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就在刘修大刀阔斧整顿南阳郡的时候。
远处的南郡,其父亲刘表也同样在进行着人生的大事。
荆州,南郡。
此时的南郡城显得格外热闹,一些商铺屋舍甚至在张灯结彩,整座城池充满了喜庆的色彩。
这样的景象放在乱世的九月时段之中,可以说是相当的炸裂了。
而这,不为其他,只为了那道令荆州各地大惊的消息!
新来的荆州之主刘使君将要续娶荆州豪族蔡家之女为妻!
而且据传,那位新来的州牧还放出消息,借此机会将会邀请各郡的宗贼首领于南郡共襄盛举。
消息不胫而走,顿时在荆州各郡之地刮起了一阵狂风。
在刘表密集筹备婚礼的时候,各地心思玲珑的宗贼当即纷纷召集家族话事之人,紧急秘密召开家族会议。
无一例外,除了极其个别的意欲独霸一方的宗贼对此嗤之以鼻之外,大多数不管是出于打探口风或投效的目的,都打算选择前往婚宴赴约。
而当蔡家将消息传到刘表的耳朵之后,刘表仅仅是一笑置之,仍旧每日里闲庭信步专心于婚礼筹备。
似乎毫不放在心上。
唯一令他忧心的,则是南阳郡自己两位挚子的态度究竟如何,照理来说过了这么多时日应该有回信传来啊。
他们对于自己即将续娶妻子的态度于他而言十分重要。
想到这儿,眉毛间已隐约可见白的他又有些忧愁了起来。
这一日清晨,当一夜未眠的刘表梳洗之后,正准备前往蒯家与蒯良他们商讨婚礼上的一些细节时,远处一道身影携带刘修的书信飞奔刘府而来。
刘表迫不及待地打开。
信中只有寥寥数字,却彻底了却了刘表心中的顾虑。
刘修与兄长刘琦,对于父亲能够娶到蔡氏之女均表示支持,自己父亲单身多年,确实该续娶了。而且,对于刘修娶蔡氏之女的目的,刘表虽然未在去信之中明说,但以二子的聪慧,其实不难猜出一二。
只是婚礼时间仓促,他们两个想要前往南郡参加婚礼,却怕是有些困难了。
读罢书信的刘表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朝那送信之人询问道:“你送信之时,我儿可有说过何时出兵?”
那人躬身恭敬答道:“回使君的话,出发之前刘将军曾有提及,早则本月底,晚则下月初。”
刘表沉吟了片刻,道:“这样,待我书信一封给带回去。请他们务必顾惜自身。至于其余之事,让他们不要担心!”
“喏!”送信之人抱拳领命。
——————
就在远处的刘表紧锣密鼓地筹备婚礼的同时,刘修所在的南阳郡也已步入了正轨。
下辖的诸县秋收也快全部完毕。
收缴的粮食虽然比预料之中要少许多,但已堪堪比得上往年残暴征收的赋税了,而这只是开始。
未来几年,这些老百姓必然会更卖力耕作,而他的粮仓,必然也会成倍增加。
改革所带来的系列好处已初见成效,仅仅是这个开始就让他欣喜不已。
南阳郡,宛城城外,刘修大军营帐外。
两万神策军已经集结完毕,枕戈待旦!
帐帘掀开处,刘修身披戎甲锦袍,头戴赤金盘螭璎,手持一杆梅花枪大步而出。
刘修身后,雄伟阔身的典韦紧随其后,早有亲卫牵来了战马。
刘修踩着马镫轻松翻身上马,策马来到神策军阵前。
炯炯有神的凤目从肃立阵前的刘琦、赵云、张郃、文聘、廖化等大将脸上逐一掠过,旋即沉声喝道:“今我父奉陛下亲命,掌领荆州边防事务,各郡各地既吃朝廷俸禄,本自当遵我父号令。不想那苏代、贝羽二人囤暴兵于长沙、华容等地,拒不奉诏想要学那黄巾为祸一方。我身为朝臣人子,今自当替陛下、替州牧扫清障碍,还荆州一片安宁!诸公还望务必努力向前,上报国恩,下报父母。大军到处,不得扰民,若有违令,当按先前颁布的七禁律令执行!”
“都给本将听清楚了,此战,只许大胜,不许败!”
赵云、刘琦等人于马背上齐齐抱拳作揖,朗声回应道:“喏!”
刘修凤眸半眯,旋即高声下令道:“张郃、廖化!”
“末将在!”
“你二人领兵一万,前往华容征讨贝羽!”
“末将领命!”
“赵云何在?”
“末将在!”
“长沙以你为先锋,领兵一万与我同行!”
“末将领命!”
