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商声音里带上了些许红意,但是强忍着没有让它落下。
程竹茗:" 阿母,我们和堂姊之间,从一开始就不是公平的,凭什么现在因为您想要给予她公平便让我们也要效仿您呢?"
程竹茗:" 您一直想让兄长他们对待姎姎堂姊一视同仁,可是您呢?您自己做到了嘛?在您眼里,我们就是路边的野草,却想让我们长成被人呵护的花朵,这不是异想天开嘛?"
程竹茗的话实在是没了礼数,也算得上是有些大胆,程颂和程少宫都有些担忧,已经做好了如果萧元漪发火自己就去顶罪的准备了。
程少商挺直腰杆,虽然是跪着的,可是眼中的倔强和两个人在一起就有着无穷大的勇气,让程竹茗和她看起来并不弱小。
程少商:" 阿竹刚刚说过,当年是您选择将我们留在这里,所谓的生恩早就在一次又一次的濒临死亡当中消弭殆尽了。"
程少商:" 五岁那年寒冬,我被人推进湖里高烧三日,主屋没有一个人来问过,如果不是阿竹翻了墙寻来药,我也早就没命了。"
程少商:" 七岁时,二叔母的远房侄子前来拜访,阿竹被他们命令着去拿挂在树上的风筝,结果从几米高的树上摔下,自此以后,额头上就留下了疤痕。"
程少商:" 九岁时,我和阿竹被送到乡下庄子思过,饿了五天五夜,阿竹因为出去找吃的而得了热病,若不是姎姎堂姊偷偷带回些许吃食,恐怕我们早没了命。"
程少商:" 一年前,阿竹在庄子的竹林里寻些吃的,被竹叶青一口咬住......"
程少商想到当时的场景还觉得后怕,握住程竹茗的手才觉得缓过来了。
程少商:" 我找到阿竹的时候,她气息微弱,若不是我刨开蛇肚,找出蛇胆,喂给阿竹,阿竹早就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程少商:" 这桩桩件件,都还只是这些年的一部分而已。"
程少商的话其实没有什么起伏,像是在说另一个人的生活一样,唯独那个竹叶青之事,颤抖的声音才能看出她的恐惧。
在场的人大多都是程少商和程竹茗的亲人,脸上都有些心疼。
程竹茗:" 其实这些阿母都知道不是嘛?这些年其实你在我们身边安排了人,我不相信他们没和你说我们的事情,可是对于阿母来说,这些事情却搏不得阿母的疼爱。"
萧元漪:" 你们是我们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会心疼你们。"
萧元漪还是深受触动的,她双手微微颤抖,双眼微红,只是作为女君的身份让她没有流泪而已。
只是程竹茗似乎没有受到什么感受,她只是笑笑。
程竹茗:" 是啊,阿母怎么会不爱我和嫋嫋呢?但是啊,对我们的爱远远抵不过你的名声。"
程竹茗:" 您对姎姎堂姊好,其实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您不想让别人说自己因为二叔母的缘故对堂姊不好,想要彰显自己的公平正义,所以您就下意识认为我们不能过的比堂姊好。"
程竹茗:" 您是爱我们,可是在爱我们之前,有太多太多的其他比我们更为重要的存在了,我们就像是当初的孩子一样,随时都可以被您舍弃。"
程竹茗:" 不,或者说一直都是被舍弃的。"
萧元漪终于没有忍住,她从高位上下来,想要冲过来拥抱住程竹茗和程少商,可是两个人虽然没有反抗,但是始终僵直的身体告诉她,她们并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