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后,村子里的人便再也没见过许母出现,偶有人问起,王兰也只是说她旧疾复发,只得在家卧榻修养,全然不知此时的许母除了还留有一口气在,几乎与死人无异。
叶璇没有杀她,比起杀了她,不如留着好好折磨,也让许尚文尝尝亲人被折磨的滋味。
当她得知许尚文对奶奶千般折磨万般欺辱时,就已经对许尚文彻底死了心。
或许,自从薛冠玉见死不救还要亲手勒死她的那一刻,就注定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相信男人,也不会再把自己一丝一毫的感情放在男人身上。
没多久许母哑了,就宛如当初的沈沁一样,被活活给毒哑了。
不仅哑了,身子还摔成了半身不遂,彻底下不了床,甚至时常还伴有中风的情况。许母动不了,就连最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也没有了,每天躺在臭烘烘的床榻上活得生不如死。
先前还有几位关系好的乡亲会来看望一二,可闻到那股子味便再也没人愿意靠近了。
许母躺在床上,撑着她最后一口气的便是等儿子的归来了。
——
这段时间彩莹肉眼可见的憔悴了许多,林晚晚觉察出她的异样,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彩莹将自己间接害死舒儿的事情告知了小姐,并说道,“小姐,是我害死了舒儿,舒儿那么善良的一个姑娘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活活打死。小姐,她一定恨极了我。是我不好,要是我不去告密她就不会死。是我都是我害死了她。”
林晚晚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害死她的不是你,是叶璇。若是她肯乖乖就范就不会连累无辜了。所以你无需自责,人死不能复生,想开点。”
彩莹一听,觉得小姐说得十分有道理,恨恨道,“对,罪魁祸首是叶璇,她现在逃之夭夭舒儿却成了她的替死鬼,这笔账舒儿就是要算也算不到我的头上。”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对了,少爷最近在忙些什么?”林晚晚问道。
她想试探彩莹是否知道薛冠玉的秘密,想看看她那天晚上所见是否属实。
可彩莹却对薛冠玉的行踪一无所知,“小姐有所不知,我虽是少爷房里的丫环,可少爷已经很久没有传唤过婢子了。最近就连面也是少见。”
看来她果然不知。
林晚晚没打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看着她眼角还挂着几滴泪,话锋一转又道,“是那叶璇害死了舒儿,你再怎么哭哭啼啼的又有何用?既然人都已经死了,那也只能入土为安。各人有各命,更何况那也是舒儿她自己的选择不是,怪不得别人你也无需自责。”
听到小姐这么说,彩莹的心里算是好受了许多。
林晚晚转而又道,“对了,你跟在少爷身边这么多时日,想来是对他的口味很是了解,你把他喜欢的吃食全都写下来,我要亲自为他洗手作羹汤。”
最后一句话,林晚晚嘴角扬起一抹笑,眸色却忽地变得阴冷起来。
彩莹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诧异道,“小姐,你这是何苦?薛府光是厨娘就有十好几个,又哪儿用得着你亲自下厨。”
一旁的蒋嬷嬷开口道,“小姐这样做自有小姐的打算,你照做便是。”
说着将手里的笔纸铺开,示意彩莹写下。
彩莹好似有些明白过来,担忧道,“小姐万万不可,你刚嫁进薛府,薛家母子对你本就十分提防,若是你现在动手恐怕自身难保。”
林晚晚看着彩莹,凄苦着眸色幽幽道,“彩莹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自打我嫁进薛府这些时日,他连一次也没碰过我,想来不久便会真的将我休出府去。若真如此那咱们的一切努力可都白费了。所以,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否则等我真的被休出府去,再想近薛冠玉的身可就难了。”
彩莹秀眉微蹙,“怎么会这样?少爷他?”
林晚晚拂手凑近彩莹耳边低语了几句,彩莹耳尖不由地一红。
暗暗道,“难怪这么长时间,就没见谁得到过少爷的恩宠,我和琴儿在私下里还怀疑少爷在外面养了女人,原来竟是因为……”
说着脸上露出一丝鄙夷与怒色。
她沉沉叹息一声,抬头道,“小姐担心的有道理,若少爷真的转了性那你留在薛府的日子可就不稳了。可如今若由小姐下手必定容易引起怀疑,还是我来吧,毕竟我在薛府已经有些时日,与这里的家丁婢女们也都熟悉,动起手来比你方便。”
林晚晚甚是感动,却摇头道,“彩莹,这太危险了还是我来吧。你已经帮我的够多了,我不能让你再为我冒险。”
“小姐你听我的,薛府我比你熟,若彩莹真有个什么不测,还请蒋嬷嬷往后好生照看小姐。”
林晚晚执绢拭起泪来,哽咽道,“彩莹,你这叫我说什么好。此生我林晚晚何德何能能拥有你这么好的姐妹。”
“小姐这样说,可是折煞奴婢了。”
彩莹突然想起自己还得赶去打扫少爷的屋子,便与两人告辞离开了屋子。
她一走,林晚晚的神情骤然恢复了冷静。
蒋嬷嬷上前,分析道,“看来这彩莹对小姐还算忠诚,可她为何要撒谎说那《晴夕晚》被毁了呢?”
林晚晚盯着彩莹离开的方向暗暗摇头,她也不知道彩莹为何会如此做,刚才她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想试一试彩莹对她是否还忠诚。
好在她通过了测试,否则林晚晚在这薛府第一个要杀的便是她了。
毕竟她知道她太多的秘密,她若不除,林晚晚在薛府就一日不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