“待我大军走后,城中事务交由我兄长刘琦代为处理,田丰具体负责,诸君务必遵令而行,若有不决之处可询问元皓先生意见。文聘负责兵马训练及城防事宜!”
“喏!”
此次出征刘修并未带郭嘉,只是将荀攸带在了身边,城里的事务也未让郭嘉接手,他想让郭嘉好好修养一番身子。
刘修勒马回头,手中长枪往前虚虚一压,喝道:“打开辕门,出发!”
霎那间,紧闭的军营大门已经洞开,刘修一马当先,疾驰而出,刘修身后,典韦及其五百亲骑紧紧相随。
在五百亲骑身后,赵云、张郃、廖化等大将各率领人马,相继奔出营帐,从大营里蜂拥而出,而后,变为两股人马,浩浩荡荡朝着不同方向疾驰而去。
——————
华容县城池并不如何高大,只是由于地理位置偏远而疏于管辖,从斑驳残破的城墙就可以看出治理县城之人的能力有多平庸。
其实也怨不得原先那县长,初来华容县之时也是踌躇满志,想要努力干出一番事业来的。
只是奈何城中有个大宗族贝氏,贝氏之中有个狠人名叫贝羽,少时就好游侠,时常纠结人马在地方上为非作歹,老百姓怒不敢言,其他各处而来赴任的官员都摄于贝氏的淫威只能选择屈服。
后来,各地黄巾作乱,县城的官吏怕死干脆弃了官职,连夜逃命而去。
贝羽便自告奋勇地领了县长一职,然后从其亲族之中择选了些勇猛之人担任各处要职,又先后募集私兵近三万余人,竟然将前来进犯的黄巾兵打得节节败退。
而后,黄巾军便忌讳似的避过了此地,使得贝羽越发地猖狂,俨然成了华容县的土皇帝。
当听闻刘修手下大将张郃、廖化带着一万兵马前来征讨时,贝氏上下无不惊慌。
刘修这才平叛南阳郡几个月,怎么这么快就打了过来?
众人不思其解。
但却犹如惊弓之鸟办迅速行动了起来。
贝氏族长连忙连夜召集族人商议对策。
没办法,俗话说人的名树的影,刘修虽然年纪轻轻,但已威名远播。
华容县官衙之内,华容贝氏的掌权之人几乎齐至!
一名年轻人正在向堂内众人讲解朝廷过来的兵马人数及领兵大将等情况,众人都一脸凝重。
“启禀县长与众位族叔,听闻此次领兵前来的共有一万人马,领兵之人是刘修帐下的两名大将,一人名叫张郃,一人乃是南阳新投的廖化,据说这两人都有着不俗的本事。”
贝氏族长今年已经七十有余,满头白发,他皱了皱眉头,不悦地望向众人道:“据说?这张郃到底是什么来头,你们可有清楚底细之人?”
众人都摇了摇头,他们本就地处偏远,消息不畅通,加上外面传的最多也就是刘修杀敌如何如何英勇,对于其帐下的大将却是传得甚少。
一人脸色惊慌地出声道:“老族长,那刘修凶名远播,他的手下怕也不是易于之辈,不若我们在大军到来之前举族投降如何?说到底他不过是想要华容县重归朝廷治下,而且我们手上还有着三万的精兵,对于他而言可是一道不小的助力!”
贝氏族长屈指轻敲,闭眼沉吟不语。底下众人倒是听得略微心动,眼光闪烁了起来。
唯独一旁的贝羽嘴角撇了撇,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他用一种极其嘲讽的语气笑道:“怕就怕族叔的骨头都弯到了地上,甘愿为他脚下奴,以那刘修的性子也只会嫌弃你脏了他的鞋子!”
那人神色尴尬,不敢顶嘴,讪讪地缩回到了座位。
贝氏族长微微睁开了眼眸,神色一动,望向贝羽问道:“那依你之间,该当如何?”
贝羽冷笑一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前来的不过是刘修手下几只狗,我们手上如今有足足的三万精兵,更兼华容道天险之利,只要把他们狠狠打痛了,打怕了,那刘修自然也就不敢前来打我们的主意了!”
贝氏族长沉吟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缓缓起身,冷冷地扫视众人沉声道:“乱世争锋,此事就依羽儿之意,我贝氏绝不轻易投降。自今日起,全城戒严,全城上下由羽儿全权指挥调遣,胆敢违抗者,按族规处置!”
他话音刚落,有负责打探消息的私兵疾奔而来,急声禀报道:“启禀县长,华容道外发现了大量汉兵,有万余之多,正往华容县杀来!”
贝羽霍地起身,眼神骤然凌厉。
众人心思也蓦地一沉,对方来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