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腾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道:“关将军,你初入仕途,想创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是一件好事。但是杂家奉劝你一句话,叫欲速则不达。你虽然运势好,飞黄腾达于朝夕之间,但想撼动梁氏祖孙三代积累的家业,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杂家所要说的,也仅是这些了,杂家老了,没有精力再掺和政事了。唯有作壁上观,一睹你的风采了。”
见曹腾有支持自己铲除梁冀的意思,关健总算吃了颗定心丸,道:“那多谢公公成全了。”
曹腾笑道:“我既不会成全你,也不会阻挠你,你好自为之吧。”他从怀里取出两封密函递到关健手中,道,“这两封密函,一封是皇上写的,一封是梁大将军写的。信函交到你手中,我的担子算交卸了,也该回去复命了。”
在等关健的这些日子中,曹腾无刻不感到是在坐牢一般,他一把皇上和梁冀的密函交给了关健,立马就急着打道回府,连军情如何,董卓又没有造反,这些大事也不去问了。
因为他知道,即便是问了,关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
皇上写给关健的密函上,无非是一些叫苦连天的话,说梁冀如何的欺侮他,如何的不把他放在眼里,日子过的是如何的惨淡,并希望关健能早日招安董卓,铲除国贼。
而梁冀在密函中却只说了一件事,说他听闻当初掳走关健的那个北冥祖狂会长生不老之术,而他近来愈发感到精力不支,还申明他并不十分渴望长生,只想延缓衰老,增益精力,问关健能不能找到北冥祖狂,如果能,务必要把北冥祖带回他府上,到时必有重谢。
关健读了梁冀的密函,又想起那个脸皱的跟个桃核一样的北冥祖狂,忍不住想笑。
可他却忽然灵机一动,心想北冥祖狂不能让梁冀永生,但却能让他猝死,只要给他吃一颗掺了剧毒的“长寿丹”,不就就大事告成了?
他立下决心,一定要找到北冥祖狂。
但眼下最重要的,仍是联合董卓,瓦解梁冀在各个地方的势力。他对段颎道:“段副将,我还有些事需要处理,我未回来前,你务必要坚守阵营。”
段颎被曹腾搞出来心理阴影,问道:“要是朝廷再有人来,该怎么办?”
“朝廷不会再派人来的,你放心。我走后,你立马派人守在山背后谷口两侧的石崖上,以防敌方在前用火攻,在后绝我们的后路。”“末将领命。”
关健辞了段颎,跃上青霓飞快往辇云山庄而去。可没走多远,却在必经之路上遇见了两个拦路的人。其中一个,正是前不久在西羌遇见的那个天玄宗高手班东星。
关健大感不妙,正要调转马头往回走时,班东星却闪身抢在了他的身前,叽里咕噜地叫唤了一阵。
关健大为不解,道:“说人话!”
那个和班东星一起的人小跑过来,道:“大人别误会,我家主人没有恶意,他是有要事想和你商量。”
“汉羌不两立,有什么好商量的,快回你们西羌去,别拦路。”关健怒道。
这时,班东星又叽里咕噜地叫唤了一阵。另外一个人忙翻译道:“我们主任说,上次和你交手时,发现你的武功路数跟一个很厉害的人相似。”
“你家主子说的那个人,莫不是李剑川吧?”关健道。
“不错,不错,正是你们中原武林一等高手李剑川。”翻译道。
“不错,不错,那李剑川正是我的授业恩师。”
翻译官把关健的话转给班东星后听后,班东星如同发了春的猫一样暴躁了起来,接着又是一阵叽里咕噜地叫唤。
翻译官却笑着道:“我家主人早些年的时候,曾见识过你师父的绝学,当时他便叹为观止,十分敬佩你师父的武功,并且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亲手打败你师父。”
“那就找我师父去,堵我干什么?”
“我家主子说他还不是你师父的对手,而且他自认为就算练一辈子,也打不过你师父。”
关健觑着班东星道:“你家主子不会因为打不过我师父,就来拿我出气吧?”
“那倒不是,你们中原有一句话,叫‘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我家主子来找你的目的,是想学习你们的功夫。”
“用我的锯,锯我的树,你们主子倒是很会想啊。”
“这点你放心,我家主子是个礼尚往来的人,你教他一门上乘的武功,他也会回敬你一门我们西羌的上乘的武功。”
自从挨了玉子绛一掌后,关健就为对天玄宗诡异的武功感到新奇,一听班东星要和他相交换绝学,便满口答应:“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我尚未学到我师父身上武功的半成,未必能让你家主子学到精髓。”
“不妨,我家主子说能学多少是多少。”
关健点点头,问道:“你们天玄宗里有七个高手,现在都在为大汉朝效力,为首的叫玉子绛,你们知道有这回事吗?”
“那七个人为了荣华富贵,背叛了天玄宗,如何不知道。”
“你主人的武功和那七个人相比如何?”
