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辞向来明事理,也极其讨厌冤假错案,利用权责枉顾他人性命,所以就算没有薛川的这番求情,他也绝不会平白无故连坐他的妹妹。
坚定道:“你放心,本官一定会调查清楚,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薛川感激的跪在地上,磕头谢恩,“谢太守大人。小的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小的自知罪孽深重,难逃一死,不过还请大人给小的一次机会,能让小的在临死前再见小妹最后一面。”
若是他就这样死了,小妹定是一生也不会安心的。
所以他想见她最后一面,告诉她,他得出趟远门,如此她才会安心。
或许时间久了,等不到哥哥回来,她还是会因为杳无音讯而辗转反侧,牵肠挂肚,可即便如此,也好过让她知道,这世间她唯一的亲人也没了。
于她而言,那是一种怎样的绝望,或许从此她生命的底色都将成为永远的灰。
“好,本官答应你。”楚南辞道。
薛川得了应允,心甘情愿在认罪书上画了押。
门外的父老乡亲,以为此次这薛冠玉必定落马,柳县的阴霾即将过去。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师爷将一切罪责都给揽下。
有人认罪,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薛冠玉的恶行,便不能定他的罪,他将依旧逍遥法外。
人们愤懑不平,可薛冠玉嘴角却扯出一抹得意的笑。
心下想,这些人与他斗,还嫩了点。
原来早在薛吉在世时,他便知道作恶多端的儿子早晚有一天会东窗事发,便在其身边养了薛川薛秦两人,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刻保其性命,可谓是两道护身符。
如今看来,姜还是老的辣。父亲为他安排的这些,还真是用心良苦。他也终于明白了父亲让其平日里,一定要善待薛川薛秦两人的原因,原来是想着猪儿养肥了替死。
然而就在薛川咬破手指头,用鲜血染红大拇指准备按下手印时,一道喝止声响起。
“且慢。”
众人寻声望去,是叶知秋。
她抱拳跪在楚南辞面前,义正言辞道:“太守大人,此案关系重大,就算薛川将一切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但民女手上却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柳县的县长薛冠玉并非无辜,而是一个强抢民女,滥杀无辜,贪赃枉法的败类。”
“叶知秋,你别逼人太甚。”薛冠玉眼含杀意,看向她,恨不能立即让这讨厌的女人原地去死。
楚南辞立马冷了眸子瞪向薛冠玉,严厉道:“让她说下去。说,到底有何证据?”
叶知秋直起身子来,没有说话,而是冲门外拍了拍手,人群中突然出现一个头戴孝布,脸戴面纱的女人,屹立在众人面前。
“她是谁?”楚南辞问。
那人缓缓上前,来到公堂上,一双明亮的眼睛含了泪,看向薛冠玉的目光充满了怨恨。
薛冠玉对上对方的眼睛,心底莫名的感到一阵慌乱。
这人是谁?为何眼神这么熟悉?
女人见他那陌生又狐疑的眼神,心口像是被人插了一把刀子。不过如今她再不会做任人宰割的牛羊 了,而是要把自己变成一把锋利地刀子,杀了眼前这个负心汉,替父亲报仇,替自己报仇。
女人摘下面纱,跪地,答话,“民女采薇见过太守大人。”
一语惊起,全场再次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