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通天这些年兴风作浪,不是要杀李剑川,就是要铲除悲花派,关健早就想杀他而后快了。他心想:既然史不得也与河朔四神为敌,不如卖个人情给他。道:
“史不得先生,这位郝通天郝教主今日必死无疑,是你来动手,还是我来?”
栾季道:“这厮出卖盟友,与河朔三鬼这样的货色勾结,已经不是松阳教的教主了,清理门户的事,自然由我自己完成。”
“你又是什么货色,也不撒泡尿照照。”御扇神屠怒道。
“无论如何,郝通天今天一定要死在这里,至于你们三位嘛,我限你们七日之内到凉州去找一个叫冬荛的姑娘,然后束手就死。要是敢不听话,天涯海角我也要追杀你们。”关健道,他第一次说话这么霸气,不免有些心跳加速。
史不得道:“这三个小鬼什么时候死,死在谁手中,我们并不关心,但这个郝通天必须由这位栾季兄弟去杀,他只有亲手除掉他们松阳教的败类,才有机会成为松阳教新教主。”
北冥祖狂笑着问:“这我就不懂了,为什么非要栾兄弟亲自杀了他师兄,才有机会当松阳教的掌门?难道老道杀了郝通天,就会阻碍他登上教主之位吗?”
“那是当然,孪兄弟亲手杀了郝通天,一者可以显示他是大义灭亲决心,二者又成全了他清理门户的功德。如此一来,他在教内的威望不就提升了吗?将来选拔新教主,孪兄弟的机会是不是就大了许多?”
就在史不得为众人分析为什么要栾季亲手杀掉郝通天时,其余三神已做好了决定,其中一神道:“我们三个作恶多端,这就去凉州受死,告辞!”话音一落,就一溜烟地跑走了,只留下郝通天一人被众人围堵在中央。
郝通天自知难逃一死,伤心的流下泪水,他这一生,无时不刻都在想着称霸武林,所以几番三次不顾性命地去夺取《七曜真气》,可到头来终究是黄粱一梦,他仰天长啸,道:“我今日赍志以殁,抱恨终天,想来是命里所招,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谁也别想亲取我命。”说着就举起焰口刀抹了脖子。
栾季大惊,趁郝通天还有一口气,连忙上去在他身上戳两个窟窿。这样也算是为清理门户做了贡献,将来传出去大概也有功劳。
郝通天既死,焰口刀也就被栾季收入了囊中。他对关健感谢不已,道:“多谢关大侠仗义协助,助我铲除教中叛徒。”
关健不禁感到好笑,心想:你师兄与河朔三神为伍,就是叛徒,你加入烛流门,难道就不是叛徒吗?笑道:“不客气,不客气,祝你早日成为松阳教教主了。”
栾季喜上眉梢,俨然一副教主口吻:“届时还请关大侠抽空来喝口薄酒。”
“一定,一定。”
双方分别不到三日,江湖上就传出栾季衣成为松阳教教主的消息,但他由于打听到关键的下落,所以未能把请柬送到关键的手中。
关健本想先将药篱送回药王店,再向药人命借华佗到洛阳一行。但他知道药篱是一定要跟着去的,所以也就不回药王殿了,带着他们两个直接朝洛阳而去。
药篱自然是一百个愿意的。华佗本想不打算去,但一听说有疑难杂症等着他,激情也就高涨了起来。
至于北冥祖狂,他一听说有人要请他去筑坛炼丹,以求长生之术,恨不得一脚就跨进洛阳城中。
但他没有坐骑,白虎和青霓又对他那个铃铛很是介怀,一见他,立马龇牙的龇牙,踢土的踢土,总之不让他靠近。
无奈,他只得施展轻功跟在后面,开始的时候还可望二兽之项背,久而久之脚力松懈,简直连二兽扬起的尘土都看不见了。
药篱见北冥祖狂落伍,道:“我们别走那么快吧,等等那老道士,不然他会跟丢的。”
“他会有办法找到我们的。”关键依旧不停催马前行。
……
“你让河朔三神去找冬荛姐领死,你说他们会去吗?”
“肯定不会了?”
“你是想等以后有空了,然后亲自去陪冬荛姐找河朔三神,对不对?”
关健被揭穿了心思,脸不由得一红,却矢口否认:“瞎说。冬荛若不能亲自手刃仇人,势必不能释怀。”
“那你就应该把他们通通抓起来,关在洛阳,让冬荛姐去找你,岂不两便。既能让他手刃仇敌,又让她对你感恩戴德,说不定还能抱得美人归,那就是三便了。”药篱说完,“咯咯咯”地笑个没完。
关健大感受窘,分辩道:“我是朝廷命官,是不能跟江湖人的人有太多交集的。再说我急着赶路,真要带着那三个人,岂不累赘?”
