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能死,他若是死了,那他所做的一切可都前功尽弃了。
齐布楚煞白着一张脸,赶紧为苏楠把脉。
还好,并无大碍。
他的身子到底是底子弱了些,加上这段时间日夜奔波没有休息好,刚才这情绪一起一伏,波动一大所以才导致了昏迷。
齐布楚从怀里摸出一颗药来,喂予苏楠服下,又再次检查了一下他的眼睛,探了探他的脉搏,确定并无大碍后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他命人将苏楠送回房间休息,并交代手下好生照顾,之后便匆匆下了山。
——
无迹给主子送了信后,径直去了少夫人房里。
此时叶知秋躺在榻上昏迷不醒,虽然满脸病态,却依然不减丝毫貌美。两湾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
正所谓,美人在骨不在皮。
真正的美人站着的时候是美的,躺着的时候依然还是美的。
只是那种美不似平常那般青春活力、飘逸灵动、风姿绰约,却是有着一种特有的弱柳扶风、西子捧心、我见犹怜。让全天下的男人见了,都忍不住萌生出一种强烈的保护欲。
无迹直勾勾看着床榻上的人儿,心里即担忧又莫名感到满足。如果不是她生病昏迷,或许他这辈子也没有勇气敢此刻这般地直视少夫人的美。
动了心的男人,脸霎时便红了。
不多大儿工夫,便从耳朵红到了脖子根处。
经过言辞师太的医治,叶知秋昏迷时脸上的神情没有了先前的那般局促与不安,而是变得更加的柔和与安静。苍白的脸上甚至还能隐隐看到一丝丝红润。
男人缓缓上前,看着那张病弱娇羞的绝世容颜,不由得伸出葱白的手指,纤细地指尖顺着女人线条分明的脸庞轻轻划过。
整个过程十分地小心翼翼,丝毫不敢真的碰到她的皮肤。
他怕,怕自己粗糙的手指划破了少夫人的脸,更怕这一碰,他的心从此便再无处安放。
在外人眼里,此时的他是苏家大少爷苏楠,是这个女人合法相公。他本可以借着这个身份,好好抚摸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全了自己已久的心愿。
可是他不能。
如果有一天,他不得不向少夫人袒露自己的心意,那他一定不是任何人,只是他自己。哪怕他的身份只是一介侍卫,那也决不能是别人的影子。
他一定要大大方方站在她的面前,清清楚楚告诉她,他喜欢她,从见她的第一眼起他便喜欢上了她。
她时有的温柔,常有的霸气,还有她那些让人捉摸不透的点点滴滴,都深深地吸引着他。
如果没有她的出现,或许他这一辈子都会在这场做替身的梦里执迷不醒。
十七年来,自己一直躲藏在太阳底下,扮着扮着,最后竟连自己也快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
可她的出现,却将他的灵魂一点点唤醒,让他慢慢找回了那个有血有肉有情有爱的自己。
然而,就在无迹沉醉其中,全神贯注欣赏眼前的病美人时,房门突然打开。
言辞师太匆匆忙忙从外面走了进来,“楠儿,你在这儿做什么?”
无迹听见有人进来,立马将悬在空中的手收回。
深呼吸一口气,转过身来看向师太,有些心虚道,“听说她醒了,我来看看她。”
说着,看了一眼言辞师太身后,见空无一人,岔开话题道,“师太一个人回来的?”
“嗯。”师太点点头,神色有些愧疚。
见状,无迹眼里的光立马黯淡下去,霎时红了眼眶。
他转过身去,不让眼泪掉下来,但仍强装镇定问道,“莫非师太没有见到您要找的人?敢问师太您要找这个人是否跟知秋的病有关?”
师太点点头,“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没错,我要找的这个人,是目前我能想到唯一能救少夫人的人了。这世上若是连他都没有办法,那恐怕……”
后面的话她不说,无迹也知道。
“那他人呢?在哪?”男人转过身来,焦急追问道。
师太沉默了,她答应过师兄,不能将他的身份以及藏身之处告诉给别人。
见她不肯说,无迹更加急了,“师太您告诉我他到底是谁?若他执意不肯救人,那我现在就去将他绑了来。”
此时,房门外,一道黑影出现。
那黑衣人通体穿着一身黑,身披黑色风衣,头戴黑色帽子。帽子深深往下拉,遮去了大半张脸,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