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岁岁接到陈默的信息时,她才醒来。
她看了一眼,又将手机扔回枕头边,蒙起被子接着开始呼呼大睡。
等快到中午的时候,手机又嗡嗡地开始震动不停,赵岁岁接过来,看到陌生的电话,摁了接听键。
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散漫的,带着些许磁性的声音传到赵岁岁的耳畔——
“赵岁岁,我带你去眼科医生那儿看看。”
赵岁岁一懵:“啊?”
陈默那头用着欠扁的语气说:“你不是眼睛瞎了吗?信息都看不见吧,我得赶紧带你瞧瞧去。”
赵岁岁:“……”
赵岁岁没说话,也不影响他继续懒洋洋地说:“我一会儿到你家门口,你出来,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你后背的伤口恢复得怎么样。”
“不……不用了。”赵岁岁拒绝道。
陈默丝毫不听,他瞧了眼时间,慢条斯理地说:“你还有十分钟,十分钟不下来,我敲门进你家接你。”
这简直是通知了。
赵岁岁张嘴还想说什么,那头已经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赵岁岁鼓了鼓嘴巴,垂头丧气地换起衣服。
陈默在赵家门前接了个电话,陈珏天最近一直发了疯的要他去接手他的生意,他还想再玩儿个几年,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那些老东西的手下时不时地打个电话,话里话外无不是在讨好和规劝,刚开始他还有点好脾气,后来索性直接威胁加恐吓。
毕竟陈家少爷的这个名讳还有不少人是怵着的。
听到身后的动静,陈默将手机放回兜里,回过头。
女孩儿穿着宽松的白色长裙,直到膝盖下方,露出了笔直纤细的小腿,她站在那儿小步地走过来,像朵纯净洁白,含苞待放的莲花。
陈默挑了挑眉,他大步过去。
他说:“看样子气色比前几天好多了。”
赵岁岁五官精致漂亮,像个洋娃娃一般,今天的唇色比之前红润了不少,看起来粉粉嫩嫩的。
见到少年走近,她如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怯怯地说:“不用去看医生。”
陈默嗯了声,说:“走吧。”
说着,车已经停在了她眼前。
赵岁岁:“……”
她发现这人听不懂话。
两人上了车,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就到了市医院。
赵岁岁看着医院的大门,蹙了眉头。
而这一路上陈默像个保镖似的,尽职尽责地给她开车门,守在她旁边,就是话有点多。
比如——
“赵岁岁,你吃饭了吗?”
“赵岁岁,那天你喊阿姨的那个人她是你后妈吗?”
“赵岁岁,你是聋了还是哑巴?”
赵岁岁听得脑袋沉沉的,她一句话也不想说。
之前怎么没发现陈默骨子里的本质竟然是个话痨。
于是,再听到一次赵岁岁的名字从他嘴里喊出来的时候,她控制不住的转过脸看他,一本正经的说:“陈默,你能闭上嘴吗?”
听到这话,陈默首先感到的一瞬间是荒唐。
他看着面前眉目柔软,衣服乖巧模样的女孩儿忽然说出了这么硬气的话,他后知后觉的没有感觉自己生气,反而控制不住的笑出了声。
正巧这时候门诊叫上了号,赵岁岁被人领着进去了诊室。
因为要撩起衣服看后背的情况,陈默想了想,便靠着墙听了下来。
大概等了差不多十分钟,女孩儿从里面慢腾腾地走了出来。
他问:“怎么样?”
赵岁岁又恢复了平时的小声小气:“没事儿。”
说完又补了一句,“之后可以不用来医院了。”
陈默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他勾着唇,懒洋洋地说:“行,不带你来瞧眼医生,这不是怕你以后讹上我,既医生说没事儿了,那就行!”
赵岁岁睁着黑润润的眼,仰着头乖巧地说:“那我能走了吗?”
陈默本来就想着这几天不见她的消息,这小姑娘受了伤,说白了他也是罪魁祸首之一,不把她带来给医生看一看伤口恢复地如何,他心里总觉得有丝愧歉。
这看完了,他本就打算将人安安全全地给送回去。
结果,看到这小姑娘一副急不可耐又期冀的眼神望着他时,他的反骨出来了,他微微一笑,说:“我还没吃饭,咱们吃点饭去,你这受了伤,得好好补一补。”
赵岁岁说:“我不想吃。”
陈默拽着赵岁岁的手腕往医院门外走,强硬道:“你看着我吃。”
赵岁岁:“……”
陈默把她带进了自家的餐厅。陈珏天在A市的产业涉及各行各业,可以说,A市的小半边天也是被陈家占据的。
赵岁岁本来不打算吃的,但是陈默叫了一桌子的菜,全都是闻起来超级香,看起来十分勾引人食欲的菜品。
陈默狼吞虎咽的吃着,一看就吃起来很香。
赵岁岁憋憋嘴,拿起筷子也开始细嚼慢咽起来。
陈默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见她像个小仓鼠一样的塞满了嘴,他扬起了唇,低低的咳嗽了声。
赵岁岁懵懵地抬头看他。
陈默说:“你吃你的。”
赵岁岁就不搭理他了。
然而,这顿饭才刚吃结束,陈默忽然发现赵岁岁的脸上起了许多的红疹子。
他暗骂了一声,左右看了一圈桌子上的菜,再看了眼她桌上的碗,说:“你对什么过敏?”
赵岁岁脸上发痒,她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控制不住地用手抓了抓,抬着头看他犹豫地说:“海……海鲜。”
“你知道你海鲜过敏,你还吃?!”陈默音量提高了几个度,宽大的餐厅里荡着他的回音,这让赵岁岁有点害怕地看着他。
她的声音里带了哭腔:“我……我就吃了一点点,我想吃一点点。”
说完,她伸手再次想挠一挠。
陈默一巴掌拍向了她的手。
赵岁岁的手瞬时间收回来,渐渐地她的眼睛里泛起了水光,看着十分委屈和无辜。
尤其是稚嫩白皙的面容上起了许多的小红疹子,又令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得可怜巴巴。
陈默看着她这副模样,意识到凶了些,忍了忍,一把拽起赵岁岁的胳膊,大步走出门外。
赵岁岁的胳膊像被铁钳拷着一样,她迫不得已地跟着前面的少年走。
她掉着眼泪,像被提着小鸡一样塞进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