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艺蕊失笑地看看两人,最后把玉玺放在了唐虞点手上,“呐,拿去玩儿吧。”
唐虞点喜形于色,用手帕虔诚小心地裹了玉玺就坐到一旁,低着头,祝描看不分明她的神色。
祝描突然想到了什么,定定地看了几秒唐虞点,思绪惘然,内心轻叹,最终收回了视线。
“哦,对了。”
祝描在来扶光监狱之前,就让系统准备了个录音笔,把宁父宁母的通话拷贝了上去。
她把事先从系统那敲来的录音笔拿出来,播放系统给祝描听过的那段音频。
“……那个祝描,你真的相信她?”
“……”
“……那东西钱老二有,我去问钱老二拿一包,明天等她从警局回来再说。”
宁艺蕊已经从音频里的内容猜测到了他们是谁,音频结束后,宁艺蕊却出乎意料地神色平静。
“所谓白粉,是鸦片吧?”
虽然是问句,但宁艺蕊语调平缓,语气肯定。
祝描点点头 ,“我觉得,这件事的选择权在你不在我。”
宁艺蕊接过录音笔,苦笑道:“在云留国待的时间太久了,我都忘了爸妈的声音相貌——没想到,再一次听见他们的声音,居然是这样啊……”
“选择权吗?”宁艺蕊低声开口道,“很简单,报官……你报警吧。”
很奇怪,也很可笑,说出这种话来,她的心里却毫无波澜。
只是那是她的父母。
祝描深深地看了一眼宁艺蕊,这句答案完全是她的意料之外。
……却也很符合宁艺蕊的目前状态。
“你这是——大义灭亲?”祝描按住一抽一抽的额角,无奈道,“姐姐,你还真是……”
宁艺蕊神色自若:“他们不是要害你?”
“是,”祝描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祝描看了看依旧低着头一动不动的唐虞点,还有一直看着她的宁艺蕊,低声笑骂了一声:“还真是——”
“有病。”
这座监狱里,就没一个正常的。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然不假。
就连祝描,和这帮子人待得久了,她的善恶观也模糊了界限。
她掌控着扶光监狱乃至扶光位面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她厌弃东南两区——不过因为罪恶城域的规则,她亲自动手清理那些大奸大恶之辈比较麻烦而已。
但她宁愿放权给霍尔,什么都不做。
因为她一直都知道,她并非扶光中人。
她除了是扶光之主,她更是鲸河星的一个十九岁女大学生,除了那张姣好的长相,普通才是她的标签。
所以她矛盾。
正如她既无感于宁艺蕊父母想要对她下手的消息,又觉着那是新结交朋友的父母……
鲸河星位面的祝描不会冷血,不会知道罪孽的形状——如果她没有被扶光前任监狱长召唤而来的话。
鲸河星位面的祝描只会向阳而生,沐光而行。
作为一个普通人,做自己的光。
普通,多好?
只是,当她和罪恶城域有了牵扯之后,从此黑暗,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