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立马出声质问道,“你刚刚说什么?知秋到底怎么了?”
“回老夫人,刚才我们回来的路上……”春秀赶紧将主子被劫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闻言,老夫人大惊失色,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急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
另一边,老爷和夫人得知了消息,也立马派出人手出府寻找。
苏母站坐不安,焦急道,“这好好的怎么就出了这事。”
“少爷呢?”苏父厉声问。
管家赶紧道,“少爷,少爷他……”
“他怎么了?快说。”见他吞吞吐吐,老爷更急了。
“少爷不在屋里,有人曾看到他去了……去了香怡楼。”
“什么?香怡楼?”二老异口同声道。
苏母反应过来,立即递了一个眼色,“福伯,这关乎少爷清誉,你可不能乱说。”
福伯额间不由冒了冷汗。
“回夫人话,小的也就是听人说了这么一耳朵,少爷向来洁身自好,想是不会去那种地方的。”
苏父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替他说话,要是让我找出来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说着厉声道,“来人。”
“老爷万万不可。”苏母赶紧拦道。
条条分析道,“楠儿不是这般没分寸的人,想是里面有误会。你若大张旗鼓去香怡楼一找,明天整个清河镇的人就都知道了。”
“到时候不仅咱们苏家丢了脸面,恐怕连知秋也会被人指指点点。她现在铺子刚开张还不稳定,若是再闹出丑闻可就都毁了。”
苏母的话有理。
苏父立时也冷静下来,恨恨道,“这个不孝子,等他回来我非好好教训他不可。”
夜越来越深。
苏府后院最正中间的屋子,烛火通明。
老夫人双手合十,对着神龛上的菩萨不断祈祷。
这时翠兰走了进来,“老夫人。”
老人陡然睁开眼来,转身急问,“怎么样?少夫人找到了吗?”
翠兰暗暗摇头。
老夫人来不及失望,赶紧再次合手,嘴里念念有词:
“愿我佛慈悲摄受,悯我等众生,护佑知秋平安无事,阿弥陀佛。愿我佛慈悲摄受,悯我等众生,护佑知秋平安无事,阿弥陀佛……”
就在苏府上下挑灯夜寻时,叶知秋突然出现在门口。
门子见了立马进屋禀报,“少夫人回来了,少夫人回来了。”
苏父苏母闻言,立即往门口走去。
老夫人得了消息,说什么也要亲眼看上一眼,才肯安心。
院子里,苏母见她平安归来,赶紧上前,“孩子你没事吧?快让母亲看看。”
她紧紧握住母亲的手,歉意道,“母亲我没事,是知秋不好,让二老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看了看身后,问道,“我啊娘她?”
“你放心,你阿娘还不知道你出事,现在已经睡下了。”
为了不让沈沁担心,苏母吩咐下人,不许将消息泄露半句。
叶知秋心生感激,赶紧福身道谢,“谢谢父亲,母亲。”
“你这孩子,跟我们还这么客气,快起来吧。”
这时,远远地便见老夫人拄着拐杖,疾步赶来。
苏父苏母赶紧上前搀扶,“母亲您怎么来了?”
老夫人颤抖道,“不亲眼看看,我这心放不下啊。”
叶知秋骤然红了眼眶,哽咽道,“祖母,知秋害您担心了。”
老夫人望着她,深邃的眼眶里闪过一丝泪花,喜道,“菩萨保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就在大家为她的回来感到高兴时,老夫人突然厉声问道,“是谁这么大胆子,连我苏家的人也敢劫持?青山,这件事情一定要彻查到底。”
苏父赶紧躬身应道,“是,母亲。”
叶知秋闻言,赶紧解释道,“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其实那人也不是什么坏人。”
祖母错愕,激动道,“不是坏人?都动刀了还不是坏人?我看你这孩子脑袋一定是被吓坏了。”
这?
叶知秋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若是让苏家人知道她与别的男人有往来,一定会越抹越黑,到时还不知道出什么乱子。
反正云想是齐云阁的少主,想来也不是那么好抓到的。
如是想,她便没再多说什么。
往后看了看,不见苏楠,神情莫名闪过一丝失落。
苏母见状,赶紧道,“楠儿听说你没回来,急得亲自出府寻找。福伯,少夫人既然回来了,还不赶紧去将少爷寻回。”
“是。”福伯福至心灵,立即应声退下。
此时体内药效即将过去,叶知秋明显感到体内力量正在不断消失。
为避免被人看出端倪,只好装困打了一个哈欠。
一一福身告辞,“祖母、父亲、母亲,知秋身子有些乏了,明天一大早还要去铺子里,就先回房歇息了。”
“你忙活一天,如今时间也不早了,是该好好歇息了。”苏母说着,让身旁的王姨陪同她回了西苑。
春秀和阿泽听到少夫人回府的消息,纷纷往回赶。
见到她的那刻,春秀先是一喜,而后便哇哇哭出了声。
“少夫人,你可算回来了。春秀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叶知秋紧紧抱着她,安慰道,“傻丫头,你看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阿泽道,“就是,姐姐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对了姐姐,抓你的到底是什么人?”
她摇摇头,看向一边,“天太黑,我没看清。”
阿泽像个小大人一样,看向她的眼神十分心疼道,“姐姐,你放心,等阿泽长大就可以保护你了。”
叶知秋闻言,噗呲一下笑出声。
摸摸他的脑袋,“好啊,那姐姐等阿泽快点长大。”
春秀回来后,叶知秋便让王姨回去了。
望着漆黑的屋子,她问,“少爷还没回来吗?”
春秀正欲开口,只听身后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本少爷的行踪有必要向你汇报吗?”
说话的同时,已无视她的存在,先一步进了屋。
只剩一阵风拂过她的面庞。
她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而熟悉的男人,心口忍不住阵阵钝痛。
春秀怜惜地看了主子一眼,神情复杂难耐。
那天晚上,两人如往常一样,分房而睡。
谁也没理谁,相安无事过了一晚。
第二天,苏楠起床,叶知秋却已早早出了门。
桌上留有一张纸条,他拿起来一看。
“对不起,我答应祖母不能同你和离。所以这段时间我依然会回房睡。若你在外看上了谁家小娘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干涉你纳妾。”
看到最后两个字,男人眸色一沉,将纸条狠狠揉成了一团。
书斋开张第二天,依然没有一个顾客前来。
门前人来人往,就是不见一人进店。
直到中午,店里依然没有进过一个客人。
叶知秋正愁眉不展,店里突然进来一个小孩。
有伙计赶紧迎了上去,“客官,需要点什么?”
“阿泽?你怎么来了?”
叶知秋刚好从里屋出来,见到阿泽赶紧示意伙计下去。
阿泽拍了拍自己身上挎着的小布包,笑得眉眼弯弯,“姐姐,我来上学啊。”
“上学?”
“嗯,老夫人说从今天开始,只要院子里不晒药,我都可以来书斋上学。”
说着从兜里拿出一钿银子,踮起脚尖放在柜台,“咯这是我的学费。”
春秀被她逗笑,看了看银子,打趣道,“你哪儿来的钱?莫不是又当什么好东西了?”
“你。”
阿泽扬起脖子往后院走去,一副不与她计较的模样,“我在老夫人那预知了半年的月钱,来之前我打听过了,只多不少。”
叶知秋拿起银子,重新放回他手上,认真道,“阿泽,你想上学姐姐很欣慰,但这个学费姐姐是万万不会收的。”
阿泽摇头,将钱重新放回柜台。
坚定道,“这怎么行,开门做生意,岂有不收钱的道理。作为书斋第一个学子,这学费是一定要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