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术做完了吗？这么快的？”
“咱也不知道啊，不过看李医生把手套都摘了，那应该是做完了吧。”
“但那病人怎么还没醒，是不是嗝屁了...”
“别瞎说，李医生技术好着呢！”
老何一边听着观众们的讨论，一边在人群中挤来挤去。
很明显，在手术方面，这些人比他还要外行...
连这手术已经完事儿了都不确定的。
“哎哟哥们你踩我脚了！”
“你挤个毛啊？在哪看不是看？这头上那么大一块屏幕还不够你看的？”
旁边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
老何赶时间，没有理会，而是埋头继续往人群里钻去。
没想到下一秒，一双厚实的大手就搭上了他的肩膀，直接把他给拽了回去。
“听不见吗？老子跟你说话呢？”
“你挤进去也没用，也不动脑子想想，这外头都挤成这样了，里边能有你的位置？”
老何停下动作，看了一眼拦住他的人。
是个脑门锃亮的光头大汉，正恶狠狠的盯着他...
这人一看就是个二愣子。
“不好意思哥，我赶时间呢。”老何假装服软。
“赶时间？赶时间就能踩老子的脚？把你脚伸过来，让老子踩爽咯，老子就放你走。”
光头那嚣张跋扈的样子，让老何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
他每在这里拖一秒钟，就有可能错过多一些情报。
“咋的？不乐意？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光头大汉察觉到老何的不爽，他粗壮的手腕一翻，一双拳击手套出现在他手上。
看这架势，是想动手。
老何心头一紧。
他虽然是B级猎鬼人，但按照「功能」来说，他是纯纯的医疗型猎鬼人...
也就是「奶妈」。
面对这C级的强化系，他还真不是对手。
空气越来越焦躁，视野中，光头那发亮的脑门，也在步步逼近。
“不好，要是真打起来...我那100鬼币就打水漂了...这里太挤了，跑也没办法跑...”
正当老何暗叫不好时，一个路人从旁边劝住了光头。
“唉，我说老哥，咱就别得理不饶人了...”
“得理不饶人？老子这叫替天行道，再劝，再劝老子连你一起打！”光头很是来劲。
“我倒是无所谓，但你别忘了，刚才李医生说过，这永夜街里头谁要是敢「打架斗殴」，一律「严惩不贷」。”
“严惩不贷...”
光头愣了一下，仿佛想起了什么。
他抬头看了看大屏幕上的李医生，又看了看眼前的老何，纠结半秒后，往地上嘬了一口唾沫表示不屑。
“行，看在李医生的份上，老子今天大人不记小人过...”
“赶紧滚！别耽误老子待会儿领福利！”
老何不愿再跟这光头纠缠，扭头就往前排钻去。
只是他心里，又多出了几分惊讶。
刚才在安全局里看直播的时候，看那弹幕满屏的「质疑谩骂」，他还以为大部分的观众，都是那种恶劣的态度。
没想到这现场的人，竟然都很相信李医生。
一句话，就连光头这样的二愣子也能给劝住了...
和直播间里的情况，完全相反。
“原来这就是部长说的「信息茧房」，在不同的地方，对于同一件事情，会有完全不同的看法。”
“也是，那些不相信的和只顾着骂的，也不可能自己掏钱来现场。”
老何边琢磨，边往里挤。
而越是往里头，人就越多。
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满头大汗的他，终于来到了西看台靠前的位置。
但距离第一排，仍旧差了挺远。
实在挤不进去了，老何伸长脖子，朝前边大声喊着「莫相国」三个字。
但在这种吵闹的环境里，他也不确定对方能不能听到。
好在喊了几声过后，前头终于是有了动静。
他惊讶的看到，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正在自动的往两侧分开，
几秒钟后，一条不算宽敞的道路露了出来。
道路尽头，钻出来一个笑眯眯的胖大叔，来到了他面前。
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先前那小鬼口中的「莫相国」了。
老何自觉的递出了票据。
一张像是儿童涂鸦的简陋纸片。
“行，票没问题，来吧跟我去前边，你小子运气不错，剩的位置还挺多。”
莫相国说完，领着老何就往里走。
因为他身上那件写有「平安诊所」四个大字的马甲，二人一路畅通。
...
...
西看台，第一排位置上，坐着一帮安全局的员工。
准确的说，是来自「昌江分局」的员工。
其中就有之前血藤鬼校的引护人，「陈成」。
几天前，上级莫相国找到他，说是有一笔外快可以赚，而且还很轻松，只需要去坐半个小时就行。
这种捡便宜的事，他当然不能错过。
于是今天，他就带着一大帮同事来「占座」了。
“没想到之前那个的李医生，能混成今天这样...”
“陈哥，你可是跟他一起下过鬼校副本的，跟我们说说呗，他人怎么样？”
听见同事发问，陈成愣了一下。
他望向台上那白色的影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李医生他...人挺好的，说实话，我当初还看走眼了，以为他是个疯子...”
“不过幸好莫叔及时纠正了我。”
“这一点，我们都要多向莫叔学习，他看人准得很。”
“莫叔说得对，大树底下好乘凉，只要跟对了人，就算是我们这些小角色，也能过得滋润...”
陈成不禁感叹，曾经看不上李医生的他，现在竟然要靠着李医生这颗大树，才能赚点小钱。
小鬼爷那边每卖出去一张票，他就能收到10个鬼币。
十张票，就是整整100鬼币。
这对他这样的D级猎鬼人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了...
他拼命干十年也不见得能存这么多。
“莫叔回来了！”
陈成看到，莫相国领着一个人从外面钻了回来。
他自觉的站起身来，把位置让给了老何。
正当此时，舞台上有了新的动静。
那四张朝向东西南北的大屏幕，慢慢降了下来，将整个舞台给遮了个严严实实。
接着屏幕上画面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在展示成果之前，烦请大家先看一段病人的战斗录像。”
“「死焱」对战「水蛭恶魔」。”
李医生空灵的声音回荡在会场里，几秒钟过后，大屏幕重新亮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