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陷入一片死寂。
坐在主位的石水眼神中杀意浓重,紧紧握着拳头指甲都要掐入肉里。
曾经的过往在脑海中不断回荡。
当年的她恨不得一剑杀了云彼丘,即便是现在她也从未原谅过云彼丘。
但此时的她身为四顾门门主,有着太多身不由己。
四顾门已经不比当年,如今的四顾门不过是百川院的底子在强行支撑罢了。
江湖上有着十年崛起的万圣道,又有着金鸳盟虎视眈眈。
眼下的四顾门四面楚歌,若是强行斩杀了云彼丘,不说四顾门如何,百川院的刑探们便会分崩离析。
因为石水明白,若是她想要云彼丘,纪汉佛和白江鹤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一时间五人僵持在了那里。
“唉……果然,该来的总会来的,方多病你自诩为李相夷的弟子,那么就由你来亲手杀了我为门主报仇吧。”
云彼丘踏前一步,站在了方多病的长剑之前。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方多病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对于云彼丘这种勾结魔女毒害李相夷,又间接害死四顾门数十位英雄的人,方多病杀他根本不会有任何顾虑。
云彼丘平静的看着方多病,神色依旧,“我可以死,但那李莲花也隐瞒了许多事情,他的身份过往经历全都是假的,你万不可被他利用。”
“你有资格说别人?”方多病不屑一笑,剑尖已经抵在了云彼丘的心脏处。
“将死之人的劝言罢了,你不听也无妨。”云彼丘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方多病的致命一击。
方多病提起稳稳握着长剑,脑海中回荡着王权诉说的李莲花这十年经历的种种。
身中剧毒,濒死东海,兄弟背叛,五感渐弱,日复一日被碧茶之毒摧残着身心,若不是有扬州慢护体早就身死道消。
越想方多病眼神中杀意便更多了一分。
“云彼丘,为你的罪孽受死吧。”方多病刚要刺穿云彼丘,只感觉前方有着一道凌厉的掌击呼啸而来。
方多病本能挥剑一甩,身影飞转稳稳落地。
看着挡在云彼丘的身前的男人,方多病眼神中的恨意更是浓重。
“纪汉佛,你想保他???”
感受到方多病的态度,纪汉佛一时间也有些无奈。
云彼丘罪大恶极没错,但他考虑的和石水一样,现在如此艰难的时刻,四顾门或者百川院绝对不能再有人死去。
“方多病,我知道你心中的气愤,但云彼丘现在还不能死,尤其是不能死在自己人的手里。”纪汉佛语重心长的说道。
“自己人?云彼丘是自己人,那么李相夷就不是了?他不是死在你口中所谓自己人的手里?”
“你……”纪汉佛眉头紧皱,“李门主已经死了,当年的事疑点甚多,云彼丘真的是被妖女蛊惑,他也在恕罪啊。”
“疑点?来,给我说说你们这些年发现了什么疑点,还有你说他恕罪,那么金鸳盟被灭了吗?还是角丽谯被他杀了?”
方多病的声音越来越大,每一句都好像在眼前的四人心中扎上了一刀。
见场面越发僵硬,坐在远处的白江鹤连忙起身打着哈哈,“方多病啊,你看这样行不行,云彼丘的事情咱们先放一放,处理完南胤再审判他如何?”
“哦?你们是今天才想起审判云彼丘的?南胤灭了是不是还有金鸳盟,金鸳盟没了还有万圣道,万圣道没了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门派,世间大恶不除云彼丘便不用受罚了吗?早知道百川院是如此惩治罪犯的,我就不当什么狗屁刑探了。”
“方多病,你够了。”纪汉佛怒喝一声,“看清楚你自己的身份,身为百川院刑探要服从命令!!!”
“命令?”方多病直接忽视纪汉佛,看着脸色阴沉的石水说道:“石姐姐,你可有给我的命令???”
纪汉佛与白江鹤都将目光投向了石水,石水长叹了口气走了下来。
看着方多病拍了拍他的肩膀,
“当年我和你一样,都曾想一剑杀了云彼丘,即便是现在也没有变过,但是现在的确不能内乱,云彼丘幽禁百川院不再过问任何事情,直到业火痋一事处理结束,到时候身份门主唯一的徒弟,他交给你处理如何。”
听到石水的话,方多病心中的怒火也减弱了些许,点点头拱手说道:“谢石门主。”
说完方多病便拱手准备离去,一道身影瞬间挡在了方多病的身前。
“纪院主,你还有何问题???”方多病对纪汉佛也没有好脸色。
“方多病,云彼丘的事情完了,但罗摩天冰还在李莲花的手中,事已至此我也不怕你知道,我收到密报李莲花和金鸳盟的笛飞声有勾结的嫌疑,所以绝对不能让罗摩天冰留在他的手中。”
“我不知道李莲花在哪里。”方多病绕过纪汉佛准备离开,但此时的纪汉佛并未打算轻言放弃。
“方多病,若是你不配合,就休怪我不客气了,百川院的刑探冒然抗命,这可是大罪。”纪汉佛冷言道。
“大罪?今天的笑话还真是多呢?要么让开,要么留下我?”
“你以为我不敢?”
纪汉佛话音未落,一道粗狂的声音伴着火红的烈焰从殿外飞身而入稳稳落在方多病的身边。
正是王权留在四顾门的保镖,高雄。
五大三粗的高雄站在方多病身边,方多病都显得娇小了许多。
只见那高雄直接搂住方多病的肩膀,怒视着纪汉佛说道:“你给老子动个手看看,我保证你比云彼丘先死,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