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中寂静无声,熟悉的声音也逐渐远去,少年缓缓睁开眼睛。
头顶惨白的光照亮一隅,让空旷黑暗的地下室显得没那么昏暗。
他环视一周,漂亮到魅惑人心的眸中闪动着欣喜的光芒,隐隐有些兴奋的癫狂。
哥哥,你这次是真的回来了,对吗?
那这次,就别走了啊……
漂亮无害的脸上露出些笑容,长长吐出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
谢时祈在学校里的离开没引起半分波澜。
大学本就是一群陌生人凑在一起,虽然A大的经济学院特殊,班上大部分人都是在各种商业晚宴上见过面的,但谢时祈就是一个私生子,就算是休学,对于其他人来说也没有任何影响。
顾铭最近发现岑愿越来越不对劲了。
每次他一提到那个田螺姑娘,愿哥都要狠狠瞪他一眼。
小红毛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不妨碍他委屈。
而且最岑愿越来越神秘了,不上课的时候,也是经常找不到人。
这不,一下课,岑愿甩着钥匙又要跑路。
顾铭这次可不能再让他跑了,一把上去抓住他,“愿哥,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啊?好久都没一起聚聚了。”
声音委屈巴巴,岑愿却不吃他这一套。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小红毛嘿嘿一笑,“明天是阿远的生日,愿哥你可一定要来啊。”
岑愿随意摆摆手,“知道了,现在能放手了吧。”
嫌弃的眼神毫不掩饰,顾铭一脸受伤,西施捧心,“愿哥,你……”
“滚犊子!”岑愿白了他一眼。
“好嘞!”小红毛麻溜退下,“那愿哥明天记得来,在金煌哦,等你。”
一边跑,一边还不忘给岑愿送上飞吻。
岑愿:“……”准备准备,把这二货打包送给他哥吧。
低调的黑色SUV在道路七拐八拐,最终开进一个巷子。
熟练地戴上狐狸面具,岑愿跟着侍者朝里走。
这是他这一个月每天都要做的事情。
穿过一个个阴暗又暧昧的回廊,岑愿眸色沉了沉,谢时琰俯瞰着前方,闻声转头,“阿愿,你来了。”
岑愿点点头。
谢时琰对这冷淡的态度也没什么情绪,反而笑着朝下面指去,“今天是谢十七第一次实战,阿愿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吗?”
垂在身侧的手陡然收紧,少年偏头看去,“实战??!”
谢时琰笑笑,“都训练一个月了,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遛遛。”
那小十七会不会受伤?
岑愿一颗心忍不住提了起来,压下心头的情绪,淡淡应了一声,
“好。”
谢时琰很高兴,“那我来给你介绍介绍。”
岑愿跟在他的身后,不动声色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这里是VIP包间,到时候比赛举办起来,自然是要留给最尊贵的客户,阿愿要是喜欢,也可以先挑一间。”
谢时琰笑得谄媚,岑愿有些兴致缺缺,还是耐着性子,“不是说今天要实战吗?”
听出少年的不悦,谢时琰立刻调整,“那阿愿跟我来。”
向下两层,光线都变得昏暗,岑愿看到了许多戴着动物面具的人。
暗红色的灯光给人一种血腥又压抑的感觉。
像是他在京城最大销金窟中看到的那样,这里男男女女个个兴奋,却不是因为动感的音乐和热辣的身体接触,而是因为人群中央的笼子正进行着一场表演。
是的,是一个笼子。
不像是一般拳击场建造,这个赛场的造型就是一个巨大的笼子。
没有门,只能由头顶的齿轮带动铁链,将笼子拉上去。
决出胜负之前,谁也无法逃出囚笼。
岑愿跟着来到最前边的时候,一个古铜肤色的肌肉壮汉被谢时祈按在笼子边,头发凌乱,满脸横肉被压得变形,鲜血糊了满脸,形容狼狈挣脱不得。
反观少年,
简简单单穿着件白色背心,皮肤白得发光,额前的发微微汗湿,衣服干净整洁,那张脸更是漂亮得不像话,睫羽微微压着,带着些颓废感。
身上那点肉和大汉一比,那就和白斩鸡没什么区别。
可偏生就是这样的人却轻轻松松制住了对手。
谢时祈看着眼泪鼻涕糊了满脸还在不停道歉的对手,嗤笑一声。
刚刚骂他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
不是骂得很开心吗?
少年兴致缺缺,抬手就想要结束这场战斗。
一只如玉的手摁着一颗涕泗横流的脑袋,将人甩到地上,另一只手挥拳就要朝着他的脑袋砸去。
拳风带起斑斑血迹,满身戾气的少年面无表情地一拳拳砸下,眼眸是狠厉的红,白皙面上溅上的一滴血,衬得他更像是地狱中的修罗。
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谢时祈就知道,要想保护好自己,拳头就要硬,心肠就要狠!
【卧槽!帅死了。】
岑愿星星眼。
他并不觉得谢时祈有什么错,在这种地方,要保护自己,拳头就是要硬。
正在淡漠宣泄情绪的少年回神拳头顿在半空,似是察觉到什么,转头朝着台下看来,眸中带着未褪去的猩红。
隔着一道铁笼,岑愿心头一跳。
【小十七不会发现我了吧?】
【不应该啊……这面具遮得严严实实,还有这么多人……】
岑愿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只那一瞬,少年眼中戾气消退,眉眼微微弯起,更添俏色。
台下一阵惊呼!
岑愿再次抬头看去,少年已经撇开目光,低头看了一眼地上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家伙,缓缓站起身。
随意甩了甩手上的血,他瞥向上头的裁判,声音淡漠,“可以宣布结果了吗?”
裁判声音结巴,“当,当然可以,十七号胜!”
人群掌声雷动,岑愿站在人群中,抬手鼓掌。
【小十七,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