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从容的言下之意,便是在暗示二人的关系有变。
简从容的母亲陈轻竹闻讯而来。
这一趟,她是和简从容一起来的。
从容今年二十六,已经到了该结婚的年纪。
她心里着急,几乎每个星期都要给女儿安排一场相亲,梦想女儿能嫁一个不错的夫婿。
可谁知,才二十三岁,样貌条件都不如从容的简夕却不声不响订婚了。
她的未婚夫还是掌握全球经济命脉,屹立在资本顶端的寰宇集团创始人。
标准富二代出身的傅彦琛,硬生生又靠自己打拼成富一代。
陈轻竹的心态,当场就崩了。
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简夕凭什么呀?
听到女儿说简夕暴瘦,陈轻竹乐了,风风火火跑过来。
扯着大嗓门,用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的音量道。
“啧啧啧,简夕,还真是瘦了。大伯母心疼你呀,女人家身上还是要有二两肉才好,要不然啊,可不好生养。”
最后几个字,陈轻竹是故意说给傅彦琛听的。
简夕父母想女儿想的紧,这时候也靠了过来。
父亲简修良,母亲叶曼都是读书人,十分有礼数,先向准女婿傅彦琛点头示意。
傅彦琛向二位问好后,解释道:“简夕去山里待了几天,伙食不好,所以才瘦了。各位长辈放心,接下来我会照顾好她。”
简修良和叶曼都知道,女儿从小对花花草草痴迷,大学选了园艺专业,梦想就是开一间花店,培育稀有的花卉品种。
进深山老林种田,也是常有的事。心疼了简夕几句,并没有对傅彦琛的说辞起疑。
何况女儿桃腮粉面的,看起来的确不需要多余的担心。
简夕扯出一个笑脸,“让大家担心了,我没事,就是山里信号不好,没机会给你们回电话。我一回来,彦琛就带我回家给你们报平安了。以后,我一定注意,进山前先打个招呼,好让你们有点心理准备。”
简夕心里有千言万语想告诉父母,奈何大伯母和堂妹在。若是让他们知道,便是向全世界公开,她只好把话暂时压住。
一家人随后其乐融融闲聊起来,倒显得简从容母女很多余。
傅彦琛从进门开始,就没给过他们一个眼神。
他气质超凡,自带不怒自威的强者光环。被他忽视母女俩连点负面情绪都不敢有,只盼着一会坐下来吃饭话题能分到她们身上一点。
很快,陈轻竹招呼大家坐下来吃饭。
“简夕啊,大伯母做了你最爱吃的小黄鱼,你多吃点。”
简夕看了陈轻竹一眼,面上无异常,“谢谢大伯母。”
简修良和叶曼尴尬的对视一眼。
简夕从小就不喜欢吃鱼,嫌有鱼腥味。
简夕没点破,他们自然也不会多嘴。
落座后,众人动筷吃饭,一时无话。
简修良和叶曼是传统的读书人,食不言寝不语是他们一贯的作风。
傅彦琛同样是文化家庭出身,在这样的气氛之下,十分适应。
只是他的气场和这一桌家常小菜格格不入。
一顿饭下来,简从容不受控制的,偷看了男人无数眼。
他举手投足散发出高高在上的贵气,仿佛这一顿是宫廷御宴。
直到吃的差不多了,陈轻竹才开口道:“傅总——我这么叫没错吧?大伯母可不想占你便宜,你的集团办的这么大,叫你一声傅总也是应该的。前些年我家从容也面试过寰宇,可惜最后一轮面试没甄选上,要不然,你们现在都算半个同事了。”
“从容从小和简夕关系就好,好的就和一个人似的。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她是简夕堂姐,以后也是你的姐姐,你可得好好帮衬帮衬自家人。”
简修良闻言,轻咳一声。
陈轻竹和傅彦琛是第一次见面交谈,如此功利攀附,太没有分寸了。
简从容却觉得母亲说的对,“妹夫你的工作一定很忙吧?如果你平时没时间照顾简夕,就和我说,我帮你陪她解闷。”
傅彦琛看向简从容,冷厉的五官在室内灯光下犹如鬼斧神工的艺术品。
寒意潜藏在他眸底深处,薄唇轻启,傅彦琛低沉道:“若是需要你陪简夕,那我这个未婚夫岂不是摆设。”
堂堂大傅总终于看过来同自己讲话了。
他的声音真好听,简从容一颗少女心都快融化了。
自动忽略了傅彦琛话里面抗拒的部分。
“妹夫,从小所有亲戚就说我和简夕长得像。你看看,我们是不是有七分相似?”
陈轻竹佐证道:“是啊,真的像,都被当成过双胞胎。不过看久了也能分辨出来,从容五官是要大气些的。”
傅彦琛回头睨了眼简夕。
对方无奈的抬眸,给了他一个哀怨的眼神。
仿佛在说:是你要跟着我回家的,我家的奇葩亲戚,你就自己受着吧。
在傅彦琛眼里,简夕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只是随意扎了个马尾。
即便如此,明艳和柔美就像从她皮肤底层透出来一般,自带柔光效果,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反观自称与简夕有七分相似的简从容,粗略一看就不难发现,她扑了很厚的粉底。五官远不如简夕精致,气质也是天差地别。
质疑他未婚妻长相,也就是在质疑他本人。
傅彦琛是出了名的护短。
他要报复简夕,也容不得别人歪曲基本事实,睁眼说瞎话。
“我认识全球最顶尖的眼科专家。要不,安排一下送你们去德国会诊吧?”
傅彦琛话音刚落,简夕没忍住轻笑出声。
简修良和叶曼的眼睛里,也有了一丝笑意。
陈轻竹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受宠若惊道:“这么好的专家,肯定很贵吧,这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
简从容羞愤不已,在桌子下扯了扯陈轻竹衣角,“妈,他不是这个意思。”
陈轻竹反应过来后,顿觉脸上无光。
可她捧高踩低,哪敢同傅彦琛叫板。
只是心底认定了,一定是简夕在他面前嚼了舌根。
来日方长,陈轻竹心生一计,便扯了个理由拉着女儿离开了这里。
送走两位奇葩,简修良松了一口气。
他换了个说法,将这几日最关心的正事提出来,“天色不早了,简夕,你送彦琛回去吧。”
订婚那夜简夕没有回家,简修良就一夜惴惴不安。
哪怕已经订婚,他还是觉得简夕应该住在自己家里。
女孩子的名声,可比什么都重要。
简夕犹如听到天籁之音,难掩喜色对傅彦琛说道:“爸爸说的对,我这就送你回去。”
傅彦琛怎么会不知道简夕打什么主意,他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简夕,来的路上你不是嚷嚷着头晕吗?听闻你爸精通中医,不如让他给你号脉。确定你身体无恙,我也好放心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