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世界，「鸦巢」的部长办公室里。
风语连比带划的，跟姜兰把情况讲了一遍。
“也就是说，那个「妙手回春李医生」，想要和我们合作...”
“合作的具体内容，需要我亲自到场后协商...”
姜兰眯着眼睛，陷入思考。
作为鸦巢的负责人，又是现居高位的十二卫，她其实很少和别人做交易。
因为对她来说，没有什么人能提供给她对等的利益。
声望、权利、资源...
安全局这边，给的已经够多了。
“李医生虽然是个超级新人，但我不觉得他有资格跟我们谈交易。”
“而且，据我所知，他是个来去无踪的家伙，为什么会冒着暴露的风险，来找我们？”
“这会不会是个陷阱？”
姜兰用一根细长的食指，缠绕把玩着自己头上的几缕银丝。
不知是因为职业病，还是天性，她性格极端的“多疑”，对周围的一切都保持着怀疑态度。
对于忽然找上门来的超级新人李医生，她并不信赖。
“跟你搭线的人，是谁？”
姜兰看向风语。
这个情报的可信度，跟情报的来源，是直接挂钩的。
“是莫相国，我之前在猎鬼队里时，一起干活的老队友。”
风语打开系统面板，把自己和莫相国的聊天记录，读给了姜兰听。
“他现在是昌江分局的引护负责人，上次鬼校暴动那次，我就是跟他们合作的。”
“十几年的老朋友了，值得信赖。”
值得信赖？
未必。
姜兰听完，脸色略显不悦，没有接话。
她瞪了风语一眼，转口道：
“鸦巢工作手册，第二十七页第三条...永远不要相信你所谓的熟人。”
“老大说得是！”
风语这边脖子一缩，大声反省后，在面具里头做了个鬼脸。
接着，姜兰按下桌上的按钮，接通后，对着通话器那头的人说道：
“我要莫相国所有的资料，包括他的家庭住址，家人的信息，以及他最近去过哪些地点。”
“现在，马上。”
电话挂断。
30秒后，一个秘书模样的女人推门而入，将一摞资料恭敬的交到了姜兰手中。
“莫相国，42岁，已婚，有一儿一女。”
“女儿读高中，在昌江市外国语学校，儿子幼儿园，就读于昌江市金苹果幼儿园。”
“妻子目前无业，专职在家当全职太太...”
“莫相国本人最近提交了提前退休的申请书...”
“最近三十天去过...”
姜兰飞快浏览着莫相国的资料。
而旁边的风语，则是隔着面具一阵疯狂吐槽。
他这老大，也太特么多疑了！
都是安全局几十年的老同事了，至于么！
而且莫相国不是什么孤家寡人，是有妻子儿女的...
也就是说，对方是个有“弱点”的人。
人家根本犯不着，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诓骗他们。
而且他和莫相国的所有沟通，都是通过惊悚官方的聊天来的，不存在假冒伪劣的情况。
“咳咳。”
五分钟后，姜兰轻咳一声，终于把莫相国的资料放下。
就在风语松一口气，以为调查结束时...
姜兰却再次按响了通话按钮。
“我需要外勤探员「风语」的详细资料，以及活动轨迹，人类世界和禁区里的，全都要。”
尼玛！
多疑的女人！
没完了是吧！！
连自己的心腹都查！？
还是当着我的面查，一点都不避讳的！
风语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从旁边找来一张凳子坐下。
他知道，老大这回指不定查到什么时候呢。
“要让我这疑心病的老大出趟门，可太难了...”
风语腹诽一句后，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半个小时后，姜兰的调查终于结束。
她收起堆成小山的资料，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
此刻，她只感觉全世界尽在掌控。
万事俱备，还差一招最关键最可靠的...
「天使的预言诗」。
这是姜兰的成名绝技，十年前，她凭借开发到极致的此能力，夺得了「十二卫」的名号。
姜兰从衬衫口袋里，摸出一支精美的古董钢笔。
“呼...”
她深吸一口气，用一种怪异的方式握住钢笔，像是握着一把尖刀。
锋利的笔尖朝下，轻轻的点在一张纸上。
“天使...预言...诗...”
姜兰口中发出呓语般的声音，随即两只眼睛失去了神采，仿佛进入了“梦游”的状态。
风语清楚的看到，一只白到发光的怪异手臂，从虚空中伸出，与姜兰的手紧贴到一起。
就这样，好多根细长的银色手指，缠绕着钢笔，在纸上写下了歪歪扭扭的文字。
文字鬼画符一般，丑陋并且难以辨认。
像是右撇子用左手写出来的，又像是还在学字的小孩所写。
书写的速度极慢，短短几行诗，姜兰写了足足五分钟。
等到诗歌完成，那条手臂消散过后，她的两只眼睛才恢复神采，整个人恢复正常，接着看向了纸上的文字。
「长夜永明之地，吟风者，于此飞升。」
姜兰看着这一行歪歪扭扭的诗歌，面露惊疑。
这首诗，不是关于她自己的。
因为就和大部分算命先生一样，她的预言诗能力，并不能预测自己的未来。
当然，从一开始，姜兰选定的预测目标，就是她亲爱的部下，风语者。
她的惊疑，来自于诗的内容。
内容很简单，甚至随便来个外行都能明白。
「风语者会在永夜街升级」
而且从诗歌中的“飞升”来看，不是普通的升级，而是很可能会跨越一个大段。
“风语，你现在多少级了？”
姜兰望向一旁，正一脸懵逼的风语。
“38级，怎么了老大？”
38级。
也就是说，这一回他们去永夜街，能让风语就此升到40级，突破成为A级猎鬼人？
但是...
要怎么样才能办到呢？
B级的风语，虽然天赋异禀，但要突破到A级，绝非易事。
是一个漫长的，需要花费至少十年的历程...
去一趟永夜街就能办到？
姜兰手托下巴，思绪飞快。
总之，预言诗上并没有出现不好的意向，也就代表这一回他们不会有危险。
看来李医生那边，并不是陷阱。
姜兰将写有诗歌的纸，扔进碎纸机后，看向风语。
“没有问题，这一场交易，我们可以去。”
搞半天结果不还是瞎忙活吗...风语点点头，朝自己老大竖起大拇指：
“老大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