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经过了清廷250余年文化大灭绝,还依旧能够留下自己名讳的,岂是易与之辈?
能够青史留名,这就是人中龙凤了!
在张还初手下,王小天兵很快就展现了自己的天赋。
归化城一战,不过一介兵丁的他,拿到了五颗人头,成为了一个什长。
察罕脑儿海半年,王小天兵已经坐稳了把总之位。
蹿升之快,实乃张还初座下第一人!
虽然张还初手下的人马,得不到补充,纵然他已经够格率领450人,张还初却只能分给他200 士卒。
一介白衣之身,短短一年不到,成为了一个中层将领,王小天兵在军事上的天赋,已经足以证明他的能力。
昨天晚上,三白营将军张还初,特意将机灵的王小天兵留下来,交给他一个重任!
王小天兵骑在马上,扭头看看身后拖拽着树枝的马群,耳畔又回想起张将军的话语:
“天兵啊,咱们人少。
为了将祖大寿拿下,我要带走你手下的大部分兄弟。
你只能带着五十人,独当一面。
我会给你全军的战马,我要你在龙王庙以北的三星口处埋伏。
若是见到我的烟花信号,你立刻驱赶战马,直奔龙王庙而去。
你记住了,我让你作为疑兵,用来震慑祖大寿的。
因此,你的声势要大,却又不能真的进入了龙王庙!
以免被祖大寿看穿了虚实。
我们能不能全歼祖大寿,就看北方的这一部疑兵!
我能放手使用的人不多……
你能替我完成吗?”
王小天兵扭头看看正在悠闲吃草的马群,使劲挺了挺胸膛,在心底默默的重复了昨晚的回答:
“将军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把总!
信号上天了!”
就在王小天兵愣神的时候,一个什长指着南方的天空,忽然大叫起来。
王小天兵急忙抬头,却见逐渐清明的晨曦中,南方天空上,升起了一朵烟花。
信号来了!
“兄弟们!”
王小天兵大吼道:
“按照咱们商议好的,迂回驱赶战马,朝着龙王庙前进!”
五十士卒,当即分成了两份。
一半人马,纵马奔驰前行,排成横阵,拦住了山谷。
后方的25名士卒,则驱赶马群,朝着南方赶去。
“斯律律!”
受惊的马群,在头马的带领下,撒蹄狂奔!
上千匹战马齐头并进,声势何等吓人。
马蹄声宛若雷鸣!
大地都在震颤!
而拖拽着树枝的马群,扬起的灰尘,更是弥漫了整个山谷。
黄色灰尘,扶摇直上!
就像刮起了一片龙卷风。
马群前行,直直奔走数里,直到遇上了前方拦路的士卒,才逐渐安静下来。
而那些阻拦道路,将马群从奔驰状态逼迫到慢走状态的士兵,却又再次朝前奔去。
后方的士卒,待拉开了距离后,复又驱赶马群向前……
王小天兵带着五十名三白营的士卒,驱赶着全军的战马,以为疑兵。
树叶带起的灰尘,弥漫四野。
朝阳铺满了山头,装扮成金色。
在山谷微风下,盘旋而上的尘埃,被东风压在山尖处,弥漫在山谷中。
尘嚣直上,遍布山谷的灰尘,呛的人只想咳嗽,却又折射着丝丝金色光芒。
竟然在这肃杀的战场上,平添了几许萧瑟的唯美。
……
祖大寿不敢停留,拍马就走。
甚至,就连三门千斤佛郎机,都不要了!
这玩意太重,会拖延他的速度的!
还剩下两千多的关宁军,迤逦出长达数里的队列。
前方正在打马狂奔的祖大弼,忽然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停!”
再次担任前锋的祖家老三,脸色蓦然变得煞白。
脚下的震动不对!
虽然祖家的这些军卒,素来习惯脚底抹油。
但是,不得不说,能够在明末来回横跳,关宁军自有真本事。
纵然骑在马上,被前方的山峰,挡住了视线,祖大弼却依旧察觉到了不对。
祖大弼当即下达了停止的命令,不消他下令士卒勒住战马,前锋的这些关宁兵,纷纷安抚住了战马,不让他们干扰祖大弼的探听。
祖大弼驱马来到一侧的山腰,他翻身下马,将耳朵贴在地面。
仔细倾听一阵后,眼睛瞬间就瞪大了。
稍后一些位置上的祖大寿,见到前锋停下,急忙驱马上前。
“老三,怎么了?”
“大哥!”
祖大弼的脸色很是难看。
他捏着拳头:
“正北方有人马正在接近!”
“什么?”
祖大寿满脸难以置信。
自己竟然被人包围了?
祖家在辽东几辈人了,周围的山山水水,几乎都在祖大寿脑海里。
他瞬间想起了龙王庙附近的地形,这里群山夹峙,最宽阔的一处山谷,就是脚下的这一处。
自己想要返回宁锦,最近的路线,就是被明军火枪手占据的,那条名叫罗圈沟的山谷。
然而,走那条路,代价实在太大了!
罗圈沟山道狭窄。
最窄的一段,两侧悬崖峭壁,唯有中间一条不过八十余步宽的乱石堆滩涂。
明军既然在山谷入口处设下了阵营,又岂能放过那一处绝佳的埋伏地点?
不需要多少,哪怕再安排两百名那种火枪手……
不!
哪怕只安排一百人——
自己不丢下一大半的儿郎,休想通过!
甚至……
若是明军不管小兵,直接用所有的火枪,对着自己轰击——他就算是战神转世,也要饮恨当场!
那条路不能走!
那就只有顺着这条山谷,朝北走几十里,到了和三星口之间,道路东侧有一片山谷交汇的山坳,名唤东台子。
顺着那条狭窄的山谷,折道向东,才能走出了这无尽山峦。
而且,只要进了那条山道,就有好几条山谷,可以直达宁锦。
明军想要堵住他——只要自己能够进了东台子口,那就是做梦!
“可能判断出距离来?
我们能否赶在他们之前,赶到东台子岔路口?”
祖大寿还抱着最后的一丝幻想。
“大哥,怕是不行了!”
祖大弼使劲摇头:
“若是我判断没错,他们距离怕是已经拐过了杨树底下,都到了于杖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