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小姐,老爷想见你。”
康诺锦一怔,转过身却看到盛林正恭敬的站在她身侧微笑的看着她。
康诺锦的眉头皱了起来,她搞不懂为什么自己刚刚在宴会上搞出那么大的动静盛林他居然还能笑着站在她面前,还如此恭敬卑谦。
“有什么事?”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清冷和警惕,他不能确定眼前的人是否笑里藏刀。盛林却是抬眼看着她笑而不语。
“……”
康诺锦的眼神闪了闪自己也觉得好笑,迟崇的心思又岂是别人能猜得透的。
“走吧!”
不管怎样,今天是迟崇邀请她来的,于情,她需要去问候,于理,她需要为今晚做的事情道歉。
“阿蛮……”
江炎折低头一脸担忧地望着她,江炎折回他一个安心的笑容,“没关系的!”
“我等你……”
康诺锦淡然地点点头,跟着盛林的身后走向盛征宇的书房。
盛林打开门,让开路,让康诺锦进去。
盛林从门外将门带上了,人并没有进来。
书房靠窗的位置,摆放了一座根雕木桌,迟崇正坐在那里,煮茶。
见她进来,他抬头看向康诺锦,眼睛笑眯着看着她。
康诺锦暗叹,只是三年的时间,这个人老化的速度似乎有些快了。
“坐!”低沉的声音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似乎没有太多变化。
康诺锦看了看她,抬脚,坐到迟崇的对面。
迟崇便往她身边放了一口紫砂茶杯,味道很香。
康诺锦低头看了一眼,拿起来,一口喝掉。
她知道喝茶有讲究,但是她却不懂,更不会自不量力在盛征宇面前班门弄斧。
她只知道,喝掉是正确的。
“味道怎么样?”
康诺锦点点头,“入口涩,入舌苦,入味香。”
“……”
盛征宇笑了笑。
“对于宴会上的事情,我对您感到很抱歉!”
康诺锦看着他煮茶的动作,眼睛缓缓眨动着。
“我并不在意,你不必感到抱歉,我能理解!”
“那么……”
康诺锦的手搭在椅子两侧,作势要起身,然而迟崇却叹了一口气。
“我总是教不会阿曜喝茶……”
康诺锦动作动了动,眼睁睁看着迟崇又放到自己身前的茶杯。
“希望他最终不会让你失望,我想,这世上,没有他学不会的东西,他是您的儿子,他究竟有多聪明,我想您比谁都清楚!”
康诺锦想结束这场对话,她没有迟曜聪明,她也跟不上迟崇的弦外之音。
她并不觉得,迟崇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会再跟她有任何关系。
“诺锦啊,聪明的人也会犯错,而且是最愚蠢的错误。一个人只手遮天呼风唤雨一生,却总会因为一个错误而摔的粉身碎骨……”
康诺锦有些惊诧,迟崇的意思,你好似有些抿明白了。
或许想法实在显得她过分的自作多情。
“不用担心这些,聪明人总会想出办法去弥补自己犯下的小错误……”
“错误没有大小区分,错了就是错了!”
康诺锦勾唇笑了笑,终于站起身。
“您说的对,错了就是错了!”
看来是她误会了,她刚刚竟然天真的以为,迟崇是要帮他的儿子当说客。
可是,她怎么就忘了,那件所有人都默认的事实还挡在她的面前。
所有人都认为甄暖害死了盛夏的孩子,害死了他的孙子。
但是,错的不是她!
她没有义务再陪着他将这个无聊的话题进行下去。
“晚安!”
康诺锦朝着门口走去。
“没有被弥补的错误,只能被原谅。丫头,没有人不会犯错,你得懂得原谅。”
迟崇手里拿着茶杯,抿了一口茶,抬头看着康诺锦已经转过来的身形。
“您这是……让我原谅迟曜?”
迟崇低着头,却没再说话。
想来是有些局促的,康诺锦也没有想到,迟崇原来真的是来当说客。
可是,就算原谅又有什么意义呢?
“抱歉,我原谅过他很多次,他也早已经把我对他残留的感情挥霍尽了,我找不到再可以原谅他的理由。而且现在,原谅不原谅已经不重要了!”
“别让那口茶永远留在嘴里,咽下去,将苦涩吞掉。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丫头,想一想,你现在为谁变得这般强势,这般凌厉。别再自欺欺人。我欣赏常楚的唯一一点,是她懂得什么叫做争取!”
康诺锦的心中漫上一层苦涩,她那叫争取吗,那叫争夺,争夺属于别人的东西。
“您到底想要跟我说什么?原谅迟曜对甄暖所做的一切,抱歉我不想。我可以假装这个世界只有手冲咖啡和进口文具,可我不是选择,甄暖也不是你们的出气筒。”
迟崇笑着摇摇头,“我教不会阿曜的东西,传达给你也是一样的,你是她最亲密的人,帮我好好教教他!”
康诺锦的眉心却是皱了起来,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这是什么情况,说了这么多,他只是在教育自己懂得如何去原谅别人,然后再让她去教迟曜,原谅自己?
那还真是没有必要的!
跟她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到最后,还是要她先要跟迟曜低头?
凭什么?她做不到。
“伯父,您可能还没弄明白,他如今最亲密的人,是那个已经争取到他的那个女人,不是甄暖,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您找错对象了。而且,她也一定会懂得如何原谅别人……”
“迟家的媳妇儿,从始至终一直都是甄暖。”
迟崇居然冲着她笑了,意味深长。
康诺锦的身子有些僵硬,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猛然睁大了眼睛。
“他……他们马上就要订婚了!”
“丫头,这并不犯法,”
“……”
康诺锦一时说不上话来。
混混沌沌走出迟崇的书房,迟曜颀长的身形映入眼帘。
眉宇深邃,重瞳幽暗。
“为什么?你这个疯子!”
康诺锦咬牙,一张清冷美艳的小脸上神色紧绷,美丽的黑眸中满是愤恨。
他低头看她,寒潭一般的黑眸神色复杂,琢磨不到情绪,忽的,他的唇角似是勾了一下,一闪而逝。
康诺锦提前收回了视线,伸手扶着额头。
想什么呢?
他只是忘了吧!
康诺锦身形有些虚脱,迟曜上前拉住她的手腕。
迟曜眉头紧皱,漆黑的瞳仁望着她,眸中染上几分肃杀之气。
“盛夏的事情,你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
康诺锦的声音异常冰冷,脸上迷蒙着一层寒霜,握着她胳膊的手紧紧的,几乎像是要捏断她。
康诺锦冷笑出了声,她用力甩开迟曜的手,转头看他。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她活该!”
康诺锦眸中的愤恨不减更增,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