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腿？
好端端的腿，换什么换？
李非嘴角一抽，打量着眼前的男孩。
而对方也没察觉到他的表情，反而激动的自说自话起来：
“就从这里砍，两根一起，我全都换，不碍事！”
“李大哥，我相信你的技术，你尽管砍就是！”
雀斑男孩边说，边用手在自己的腿上比划着。
看那着急的样子，马上就要脱裤子了。
李非见状，赶紧出手拦住了他：
“小伙子，你先别急，就算要手术，也不是在这里做...”
男孩听完，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的样子。
接着提他起脱到一半的裤子，就要往门外走，连波点内裤都露了半截在外头。
“我明白了李大哥！是去里边做对吧？手术室对不对？我知道，我做过手术的！”
李非已经察觉到这小子的毛病，赶紧意念一动，把问诊室的大门给锁上了。
“小伙子，你这不是在哪手术的问题...来，你先坐下，我看看你的病例。”
李非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让眼前这个「不太聪明」的男孩坐下了。
接着他拿出对方提前登记好的病例，一一核对了起来。
“潘小六，男，年龄十八，游戏经验一次，暂未觉醒能力，龙国盘山市人，家住...”
“是我！李大哥，我就是潘小六。”潘小六激动的打岔道。
废话嘛这不！我看的就是你的病例...
李非微笑点点头：
“嗯嗯，很好，小六啊，你这个手术...”
“李大哥，叫我六子就行，我在家里排行老六，他们都叫我六子。”
“好，六子，你这个手术，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李大哥，有什么您只管说，只要给我安一双牛逼的腿，你让我干啥都行！医药费这一块，您不用担心！”
李非嘴角一抽。
这小伙子，不光自来熟，话还挺密，不去说相声都可惜了。
但让他把这小孩的腿砍了，给换成鬼肢...
那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后续的保养，免疫抑制剂，可能存在的失控风险，都是一大堆问题。
“六子啊，这就不是医药费的问题...”
李非沉默片刻，没有直接拒绝对方的要求。
毕竟之前诊所宣传的时候，用的就是「换肢手术」，现在忽然不给做，也说不过去。
而且柳雯雯也给人预约了，让人家等了小半个月。
就这么把人哄走，也不太合适。
或许这潘小六，有他自己的想法呢？
“这样吧，在手术前，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李大哥你尽管问！”
“你之前的腿，有什么毛病没有？”
“没有，好的很，我高中练田径的，一口气上六楼不费劲。”
“那你为什么要换腿？”
“为了跑得更快，跳得更高，为了在惊悚游戏里头大杀四方！”
“你看过诊所的发布会？”
“看过！就是看了死焱大哥，我才想换腿的，我也要成为跟他一样的超人！”
“你知道「鬼肢」会带来哪些问题吗？”
问题？
什么问题？
潘小六愣了一下，摇了摇脑袋。
才参加过一次游戏的他，对惊悚世界几乎一无所知。
“那我来跟你说一下，如果做了换肢手术，你会面临哪些问题...”
李非拿出一张单子，打算用温柔的方式劝退潘小六。
“首先，你还在上学对吧？换完鬼肢，你就要顶着两条羊腿马腿...又或者是青蛙腿什么的，去见你的朋友和老师，你有想过他们会怎么看你吗？”
“想过啊，他们会觉得我很帅！”
“那你爸妈呢？”
“不碍事，他们管不了我！”
“你...那你知道换肢过后，你会脱离人类身份，成为半鬼，随时面临失控风险吗？”
“半鬼？失控？那是什么？”
“就是你可能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梦游的时候，把你老爸老妈吃掉了。”
听到这话，潘小六脸色微微一滞。
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二楞子」的兴奋，拍着胸脯跟李非保证：
“你放心李大哥，我意志力可坚定了，肯定不会失控的，而且我一个人住，失控了也没事儿！”
小伙子是真轴啊...
到现在李非总算确定了。
这潘小六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一个单纯的二愣子。
不过话说回来，谁在十八岁的时候，又没有一个英雄梦呢？
但无论如何，这种小孩，他绝对是不会给做换肢手术的。
对方心智还不够成熟，想一出是一出的，一场换肢手术，很可能会毁了他一辈子...
就像很多纹身师，都拒绝给未成年纹身，是一样的道理。
他们不会，也没有资格，让这些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去做出影响其一生的决定。
“李大哥，你咋不说话了！”
潘小六看李非问完问题没有下一步，着急的抓耳挠腮。
而此时的李非也已经明白，用普通的办法，是没办法让这二愣子回头的。
“这小子不是一般倔，来软的肯定是不行了...”
李非微微一笑，心生一计的他，看向了心急如焚的潘小六。
“六子啊，你刚才也知道了，成为半鬼，需要非常强大的意志力，或者说是心理承受能力，你确定你真的能承受吗？你身体里可是要住进半只鬼...”
“鬼算什么！！！”
潘小六急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激动的拍着胸脯保证。
“李大哥，你也太看不起我潘小六了！我潘小六天不怕地不怕，还会怕半只鬼？！就是一万只鬼围着我，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我妈爱看鬼片，我胎教就是这个，三岁起，就一个人在家里看鬼片，关灯看！”
“看一晚上，我还一个人去上厕所，一点不带怕的！”
“李大哥，说实话吧，我都想不明白，那些怂包一天天的都在怕什么！”
见潘小六把话说的这么绝，李非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六子啊，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既然这样，我们就来做个「抗恐惧」的测试，只要你通过了，我们立马开始手术！”
“没问题李大哥，你尽管测！”
李非点点头，按下了旁边的呼叫铃。
“喂？”
“大强吗？你到问诊室来一趟，对，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