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梨阴郁着一双眼睛,看向窗外突然飘起的小雨,坚定道,“不,我能感觉得到那人还活着,虽然我没见过他,但我见过那兵器的图案,只要有朝一日我见了那兵器,自然就找到了那人。”
小时候,爹爹很宠她,拿到那副图案后曾给她看过,说是等做完这单也要照着图案给司梨打个差不多的玩具。
当时司梨已有六七岁,已然有了记忆。
自父母亲死后,那图案的样子便时常闯进她的梦里,每每都惊出一身冷汗。
夜深了,绿儿起身告辞离开。
司梨送她走后,回到屋子对着眼前两坛桂花酒,突然有了痛痛快快畅饮一次的想法。或许是外面的小雨惹了惆怅,此时的司梨很想大醉一场。
她拧开坛子上的酒塞,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仰头一饮而下。
似还不过瘾,又连倒了好几杯喝下,才昏昏然趴在桌子上睡去。
——
黔州灾情严重,却迟迟等不到知府大人回来,等来的却是知府大人摔下悬崖的消息。
府衙里,官兵们个个焦急万分。
见有人上前来报,韩主簿立即出声问道,“怎么样?可有找到文大人?”
那士兵摇摇头,“我们的人已经按照廉将军给的位置,仔仔细细搜查过了,并未找到知府大人。”
“一群饭桶。”原本安静等消息的文夫人,一气之下直接拿起桌上的茶杯砸了下去。吓得周围的官兵们大气也不敢出。
厉声令道,“来人,给我多派些人手继续找,若是大人找不回来,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是。”
话落,又有两支队伍领命前往文清远掉落的山崖。
屋子里再次恢复安静。
文夫人站在上方,端手而立,突然转过身来狠狠看向独自逃回的廉将军,将全部的怨气发在了他的身上。
“廉将军你好大的胆子,你明知大人身受重伤掉下悬崖乃是九死一生,却不顾大人安危丢下大人独自逃回。当论军法处置立即斩首示众。来人,给我将廉将军拖下去斩了。”
一语起,全场惊。
就连多年来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韩主簿也是一怔。
这些年文清远夫妻二人没少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是谋财就是害命。做为文清远手下的主簿,他也只能是眼不见心不烦,权当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可廉将军是皇上亲封的将军,虽官位不及文清远大,可到底是朝廷命官。别说她一介妇人不能随意杀之,就是官居五品的文清远也没有随意诛杀的权利。
忙阻拦道,“夫人,万万不可啊。”
“有何不可?”
文夫人拂袖,怒指廉将军道,“他堂堂一个将军连主子都保护不了,要她何用?”
“夫人息怒。”
廉将军单膝跪下,抱拳解释道,“夫人,属下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只因当时敌人实在追得太紧,属下就是想救大人怕是也只能白白搭了性命。所以属下才选择独自逃回报信,请求增援。”
韩主簿赶紧附和道,“是啊夫人。廉将军可是军中多年的老将军,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若是就这么把将军给处死了势必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啊。还请夫人三思啊!”
屋子里其他人闻言,立即抱拳附和。
“请夫人三思!”
“请夫人三思!”
“请夫人三思!”
文夫人有些被气糊涂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差点酿下大祸。
这时,不断有人进来报告灾情,“韩主簿你快想想办法吧,那些蝗虫都快把庄稼给吃完了。”
“这可如何是好?”韩主簿急得团团转。
文清远离开时带走了一部分兵力,如今文夫人又接连派了好几支队伍去找文清远的下落,如今整个知府衙门里能调动的人就只剩些亲兵了。
文夫人一听,正愁就这样放过廉将军很是没有面子,便道,“廉将军,本夫人命你必须马上想出办法镇住蝗虫,若是蝗灾不除,你弃主保命的罪过本夫人将亲自转达给御史大人,让他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治你个失职之罪。”
“这?”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韩主簿抬起手来想要说些什么,可却到底还是无奈放下手去。
如今蝗虫铺天盖地地袭来,别说现在人手不足,就是人手充足的情况下,也不一定能捕猎完这么多的蝗虫。
更何况,如今蝗虫的数量还在不断增加。
这么多人都想不出办法,他一个只会领军打仗的将军又能想到什么办法,这和杀了他又有何区别?
韩主簿看了一眼廉将军,不免替他捏起一把汗来。
廉将军低眉沉思了几秒,倏地跨步上前,道,“夫人,不如咱们召集老百姓为临时兵,只要参与抗灾的百姓,灾后将优先享得朝廷的救济粮。如此便解决了人手紧缺的难题。您看如何?”
文夫人看向韩主簿,她一个女人本就不懂公务,只不过会耍耍威风罢了。
韩主簿立即拍手道,“这个主意好,快,就这么做。赶紧召集咱们手上所有兵力,立即前往街道上张贴告示,廉将军你带上你的人在府衙门口做好登记。”
“是。”廉将军领了命,赶紧下去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