其实他所着急的并不是回去复命,而是他府库中的四十万黄金,以及黄金下压着的《潜王图》。
关健本想悄悄潜入洛阳,但药篱那头白虎太招摇了,进城门时遭到护城侍卫们的严厉阻挠。
无奈,他只得搬出他的真实身份予以镇压,并承诺等回了家中,一定把白虎关起来,决不让其出来伤害百姓,守城侍卫才战战兢兢地打开了城门。
回到府邸后,他首要做的并不是找笼子关白虎,而是弯也不转地跑到了府库中点数自己的四十万金。
确定无误后,才总算舒了一口气,连日来,他不知有多忧心。
点数完黄金后,他才想起要去看看亲爹亲娘。
他本不打算带药篱去,但想到他曾在祖母面前提过药篱的大恩大德,后来导致老太太对这个未曾见过的女孩无比神往,曾多次要他去接药篱到家里做客。
于是,他便大大方方地带着药篱一起回了太常府。
可这让关歆夫妇很感到为难,因为他的堂兄弟,也就是关健假爹,前一段时间说,李太尉有一养女,到了出阁的年纪,意思是想跟他做个亲家。
关歆一听,对这门婚事大为赞同,立马和他堂兄弟一起去了太尉府提亲。双方商议,一等关健剿灭叛贼,凯旋回京,就择日为他和吴妍完婚。
看着乖巧灵敏的药篱,关家的老太太简直有说不出的喜爱,当下就把她做姑娘时,最喜欢的一只玉镯送给了药篱当见面礼。
药篱把桌子戴在手腕上,左看右看,前看后看,简直如获至宝,她一口一个“奶奶”,两口一个奶奶,嘴甜的像喝了蜜一样,把关家老太太的心都暖化了。老太太当机立断,吵着让关歆去把和太尉家的婚事退了,然后备好聘礼去药王殿向药篱她爹提亲。
但这都他们私底下的话,关健目前还不知他的婚姻已经被包办了。
见过了双亲,关健接着就准备去显阳苑见国贼梁冀,刚一出门,正好碰见北冥祖狂风尘仆仆地赶了来。
“你怎么才来?”
北冥祖狂黑着脸,气愤地道:“你倒是有马骑,为师呢?光靠两条腿了。”
关健看他嘴唇起皮,眼圈发青,不禁好笑,道:“行了,行了,谁让你那么不招畜生待见,要不然我们不就一起到了吗?你也别生气了,先到我府上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找身得体的衣服,然后再带你去见梁大将军。”
关健将北冥祖狂带回府中,然后让人按照道士着装的最高标准给北冥祖狂做了一身衣服。北冥祖狂将新衣服穿上后,果然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架势。
关健道:“新道袍还满意吗?”
北冥祖狂摸着丝绸织造的道袍,似笑非笑地道:“算你小子有点良心,还知道孝敬师父。”
“饭也吃饱了,新衣服也有了,我们也该去见见那位想长生不死的人了。”
来到显阳苑时,梁冀正在那里吸食猴脑髓,关健看了直想作呕,只得站在远处,等着他吸完才敢上前说话。
但北冥祖狂表明自己道行深,有见识,竟大声哂笑,道:“用吸食后脑的方式延寿,不过是西方小族的妄谈,实在不可信,请大将军戒之,否则,贻害无穷。”
梁冀见他身边站着关健,便猜出他的来历,道:“小关,道长,快上前说话,你们真让杂家好等。”
关健和北冥祖狂走过去后,那天玄宗的玉子绛冷冷地道:“我倒是不知道吸食后脑有哪些贻害,请道长说来听听。用吸食猴脑的方法来延年益寿,是玉子绛的建议。现在这种方法被指摘为旁门左道,他当然感到不快。
北冥祖狂曾捱过玉子绛一掌,所以对他的印象很深刻,心里也有几忌惮他的功夫,但为了不失体统,依旧将自己修真的一套法门法门法门讲了出来。
也不知梁冀是真认可了北冥祖狂的长生法门,还是他已经到了有病乱投医的地步,他居然将北冥祖狂奉为上宾,还专门为北冥祖狂设立了“兜率宫”,让他事不宜迟,赶紧筑坛炼丹。
这份殊荣无疑给了北冥祖狂莫大的底气,使他再面对玉子绛时,直接对其蹬鼻子上脸,毫不客气。
私事安排妥当后,自然该聊公事了,梁冀道:“小关啊,你这回去并州,赶走了董卓,可算是给杂家长脸了。董卓那厮雄踞一方,不但藐视朝廷,就连杂家也不放在眼里。上党郡的郡守可是杂家的内亲,他都敢杀,可见这个人胆子有多大。”
关健附和着道:“其实下官这回能够兵不血刃就夺回了并州,全得益于大将军的神威。董卓那厮杀了河东郡守后,大概是害怕大将军责罚,于是便畏罪潜逃了。但是这厮狼子野心,下官猜测,他一定会卷土重来了的,他手下的那些散兵游勇倒是不足畏惧,就怕他勾结异邦,到时候可就不好对付了。毕竟他对凉州和并州的地形都了如指掌,不可不防啊。”
梁冀点点头,道:“你说的言之有理,杂家立马在往并州增发五万精兵,你觉得如何?”
“死心塌地跟着董卓的将士已经不下十万,倘若他再勾结西羌,恐怕十万精兵也抵挡不住啊。”
“那就增派十万精兵,并州城有十五万精兵,守城是绰绰有余了。”
关健道:“十五万就十五万吧,等守不住的时候再说吧。”
“并州城你暂时先别回,让段颎守着就行。杂家眼下有一件棘手的事,需要你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