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两件事。第一,放我离开。第二,今天的事情不能告诉别人。只要你答应我这两件事并给我松绑,我立马救她。”
男人没有回他,刀刻般的脸在黑暗的笼罩下,蒙上了一层阴寒与狠厉。
他拖着剑一步步缓缓向角落里的人靠近,剑刺拉在地面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那声音越来越近,越听越毛骨悚然。
纵使薛冠玉之前有几分底气,此刻也早已烟消云散,怕得浑身打颤。
他急声大喊,惶恐的声音像鬼魂一样响彻在洞里。
“苏楠你干嘛?我救过你,你答应要回报我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手起剑落,只听刺的一声。
薛冠玉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好半晌看到断掉的绳索才反应过来,他不是要杀他,而是在帮他松绑。
只听他幽幽道,“若是你敢骗我,我一定不会让你活着走出这个山洞。”
薛冠玉立即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去解眼布,然而他手抖得厉害,手心手背又全都是汗,试了几下也没有解开。
“你干嘛?”男人冷冽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需要解开眼布。”
“不行。”他拒绝得干脆。
叶知秋此刻千娇百媚,他绝不允许除他之外任何一个男人看了去。
薛冠玉还想说些什么,可一想到惹怒这男人自己不会有好下场,便道,“好吧,我说你做。将她平躺探她脉搏,查看是否有股外力在胸腔游走?”
苏楠照做,不解道:“那又怎样?”
“这股外力除了药物的力量还有你刚才注入的内力,想必感知自己内力这种事情对你来说不是难事,”
苏楠失了耐心,“少废话,说正事。”
只听他继续道,“现在你要做的就是静下心来感受她体内这些错综复杂的外力是要聚向哪里。”
苏楠将手搭在她的脉搏之上,然而肌肤一碰,她身体的反应立马如脱缰的野马。
好在他定力够,决心足。慢慢静下心来,才得以感受到她身体里流蹿的异常。
不多会儿眼里闪过一抹惊喜,“找到了。”
对方点点头,“很好,割开此处。”
闻言,苏楠顿住。
见他迟迟不肯动手,薛冠玉解释道,“放血救人而已。你放心,伤不了她。”
苏楠迟疑,威胁道,“姓薛的,你别忘了你的命还在我手里,要是你敢耍什么花招,我一定叫你们薛家绝后。”
“你放心,她死了对我没好处,我又何必要害她。快动手吧,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苏楠心里依然存疑,可如今除了听他的别无他法,只得照做,小心翼翼在她白皙的腕上割开一条口子。
刀起皮开,鲜血瞬间沁出。纵使他历经生死,却在这条浅浅的口子面前蹙起了眉头。
随着血的流逝,叶知秋渐渐恢复了意识。
“醒了,叶知秋你终于醒了。”
薛冠玉闻声大松一口气,谄媚道,“你看,我没骗你吧。”
“滚。”
话落,他像皮球一样被踢出了洞口。
薛冠玉离开后,苏楠拿出怀里草药为她包扎肩头的伤口,看着她短短时间被折磨得精疲力尽,伤痕累累,既心疼又气恼。
拳头一寸寸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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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
“十两?”面对昂贵的费用,春秀露出一丝难堪,将钱袋一滑啦全部倒了出来,却也只有碎银几两。
“掌柜的,我现在身上就这么多,要不劳烦您跟我回家取一趟吧?”
林晚晚本想进来看看阿泽,见此情景,上前道,“算了还是我来吧。就你主子那穷酸样,回去了还不是得跟祖母要。”
“你。”听她这样说主子,春秀不乐意了。
见她出手阔气,掌柜的立即喜笑颜开,将面前的银子赶紧收在手里,和稀泥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谁给都一样。”
两人不约而同,立即反驳道,“谁和她是一家人。”
话落,对视一眼而后又立刻撇开。
春秀道,“一码归一码,你救阿泽这事春秀没齿难忘,但你欺负我家少夫人的事情我也不会忘。今天这钱算我借你的,你放心回头我立马还上。”
林晚晚讥道,“怎么还?再被卖一次吗?本小姐有的是钱,这钱就当是可怜你,谁叫你命不好跟了个这么寒酸的主子。”
说完大步离开,然而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只要你离开叶知秋那个女人,今天所发生的的一切咱们可一笔勾销。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我等你答案,”
说完不等她回答,再次离开。
春秀被气得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狠狠瞪向林晚晚离开的方向。
这时白敛突然上前安慰,“春秀姑娘你别在意,我家小姐就这脾气,虽刁蛮了些可人却不坏。你要是生气,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可别气坏了身子。”
白敛以为此事后与春秀从此再难相见,便想着来见她最后一面,为先前的唐突道歉。
却不想听到她们两人之间的谈话。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春秀是苏府的丫环。
莫名的,他心情大好。
春秀怔怔的看着他,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
扬扬手,一副无所谓道,“没事,她到底是救了阿泽,也算是对我有恩,我不会与她计较的。”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其实我……”他正想开口,却见她要走,连忙上前追问。“诶你去哪儿?”
春秀无奈道,“筹钱啊,三天后要是还不了,那岂不是打我家少夫人的脸。”
“你等等。”他叫住她,掏出钱袋子追了上去,诚恳道,“这是我这几个月的月钱,不多,希望你别嫌弃。”
春秀后退一步,与他保持着距离,义正言辞道,“你的是你的,我坚决不能要。”
说完匆忙逃走。
留白敛一人站在长廊,看着她的背影独自发愣。
回苏府的路上,林云海骑马在前,白敛其后,阿泽同林晚晚共乘一车,春秀与蒋嬷嬷左右随行。
到了苏府门口,林姨娘亲自出府迎接。
“云海,你可算回来了。”林姨娘哀怜扶巾的模样,宛如受尽了千般委屈。
春秀心中冷哼一声,这人前人后还真是不一样,母老虎竟也会变成猫。
林云海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夫人,我还有要事要与青山兄商量,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话落,抬步进屋,直接去了揽清阁。
“诶,你……”
林姨娘本想等夫君回来,告状诉苦,却扑了个空,神情可想而知。
白敛叫来两个小厮,将阿泽从马车里抬进府去。
林姨娘见状,立马上前斥道,“白敛,你怎么办事的?竟让一个下人与主子同轿,这传出去成何体统。”
白敛俯首辩道,“夫人,这一切都是老爷的意思,请夫人明鉴。”
林姨娘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他说什么,愤道,“就算是老爷的意思,可你作为老爷身边的人,不仅不规劝还放任主子糊涂。来人,拉下去仗责二十。”
春秀见状想要上前理论,却被白敛用眼神给制止了。
他身强力壮,二十板子要不了命,可她若是敢出言顶撞,林姨娘一定不会轻饶了她。
白敛正要被拉下去,林晚晚赶紧上前阻拦,“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