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月也觉得周月容此时的模样实在辣眼睛。
她可不想看周月容盯着张扭曲的大花脸撒娇卖惨,于是轻咳一声,提醒道:“周宜人还有一巴掌没有受呢,这毕竟是老太君的意思,即便你想和冯寺丞上演夫妻情深,打情骂俏,也该先受了这一巴掌,给老太君一个交代。”
说到最后,她故意看向紧绷着脸的冯渊,“冯寺丞,你说是不是?”
冯渊一听她这话,一张本就冷凝的脸瞬间绷得更紧了。
他还从未这样丢脸过!
这个昌乐县主,还真是生了一张利嘴!
张口就能把人活活气死!
他何曾同周月容打情骂俏?
不过周月容也确实太胡闹了,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他撒娇,简直……简直不堪入目!
冯渊心中嫌弃,只是周月容毕竟是他妻子,他总不能坐视周月容再次被谢明月打脸。
先前那一巴掌发生的太快,他来不及阻拦。
这次若是再拦不住,眼睁睁放任谢明月打周月容的脸,那他这个朝廷命官哪里还有脸面?
冯渊面色一沉,连忙说道:“这一巴掌,就不劳县主了,还是我亲自来吧。容娘既然是我妻子,她有错,自然也该由我私下亲自管教。所以,就不劳烦县主了。”
谢明月皮笑肉不笑:“冯寺丞想要管教妻子,那是你自己的事,为何非要借老太君的名义?难不成你说了要罚她,老太君就不能罚了?”
这话一出,冯渊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他深深看了谢明月一眼,突然说道:“县主说的是,我去看看老太君。”
他说完猛地站起身,大步朝着里间而去。
显然是要刻意逃避,不愿让谢明月当着他的面打周月容。
谢明月也不阻拦,只是走到周月容面前,见她愣在原地,满脸的不敢置信之色,这才同情地问道:“冯寺丞抛下你不管,周宜人可是觉得心里难受?”
周月容当即满脸怒色,死鸭子嘴硬道:“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冯郎分明是不忍心看见我被欺负,又担心老太君,这才会进去!”
谢明月不禁在心中冷笑:看来还是个恋爱脑!
对于这种只配挖野菜的恋爱脑,她才懒得多管。
于是直接将剩下的那一巴掌送给了周月容。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周月容再次被打懵了。
谢明月却察觉到两道怨毒的眼神。
她立刻朝对方看去,果然是伯夫人和冯姝。
两人许是没想到她会如此敏锐,脸上都露出几分惊慌之色。
谢明月扫了两人一眼,故作担心地问道:“我不过是代老太君教训了一个不孝的孙女,两位为何用这种饱含恨意和怨毒的眼神看着我?难不成两位是在恨我?”
这话一出,伯夫人和冯姝顿时更慌了,一副想骂却又不敢骂的憋屈模样。
周月容用手捂着脸,同样怨毒地看着谢明月,只是咬着牙没敢开口。
她实在怕了谢明月的牙尖嘴利。
倒是一直吃瓜看戏的世子夫人看到这里,突然心念一动,觉得机会来了。
于是她皱眉看着谢明月,仗义执言道:“县主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为难我婆母和姝儿这孩子?
我婆母也是上了年纪的人,如今被县主狠狠羞辱不算,还要眼睁睁看着县主打她女儿,一时悲愤难掩,也是情有可原。
姝儿还是个小娘子,而且前不久才落水受凉,还受了不小的惊吓,最近这些日子总是噩梦连连,到现在都没能好全。
她这孩子实在不容易,如今还要眼睁睁看着县主打她母亲,如何能不感同身受?
县主既然是医者,理当慈悲为怀,又何必对她们如此苛刻呢?”
谢明月没想到这位世子夫人居然敢在这时候跳出来,还想踩她上位!
这她能忍?
她当即笑着拍了拍掌,然后说道:“不愧是荣安伯府执掌中馈的女人,说话做事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样。
说起来,我一直忘了问,那日荣安伯府赏花宴,周聪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后院?
后院都是女眷,周聪即便是伯府的主子,也该避嫌才对。他却突然出现在后院,就不怕遇见哪位女眷,传出什么流言吗?”
想要踩谢明月上位的世子夫人顿时坐不住了!
她猛地坐直身子,有些紧张地看着谢明月,警惕地说道:“县主已经将荣安伯府闹得乌烟瘴气,还打了冯寺丞的夫人,难道还嫌不够,想要将伯府闹得鸡犬不宁才肯罢休?”
“我不过是担心伯府的规矩,所以问一问罢了,世子夫人如此紧张做什么?难不成是做贼心虚?”
谢明月嘲讽地看着她,继续说道,“荣安伯府举办赏花宴,邀请了一堆夫人和小娘子。
而世子夫人执掌伯府中馈多年,居然让自己儿子随意进出女眷所在的后院,难道我身为当时被邀请的女眷,还不能问一问?
你儿子究竟为何会出现在后院,还恰巧救了谢云嫣,世子夫人想必心知肚明!
只可惜,当时落水的明明有两人,他却偏偏救了不该救的谢云嫣,夫人这些日子应该很后悔吧?
倘若你儿子当时救的是冯姝,如今两家想必已经定下了亲事,冯渊也能继续当他的大理寺少卿。
你和你儿子这般算计冯家,如今怎还有脸站出来装好人?难不成是想哄得冯姝乖乖听话,好让她嫁给你儿子?”
谢明月这一番话说得极快,丝毫不给世子夫人和周聪打断的机会。
直到她含枪带棒地说完,周聪才猛地站起身,满脸悲愤地叱骂道:“昌乐县主,你怎能含血喷人!”
谢明月冷笑:“那你可敢对天发毒誓,你那日出现在后院荷花池,并非是为了算计冯姝?”
周聪脸色一变,随即决绝地举起右手:“我周聪对天发誓,倘若我有算计冯表妹,就让我……”
只是还未等他说完,世子夫人突然扑上前一把将他抱住,还用手堵住了他的嘴,声嘶力竭地喊道:“聪儿,不能发毒誓!她就是在胡说八道,凭什么让你发毒誓?”
谢明月不屑地嗤笑一声,突然看向冯姝:“他们说我血口喷人,你信吗?”
冯姝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