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皇上和太子的神情,震惊、恐慌、悲痛……混杂在一起,只能用精彩来形容。
赵姨娘一想到凤无双形容的那样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若不是紧紧捂住口,只怕已经吐出来了。
“蓝爱卿,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皇上看着蓝渊,两行老泪从面部滑落。
“皇上啊……”蓝渊口齿不清地说着,点头如捣蒜。
“蓝爱卿,是朕对不起你!”
皇上语气有些哽咽,忍不住抬袖擦面,正准备离蓝渊近一些,却见他赫然夺过侍卫的刀。
众人-大惊。
“蓝渊将-军,你要干什么?”
看着明晃晃的刀锋,太子立刻挡在皇上身前。
夜北辰也顺势把凤无双护在身后蓝渊的动作把众人吓一跳,众人还以为他要行刺皇上,禁-卫军都准备拔刀了。
但蓝渊抬起刀,便对着自己的左腹插下。
红色鲜血瞬间把他穿的白色衣服给晕染了,看得众人触目惊心。
“蓝渊将-军。”
“蓝爱卿,你这是作甚?”
太子和皇上迅速赶到他身前。
蓝渊没有回答,转动着刀锋将自己的肉给划开。
哐当——
长刀一抛,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蓝渊伸手进肉里,从中抠出来一块血迹斑斓的物品,双膝跪地,呈到皇上面前。
“这,这是……”
皇上颤抖着双手将他手中的物品接过来,用袖子擦拭上面的血迹。
这是一块上好白玉雕制的兵符,上面还刻着蓝渊的名字。
回想曾经……
“今日,臣和常将-军,就当着皇上的面结拜为异姓兄弟,从此镇守边疆,保家卫国!”
“好好好!不愧是我百遥国的英雄,从今日起,朕为你二人赐名蓝渊、常渊,赠玉雕兵符,率百遥精兵十万,赴边疆击退北疆军队!”
“谢皇上,臣等肝脑涂地,不负皇上所托!”
那时,蓝渊和常渊将-军二人,驰骋沙场,英姿勃发,可如今,边疆就只剩常渊一人带兵,苦苦守候。
想起往日的情景,皇上不由得抹了一把老泪。
蓝渊的泪水更是打湿了脸上裹着的布条,他对着皇上慎重地磕了三个响头,以表作为臣子对皇上的敬重。
此情此景,让周围人不自觉悲痛起来,刘公公和太子也悄悄擦拭眼泪。
纵使蓝渊遭到非人的虐待,但他却将皇上赠予的兵符藏于肉内,守护到今日,可见,他多么珍重皇上的嘱托。
“皇上,请容臣女为蓝渊将-军止血!”
凤无双看蓝渊腹部血流不止,立刻向皇上请求。
皇上也不耽搁,赶忙对旁边的侍卫吩咐:“快,给凤七拿工具来!”
然后,皇上和太子将蓝渊搀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皇上,这是蓝渊将-军写给我和凤七小姐的陈词。”
夜北辰从袖中掏出几张纸交给皇上。
皇上翻开阅览,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正是夜北辰和凤无双刚刚所述蓝渊的遭遇,皇上看得心里一阵阵怒火,恨不得去把假冒的临亲王鞭尸。
不一会儿,药箱来了,凤无双迅速给蓝渊包扎伤口。
包好伤口后,皇上才问:“蓝爱卿,朕的皇弟可还活着?”
蓝渊情绪有些激动,指了指皇上手上的几张纸,皇上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即吩咐刘公公准备笔墨纸砚。
太子也让人将赵姨娘带出去,毕竟此等机密事件,不能让赵姨娘知道太多。
而刘公公是皇上亲信,自然值得信赖,夜北辰和凤无双又是救蓝渊将-军的当事者,他们知道也无妨。
笔墨纸砚备好以后,众人目不转睛盯着纸张,只见蓝渊有些手抖,艰难在上面写下一行字。
刺探北疆地牢,方知临亲王生死。
“这么说,皇叔真的有可能活着,他也许只是被软禁了!”太子面露喜色。
皇上对太子吩咐:“鑫儿,你速速给常渊将-军传密信说明情况,让他派人刺探北疆地牢,一有消息立刻来报!”
“是,儿臣这就去办!”太子应下,转身离开。
“蓝爱卿,这么多年来你受苦了朕会拟一份圣旨,赐你一座将-军府,安排人对你悉心照料,让你安享此生!”
皇上满脸真诚地看着蓝渊。
“谢皇上。”
蓝渊口齿不清道谢,随即又要下跪。
“免礼,快起来!”
皇上亲手将他搀扶起来,目光投向他脚上的铁链,转眼看向凤无双:“凤七,这铁链……”
“皇上,后续臣女会隔三差五给蓝渊将-军诊治,等到他神志不受影响,完全能控制自己的行为,这脚链便可去除了。”凤无双回道。
皇上点点头,转身对侍卫命令:“来人,送蓝渊将-军先下去歇息,派御医看守,好生照料!”
等蓝渊被带走后,皇上才神情复杂看向凤无双和夜北辰。
“北辰,这次找回蓝渊将-军,查到临亲王的线索,有你的功劳,朕就赏赐你黄金千两,玉器两箱,丝绸五卷。”
“谢皇上。”夜北辰也不推脱,直接谢恩。
随后,皇上又转眼面向凤无双凤七,你诛杀北疆奸人,为民除害,如今又救治了蓝渊将-军,功不可没,你想要什么封赏?”
“皇上,臣女一介弱女子,成不了大器,若是没有落霞飞燕的帮助,是不可能刺杀北疆奸人的,所以臣女不敢领赏!”
凤无双赶忙示弱,将功劳都推给早已没有踪影的落霞飞燕,她也不知此番冒险,把临亲王和蓝渊的事情抖出来是福是祸。
“你无需过谦,朕知道,你是个才识过人的女子,若没有缜密的心思,肯定无法查清事情真相,你要什么赏赐尽管说就是了!”
皇上心里已经认定,凤无双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闺中女子。
“臣女也没有别的请求,只希望皇上还兄长一个清白,让他能与臣女早日团聚!”
凤无双此次的唯一目的,也就是给凤无恒洗脱冤屈。
“你兄长曾经发配边疆参军,虽是戴罪之身,可据常渊将-军信中提到,他认真刻苦,大胆勇敢,多次带队击退北疆军队,在军中-功不可没。
朕本想这次回朝,以功抵过,给他在军中安排一个小官职,现如今既然他是冤枉的,曾经无罪责,朕就论-功行赏,根据他的功劳,给他安排合适的官职!”皇上坦然道。
“臣女谢过皇上!”
凤无双诚心道谢,她没想到这次常渊将-军回朝,也会带凤无恒回来。
五年不见,凤无双心中有些期许,但也多了一些担忧,她只希望日后和兄长脱离朝廷,逍遥一生,这愿望,怕是很难实现了。
“再者,你作为女子,勇猛果敢,为朝廷解决奸人,功不可没,朕赏识你,特封郡主,称号就用你的原名无双,赏黄金千两,珠宝两箱,锦缎十匹,丝绸五卷,首饰二十套!”
听皇上要封自己为郡主,凤无双心中有些诧异。
看来皇上是想用郡主的身份告诉她,她是百遥国人,受朝廷的恩赐,只能将才识能力效忠朝廷。
皇上看她迟疑的样子,提高音量问:“怎么?你不愿意?”
凤无双医术、智慧、胆识过人,不会因为自己是一个女子就埋没才华,此等人和前朝温玉女丞相是同类人,若是不能为朝廷所用,那也是一个危机,所以皇上才想试探一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