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许久未在一起用饭了,所以席面上很安静。
因为鲁挚刚才的话,翟月略有不安,她感觉到鲁挚有些愤怒,但是从他的表情上又看不出来,他好像是怒了,但是直觉告诉她,怒的源头并不是她要回家归省,而是另有原因。
难道是那时候,他在门外听到她和鲁已谈笑晏晏,所以心有芥蒂?还是,她那时候的神情暴露了自己对鲁已的看法?
翟月抬眼看了看鲁挚,他正呷了一口酒,感觉到翟月的目光,他放下酒盏,问道:"上甲去哪了,回来这半日了,怎么也没看到他?"
鲁已笑道:"最近午晌过后,上甲都要去太学看学生们练习射箭和舞钺,看来我们上甲将来可是武将头领的好苗子呢。"
听了这话,鲁挚的脸色有些阴沉:"什么头领的好苗子,工坊氏族出身,做好自己份内的职责就很好了。"
鲁已不说话了,只是拿眼瞪着兄长。
翟月见形势不妙,连忙说:"夫君忙着铸鼎大事,多少日子未能归家了,阿已,难得一块吃顿饭,不要和你哥哥斗气了。"
"听说,你要护送你嫂嫂回龙山?这件事情到今天我才知道,你们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家主了?"鲁挚双手撑在膝上,像是憋着一口气。
翟月不敢说话,鲁已站起来:"哥哥嫂嫂慢用,太甲快回来了,我出去接他一下。"说罢离席而去。
翟月直起身子,想站起来拦住鲁已,但是一回头看到丈夫的眼神,忍住了。
鲁挚叹了一口气:"阿月,你看看,他还是那么自我莽撞,我怎么能放心让他来护送你们母子。"
"主君,阿已他很好,应是你们兄弟许久不曾坐在一起闲话,倒是生分了,等你忙过这一段时间,在家中的日子多了,那么就不会这样了。"
鲁挚不语,又跟自己斟了一盏酒,不说话了。
门外传来孩子叽叽喳喳快乐的声音,上甲回来了。
走近大厅,上甲一眼就能看到阿父坐在榻上,他欢快地跑进去,扑进鲁挚的怀里:"阿父,你真的回来了,刚才阿叔跟我说,你回到家里来了,我还不信呢!"说罢便搂住鲁挚的脖子,对着他的脸颊亲了又亲。
鲁挚的心要化掉了。
但是他没有忘记自己要做什么。他让上甲坐在身边,问他太学好不好玩,里面夫子都教授了什么内容。
上甲看到挂在阿父腰间的佩剑,很是好奇,鲁挚看他喜欢,解下佩剑,上甲把剑平放在自己的腿上,双手在剑鞘上来回抚摸。这是一把好剑,以后长大了,他也要有这样的一把好配饰。
他把剑从剑鞘中拔出,然后站起来,在父母亲面前舞起来。
翟月看了大小不止,鲁挚微微颔首,鲁已则夸他:"好小子,看来最近太学没有白去,看他的剑舞的,倒像是那么回事。'
突然,上甲一不小心,没有把剑拿稳,剑锋一下划到他的手上,血汩汩地往外冒。鲁已第一个站起来,抱住上甲,翟月赶紧拿出一块布条给他缠住伤口止血。
上甲自己倒是满不在乎,懂事地说:"不碍事,我看太学他们那些学生经常受伤,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仆妇们拿了药来,给上甲上了药,原先那块包扎的布条被换了下来,换了一块干净的新布条。
这是家庭聚餐时候的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