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颢衍赶来正巧看见黑衣人闪身而过,眉头紧锁,扭头朝言六说道:“言六,去追!”
言六健步如飞朝那抹黑影追去。
“言一,你带人去赌坊查看,”刘颢衍弯腰抱起萧之,“再来个人把他也一并带回吧。”
刘颢衍抱着萧之,往上耸了耸,怎么这么轻?
“王爷,那达巴拉干?”言一指着达巴拉干的尸体问刘颢衍。
“东西都已经没了,人也已死,要他何用?”刘颢衍踢了踢达巴拉干,看见了尸体上的两处箭伤,说道,“照常处理了,记得清理现场。”
“是。”
“张伯,他如何?”刘颢衍看着躺在床上的萧之,问张大夫。
“我观其经脉受损,血行不畅,有瘀滞有阻的脉象,怕是内伤严重。当以活血化瘀淤血为主,调理气血为辅,照药方抓药服用即可。
三碗水熬成一碗,每日三次。青年人身体还算结实,服用个三日,将体内淤血排尽就好的差不多了,日后也要好生休养,切勿大喜大悲。”
张大夫递给刘颢衍药方,关切地嘱咐道,“对了,他体内的毒我已将它解了。”
“有劳张伯,我送您。”刘颢衍跟着张大夫出去,吩咐道,“你也别在房里了,让他歇着。先去书房,言一和言六回来了。”
“是”。孙靖关门出去,只留萧之一人在房。
“你说那黑衣人是前宰相府的人?”言一惊讶道。
“正是。我追上了他,与他缠斗中摘下了他的面罩,发现他正是在查封时不知所踪的柳管家。他见我撞破他容貌,猛地奋起反抗,自舍一臂后逃走了。”
言六抱拳跪地请罪,惭愧道:“王爷恕罪,属下未抓到那黑衣人,名单也没抢回。”
刘颢衍摆摆手说道:“无事。言一,你有什么发现?”
言一带人进到赌坊,发现了暗道,顺暗道而下,看到一间暗室。
“暗室已经崩塌,属下带人翻遍暗室,没有找到有用的东西。室内有打斗的痕迹,另一出口则是通往我们刚到那地儿。
属下猜想,应是萧之在暗室内与达巴拉干起了争执,达巴拉干令暗室崩塌后逃走,萧之紧跟追出去,与达巴拉干继续打斗,不敌,伤重。”言一回禀。
“他真是不自量力!我早就告诫过他,他不足以与达巴拉干对抗,让他不要与他起争执。在发现暗道那刻他就应该就告诉我们!”
孙靖气得吹胡子瞪眼,忿忿不平道,“现在可倒好,线索全断了!”
“”
“咳咳.....咳”,宁芝忽然醒了过来,“这是......昭王府?”
宁芝只觉声音沙哑,口中一阵干涩,脸色苍白,缓慢起身向桌上茶壶挪动。
解渴后,宁芝询问小厮是否知道昭王在哪,得到答复后,宁芝扶着小厮来到书房门口正欲敲门,听见了孙靖那番话。
宁芝有些无地自容,站在门外迟迟不敢进去。
终于,宁芝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敲了敲书房门。
“请进。”门内传来刘颢衍的声音。
刘颢衍早就发觉有人在书房外踟蹰,想来应该是萧之,于是马上制止住孙靖,他不想打击到萧之。
不过显然,他还是听见了。
一打开门,发现是萧之,孙靖“哼!”了一声,气得扭头不想再看见他。
刘颢衍无奈,只得让孙靖一干人等全部先出去。
“王爷,我......."宁芝刚想开口说话,门外一阵敲门声。
”进来。”小厮端着一碗深棕色的汤药进来,边上还放着一袋蜜饯。
“先喝完药再说,给你准备了蜜饯。”刘颢衍示意宁芝去喝药。
宁芝苦大仇深地看着那碗冒着苦气的汤药,闭眼一口气干了,连忙抓了把蜜饯塞进嘴里。
喝完,宁芝揪着衣角,如坐针毡,小心开口:“王爷.....铁牛他....”
“我让人将他好生安葬了,不必担心。”刘颢衍回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宁芝羞愧满面,内疚万分说道:“言一和孙靖说的都对.....是我刚愎自用,自以为能力不凡,又有武器在手,就以为能凭一己之力将达巴拉干捉拿......
要不是铁牛,恐怕我早已......
对不起,王爷,我搞砸了,是我辜负了您......”宁芝详细地跟刘颢衍说了当时发生的事。
说完,宁芝头快埋进了胸里,面色灰败,嘴角紧紧抿着,手不自觉更加用力地绞着衣摆,内心的愧疚翻江倒海地涌上来。
眼看着宁芝陷进自责的漩涡里无法自拔,刘颢衍叹了一声,还是不想就这样放弃这个好苗子,劝慰道:“
倒也不是一事无成,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不知道这件事还有前丞相府的参与,也不知道除了达巴拉干,还有权力更大的人隐藏在洛都内,
我们以为的头目达巴拉干实际上还是替人做事的喽啰罢了。”
这些并不是为了宽慰萧之乱说的,刘颢衍听到宁芝说达巴拉干急匆匆地拿着名单急匆匆转移阵地,立马就想到他后面还有主子。
他很可能是要将名单转移给背后之人,而那背后之人应该才来洛都不久!
见宁芝神色有所缓和,刘颢衍继续说道:“是人都会犯错,最重要的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让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要引以为戒,日后莫要自以为是。
你技不如人还狂妄自大才落得如此境地,倘若武艺超群,倒未必不能成事。
待你伤好,我教你习武,将功赎罪。
还有,你已经将达巴拉干斩杀,而铁牛临走前最挂念的就是小毛,只要安顿好小毛,铁牛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是是,王爷说的是,小毛我也会领回去好生照顾的.....”宁芝惭愧地点头,“.....什么.....您还愿意教我习武?”
宁芝抬头看向刘颢衍,惊喜交加。
“嗯”刘颢衍点点头又说,“小毛我将他送到江南的一个庄子上了,有专人照顾。
我没有跟他说铁牛的事,只跟他说铁牛被贵人领养了,见铁牛过得好,他也很开心地去江南了。”
“多谢王爷,你是我的神!萧之定不忘王爷在栽培之恩,誓死追随王爷!”
得刘颢衍如此帮扶,宁芝又是羞愧又是感激,感动的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