“要是一对一的话,他们七个人中谁都不是我们主人的对手。”
“玉子绛的武功与你们主子的武功是一个路数吗?”
“那是自然。”
“那好,我将我的所学倾囊相授,希望你们主子也不要吝啬。”
“请放心,我家主子一向都以诚信为本。”
关健依次将列子御风剑法,大悲花杵,以及鬼脸儿教给他拳法掌法的秘诀都说与了翻译官,并逐一为班东星演练了两遍。
班东星如获至宝,果然也毫不吝啬的将他所会的几门天玄宗的绝学教给了关键。但他资质不如关健,需要回家闭关修炼才能有所成效。
而关键则不同,他一听了武功心法,不待班东星演练,心里就以熟稔了五分,一待班东星练完,他就会了十之八九。
班东星急着回去练功,关健则急着去找董卓,两人一探讨完毕,彼此间连个客套话自都没有,就匆忙忙地各奔前程去了。
关健飞马如苍龙过江,风风火火地来到了辇云山庄。董卓一见他赶来,连忙将他带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问:“皇上都有什么话要带给我?”
皇上整日六神无主,哪里什么口谕,但为了安抚董卓的情绪,关健只好将皇上写给太尉李固的血诏上的话念给了董卓。
董卓听后,垂泪顿首,发誓说不铲除梁氏,不得善终。
关健道:“此事要从长计议,不可草率。”
董卓抹干眼泪,点点头表示认可,一待情绪稳定,立马又拉着关健去宴饮,说认识了关健,是他一生最开心的时,还说今天要不醉不归。
关健刚才见董卓义愤填膺的样子,还觉得他是个识大体,心系天下的人,没想到一转眼就露出一副贪图享乐的面孔,这让他不免有些失望。
二人还未走进宴会大厅,老远就在门口听见有人道:“女娃娃,听说你酒量惊人,在下不才,想跟你赌赛一番,你敢不敢应战?”
药篱道:“倒不是不敢赌,只是得有个彩头才行,不然也没意思。”
“你倒是说说,赌个什么彩头?”
“你要是输了,就学几声马叫。”
“你要是输了呢?”那人很是愤怒。
“我要是输了,你说怎样就怎样。”
“好!拿最烈的就来。”
话音一落,就见两个家丁急忙忙地跑了出来,关健知道,这两人自然是去取“十步倒”去了。
他只觉得要和药篱赌赛喝酒的那个人的声音有几分熟悉,却如何也想不起来。
他急速走进大厅,看到那人,才明白为什么药篱想让那人学马叫了,因为这人长了一张长长的马脸,估计连他的坐骑青霓见了也要自惭形秽。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和郝通天一起要去三神山的山谷中谋害李剑川的仇万家。
关健见他还活着,难免会想起那位爱搔首弄姿,颇有风情,最爱用毒的蛇蝎妇人沈千鸩。他上前对仇万家道:“仇大侠,原来你还活着。”
仇万家上下打量了关健两眼,时隔多年,仇万家已经想不起他是谁了,道:“托阁下的福,依然健在,阁下是?”
“你不记得了吗?我就是当年那个被北冥祖狂背着,和你们一起去寻李剑川晦气的那个孩子啊。”
“你都长这么大了,难怪我认不出了。你那死鬼师父呢?死了吗?”
关健虽对北冥祖狂没什么感情,但也见不得别人去诅咒他,道:“你都没死掉,他自然活着。”
“我们可是有贵人相救。”
“你们?你娘子沈千鸩呢?怎么不见她来,不是和栾季待在一起吧?”
不提栾季和沈千鸩还好,一提仇万家心里就慌乱了起来,很不自信地道:“我家娘子怎会跟姓栾的在一起,你不要瞎说。”
“你们什么时候完婚的,恭喜恭喜。”
“现在恭喜还有点早,我家娘子答应俺,说等把眼下的事完成后,才肯跟我完婚。”
当初仇万家未能帮助沈千鸩手刃李剑川,所以沈千鸩自然也不会对其以身相许。但关健知道,就算仇万家真帮沈千鸩报了仇,沈千鸩也不会嫁给他。
在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无论仇万家为沈千鸩做任何事,沈千鸩都不会允诺嫁给仇万家,可仇万家却不自知,始终坚信沈千鸩会言出必行。
关健只觉得仇万家既幼稚又可怜,问道:“你们还要去杀李剑川吗?”
“关你什么事?”仇万家大概是被关健戳中了痛处,很没好气的道。
关健心想:你要去杀我师父,怎么不关我的事。他本想再问下去,却见董卓的家丁把酒抬来了。
他走到药篱身边,指着自己额头上的一块疤痕,道:“这块疤就是被这马脸所赐,帮我出这口气。”
药篱气的牙痒,对仇万家道:“待会你要输了,不仅要学马叫,还得学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