若仙音却又骚媚入骨。
他咧了咧嘴角,一边把玩着怀中的女子,一边将脑袋朝后仰去。
顿觉后背靠在了一具珠圆玉润的成熟身体上,女人身子稍许前倾,两坨硕大的酥胸宛若水滴形状般正好垂落在董卓的脸庞处,隔着衣裳渗出丝丝暖香,沁入鼻孔。
他眼角透过峰峦向上一瞥,正好迎上美丽妇人火辣多情的凤目,美妇人咯咯一笑,风情万种,朱唇在他的额前亲了一口。
董卓享受地缓缓闭上眼睛。
车厢香味弥漫出去,连相隔数步以外的董越骑在马上都清晰闻到,他闻着扑鼻而来的香气,听着行轩里传出的娇笑声,有些厌烦。
他是董卓的董氏同族,弓马娴熟,是西凉军中公认董卓麾下的一条恶犬,西凉诸将中只有董卓女婿与其关系稍好,所以董卓干脆将他调任担任自己的亲卫统领。
他厌恶地挥了挥香气,往后瞥了一眼,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为何董卓如此热衷男女之事,暗自腹诽道女人有什么可玩的。
一行人很快穿过重重宫门,即将走出北宫的朱雀大门。
忽然董越勒住了战马,手臂举起示意众人停车。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道英武不凡身着华丽袍子的男子腰悬佩剑立于道路中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在其身后,有着三百余羽林侍卫更是剑拔弩张。
董越面色一沉,将手按在佩刀之上,脸色阴沉地盯着那人。
车厢内一只白玉柔荑捏着一颗葡萄送到董卓嘴巴,清香宜人,也不知是鲜果香甜,还是美人手肤香泽,董卓张口便将葡萄连同那两根手指吃了下去。
好一会儿才吐露出了美妇人的手指,咂吧了数下嘴巴,显得有些意犹未尽,葡萄虽然甜美,但是却不如美人香氛。
美妇人低头瞧着手指上粘黏的口水丝线,眸子深处闪过一抹嫌弃,脸上却笑盈盈地问道:“将军,这果子可还好吃?”
董卓笑眯眯答道:“美人亲手喂的葡萄自是非比寻常,闻起来都比以往香甜不少。若是今晚能够再尝一次美人身上的两颗葡萄,那便更加完美了!”
他有意无意地仰起鼻尖触碰妇人垂落的那柔软尖尖。
“将军,你好讨厌呀!”美妇人睫毛轻颤,媚目流转,声音酥到了骨子里。
就在车厢内调情的当口,马车停了下来,将董卓差点呛到,他眉头一皱,不悦道:“董越你在搞什么名堂?怎么不走了?”
“主公,袁校尉挡住了我们去路!”
董卓愣了愣,肥胖的身体缓缓推开车帘,在几名侍卫的搀扶下走下车来。
短短数日,董卓那魁梧肥胖的身躯好似又胖了些,可见其这些日子在洛阳内过得有多奢靡滋润。
董卓下车后,搓着手大笑着走向袁绍。
“本初老弟,什么风儿把你吹到我这儿来了?”
袁绍冷冷瞥了一眼董卓,冷笑道:“绍听属下说仲颍兄昨夜夜宿在皇宫之内,真是好大的威风啊?莫不是仲颍兄将偌大的皇宫内院当成了自己的行辕?”
董卓闻言猛然一巴掌拍在了自己额头上,脸上的横肉也不由跟着颤抖了起来,笑道:“哪来的杂鱼,竟然到本初老弟面前去造老子的谣。老弟息怒,这不昨夜与几位大臣散朝后喝得有些多了,就在自家车厢内睡着了,这才酒醒连忙出宫来嘛!便是给董卓天大的胆子,如何敢夜宿皇宫内院?”
“哦,汝之言可有人证?”
“不信你问他们。来人,你们告诉袁校尉,昨夜老子睡在何处?”
“回袁校尉的话,我家主公确实睡在车厢内,我们整夜守在行轩旁未曾离开半步!”
“老弟你瞧,你可真是冤枉董某了!”董卓挑了挑眉,大手一摆,咧嘴笑道。
眼下董卓已然出了皇宫,众人又都是董卓的人,只怕宫里那边那些宫女也不敢说出实情来,只能权且作罢了,待丁原领兵入城之后,再做计较不迟。
想到这儿,袁绍朝董卓淡淡说道:“看来确实是下人造谣冤枉了仲颍兄。只是北宫乃外臣禁地,无诏不得入宫,此事下不为例,绍希望仲颍兄好好守本分,不要途遭天下人非议!”
“本初老弟所言极是,董某一定牢记在心。董卓手上还有些军务要处理,老弟若无其他事情,董某这便离开?”董卓在一旁赔笑,自然满口答应。
“请便!”袁绍挥了挥手,让人让出道来。
董卓笑了笑,大摇大摆地走向马车去。
袁绍站在原地看着董卓一行人远离,目光中闪过一抹狠辣之色。
——————
这边,董卓出了皇宫一段距离后,掀开车帘询问旁侧的董越道:“袁绍可有追来?”
董越拱了拱手答道:“回主公,不曾追来!”
“哦。他倒还算是识时务。”董卓眼角闪过一抹失望之色,旋即放下车帘,“待会儿你去让李儒到我府上来一趟,也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