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了，他此刻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要把凤无双原地撕碎。
太子也无法淡定，却又不敢替凤无双求情，倒是司空，除了内心有些震惊，表面还是依旧从容。
“皇上！凤七一人之错，怎能牵连整个尚书府？”
赵姨娘吓破胆，当堂跪了下来。
“皇上，臣女既然敢说出这番话，肯定是有足够的证据！”
凤无双毫无惧色，从袖子中拿出一个画卷，递给旁边的刘公公，“这是北疆王长子的画像，还请皇上过目。”
刘公公迅速呈给皇上，皇上慌忙打开。
啪嗒——
看到画像的一瞬间，皇上神色巨变，双手一抖，画像直接落到地上摊开。
太子和司空盯着那张画像，瞳孔也瞬间放大，上面那个青年男子，就是年轻时的临亲王，特别是嘴角的刀疤，大小、位置，形状都和临亲王嘴角那刀疤一模一样。
而且，画像上还有一个北疆的红色印章，那是北疆皇室的印章，其余人可能不认识，但皇上亲眼见过，不会认错的。
“这画像，你，你从何得来的？”
皇上神色震惊，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臣女从黑市买的。”
凤无双如实相告，这画像确实是黑市中人卖给肖黎的，至于是谁，她就无从得知了，毕竟临亲王仇人很多。
皇上不说话了，开始抚着额头思考。
“这画像既然是北疆大王子，那真正的临亲王又在何处呢？他又是如何得知与父皇的往事，才能滴水不漏伪装这么久？”
太子问出了皇上和其他人的困惑。
“臣女能力有限，并不知道真正临亲王的下落！”凤无双垂眸道。
“想要知道也容易，只需问一个人！”
门外传来一个如沐春风的声音，众人转头，见到一袭白衣的夜北辰走进来。
“见过皇上！”夜北辰款款走到前面给皇上拘礼。
“平身，北辰，你刚刚说什么人知道临亲王的下落？”皇上焦急问道。
“蓝渊将-军！十年前，蓝渊将-军率军击退北疆军队，解救临亲王，他肯定知道事情的真相。”
夜北辰掩唇轻咳两声，声音有些柔弱。
“夜北辰，你这不是戏耍父皇和我们吗？试问百遥国有谁不知道，蓝渊将-军在解救临亲王后，中了北疆军队的埋伏，惨死于乱军中了！”
太子冷眼扫向夜北辰。
看得出来，夜北辰作为一个别国质子，很不受太子待见。
夜北辰对太子的冷淡早就习以为常，“传言说蓝渊将-军死于乱军之中可是没见到尸首，又怎么能肯定人真的死了呢？”
皇上一想，当时是临亲王说亲眼所见，蓝渊将-军死于乱军之中，尸首被北疆军队焚毁，可临亲王是假冒的，那他所说的话自然也可能是假的。
“这么说？蓝渊还活着？”皇上眼眸中闪过两丝微光。
“是！而且他人就在殿外！”夜北辰重重点头。
“快！快宣他进来！”皇上激动得站不住，向下迈了两步。
“宣蓝渊将-军！”刘公公扬声宣布。
很快，一个披头散发，脸上缠着布条，脚上戴着铁链的人走了进来。
好在凤无双给蓝渊动手术之前，夜北辰就让人把他清洗干净，还换了一身衣服，不然先前那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只怕会吓到他们。
蓝渊走到皇上跟前，情绪变得十分激动，露出的那只眼睛中布满泪水，张嘴欲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最后“扑通”一声跪地。
“你是……蓝爱卿？”
皇上难以置信，蓝渊以前身姿挺拔，威武雄壮。
眼前这人四肢虽然粗壮，但双手双脚向外撇开，似是骨骼扭曲，整个人看上去很不协调，而且遮住了脸，根本看不出他的样貌。
“皇、皇上……”
蓝渊泪水滑下，喊了一声“皇上”，但他只能叫出大概声音，不能清晰吐字。
皇上和太子等人这才看清，他的舌头，只剩下半截。
“这这……”
皇上惊诧，难以置信地退了几步，他心里还是不信，眼前这个不堪入目的人，会是英姿挺拔的蓝渊将-军。
“皇上，北辰见到这样的蓝渊将-军时，开始也是不相信的，毕竟谁能将英姿神武的将-军与眼前的人联系起来。
而且一开始，他连神志都没有，只会胡乱挥动长枪伤人，好在凤七小姐医术高明，及时救治了他，他现在才变得像个正常人。”夜北辰说道。
“是谁把他害成这样的？”
太子走过去，把蓝渊扶起来。
凤无双不忍地看了蓝渊一眼，才说：“是假冒的临亲王！就因为蓝渊将-军知道他是假冒的，所以他就制造蓝渊将-军惨死于乱军之中的假象，再放出消息，让百遥国的人都以为蓝渊将-军已经死了！
其实，他戳瞎蓝渊将-军的一只眼睛，斩断他的舌头，还重击他的头部，将他囚禁在地下囚笼中，当没有人性的野兽训练，培养成杀人的工具。
虽然这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将-军在囚笼中，头部遭受重击，又经历数十年非人的虐待和驯化，早就没了人的意识，只能凭身体本能做事。”
看着众人越来越复杂的表情，凤无双继续道：”杀人之前，临亲王会拿那人的物品给他闻，让他根据气味杀人！杀人成功后，临亲王给他奖赏一顿肉类食物，让他填饱肚子！
临亲王知道臣女在调查他，并且已经查到了他的身份，他才派蓝渊将-军出来杀臣女灭口，那日若不是北辰殿下和他的侍卫路过救下臣女，恐怕臣女现在已经没命了！
北辰殿下根据蓝渊将-军背部的胎记认出了他，并让我用医术帮他恢复神志，你们知道这布条之下，是怎样一张脸吗？”
见凤无双的眼神扫过来，众人心里有些胆寒，不太敢想象布条下的面孔。
“是一张血肉模糊，鼻子和眼睛都糊成一团的脸，临亲王为了不让人认出蓝渊将-军，用刀片，一刀一刀……”
凤无双顿住了，她都有些说不下去。
前世作为特工，她也没见过如临亲王这般狠辣、心理扭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