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震惊的注视中，姜兰再一次拒绝了禹正阳。
这一次，她竟然是直接拒绝了来自副局长的“命令”！
十二卫们纷纷侧目，各自露出惊讶的表情。
按照安全局的规章制度，现在禹正阳甚至有权利，立刻把姜兰给停职了。
他们万万想不到，姜兰竟然愿意为线人做到这种程度！
那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一向谨慎的姜部长，冒这样大的风险...
“小兰，你和你的线人，是不是签订了「保密身份」的契约书？”
禹正阳似乎并没有因为姜兰违抗命令生气，而是若有所思道。
“如果是契约书让你不能说，你可以告诉我，我有办法。”
姜兰听完却摇摇头，否认道：
“没有，为他保密...出于我的个人意愿。”
对于副局长的手段和能力，她自然是清楚的。
据说禹正阳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违反契约书，却仍旧活着的人...
“个人意愿吗...”
禹正阳喃喃自语着，脸上的表情，慢慢从严肃变回了温和。
慈眉善目的样子，仿佛一个等待退休的老头子。
他看向姜兰，笑眯眯道：
“呵呵呵，小兰，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既然你态度这么坚决，那我就相信你的判断，对于你「线人」的身份，我不再追问。”
这就过关了？！
原来违抗副局长的命令，这么轻松的吗！
会议室里众人悄悄观察起禹正阳的表情，他们不敢相信，姜兰就这样过关了。
而禹正阳这边则是话锋一转道：
“不过，为了防止泄密...今天开会的所有人，都要签订保密契约，关于「线人」和「精元内丹」的。”
“鸦巢那边，所有知道相关情报的职员，也是一样。”
听到禹正阳的话，十二卫们这才反应过来。
他们简直是被这老头给安排得明明白白！
其实从一开始，禹正阳就没想过，要逼问姜兰线人的身份。
刚才他之所以花这么大功夫，还假装自己要签保密契约...
就是为了铺垫这里。
毕竟副局长都要签了，让他们这帮十二卫一人签一个，也很合情合理吧！
虽然签了契约书，意味着将身处某种“危险”...
但没办法了。
副局长都以身作则了，十二卫们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今天开会的所有内容，都需要严格保密，会议结束时，会有契约书发给你们的。”
禹正阳说完，思考片刻后，看向姜兰。
“不过小兰，你的这个线人，他需要什么报酬呢？”
这个问题很关键。
一个能力如此强大的线人，绝对不可能是出来做慈善的。
他提供给姜兰经验丹药，又帮助鸦巢推进横跨二十年的大案...
这家伙，图个什么呢？
“情报。”
“我的线人需要「鸦巢」这样...稳定的情报源。”
姜兰短暂思考后，给出一个答案。
当然，她没有傻到，把在「黑沼镇」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
毕竟从各个方面来看，那都是严重的违规。
“禹局，线人的立场，你完全不用担心。”
姜兰明白禹正阳的担心。
线人的「要求」，往往透露出对方的「立场」。
如果线人想要的东西，会危害到龙国，或者说危害到安全局，那肯定是不行的。
比方说，如果这家伙是只喜食人肉的恶魔。
和姜兰交易的条件，是献祭一百对童男童女什么的...
“我的线人，现在也想除掉「鬼先生」，从某种角度看，他和我们是一伙的。”
姜兰直截了当。
众人听完，纷纷点头称是。
既然这样，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虽然立场是会变化的，但至少目前他们不用担心，这样强力的「线人」，会站到安全局的对立面去。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趁热打铁，确定一下两个案子的调查方向吧。”
“小兰，你来主持会议。”
“这案子不小，有需要我们配合的地方，你尽管提。”
禹正阳这么说着，把会议的主导权交给了姜兰。
破案什么的，还是鸦巢这边专业。
...
半小时后，会议结束。
在姜兰的主持下，安全局这边确认了侦破方向。
首先，是姜兰的能力———「天使的预言诗」。
这种能力，能够预测“知道其具体形象”的对象。
说白了，就是姜兰要能够想象出对方的“样子”，才能预测。
也就是说，他们无法直接定位鬼先生的坐标，因为他们对鬼先生几乎一无所知...
但却能找到曾经的十二卫，王游。
毕竟王游在安全局干了有几年，资料什么的很齐全。
所以，姜兰决定，从「王游」下手。
她会用能力预测王游的行动，然后借助十二卫的力量，逮捕王游。
借助王游这条线索，再去攻破鬼先生。
除此之外，她还从李医生那里，要来了一片恐惧花的花瓣。
这片花瓣，会被送到安全局专门的科研部门，进行分析。
有机会通过分析，得到恐惧花的成分...
从而得知花的作用。
或许不久后，他们就能知道鬼先生的目的，从而预判对方的行动。
说不定，甚至能知道二十年前，王游叛逃安全局的动机...
其实姜兰一直隐约感觉，当年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王游不是精神病。
他为什么要费劲杀掉两个十二卫，和全龙国为敌？
就是为了在惊悚禁区里，躲躲藏藏二十年？
这说不通。
王游和鬼先生的合作，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临时起意，还是说早有预谋？
姜兰脑子里有很多猜想，但还需要证据的支撑。
如果事情顺利，这一回，她就能得到答案。
“姜部长。”
见会议结束，苏鸿主动叫住了姜兰。
“你有空吗？我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
见姜兰表情疑惑且惊讶，苏鸿主动补充道：
“是关于「军队惊悚化」法案的，这个法案的可行性...我们可以再讨论一下。”
“苏将军，以丹药现在的产量，还做不到...”
说到这里，姜兰愣了一下。
因为她看到苏鸿脸上的表情，带着微微的歉意。
或许这是个解开心结的机会...姜兰这么想着，朝苏鸿道：
“好吧苏将军，等到你签完保密契约，我会来找你。”
“嗯，我等你。”
苏鸿点点头，如释重负般离开了会议室。
剩下的十二卫们，也接连离开，赶往了各自的岗位。
作为安全局最顶尖的力量，他们要干的活可不少。
等到下一次再碰头，恐怕就是对付「王游」的时候了。
...
等到所有人都走后，禹正阳也站起了身。
不过，他并没有离开会议室，而是手一挥，从四周的桌椅板凳上，扯下来几根「线」。
这些线，原本构成了桌椅板凳的棱角，现在，它们全部从原有的位置上脱离出来，就浮动在禹正阳四周，仿佛活物。
这种“脱离”，并没有破坏物件原本的样子。
看起来，就像是这些东西的“灵魂”被抽出来了一样，诡异至极。
接着，禹正阳朝「线」们微笑道：
“告诉「他们」，一切顺利。”
说完，这些线便四散开来，穿透墙壁地板，向着遥远处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