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芝芝揉着后背的手停下:“鱼?”
她面上露出一点迟疑的神色,难道真的是鲸鱼,不可能啊,她觉得鼠王的可能比鲸鱼大多了。
就算海平面上升淹没了不少城市,鲸鱼也不至于到他们这吧。
颜月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否认道:“不是鲸鱼。”
“就是说嘛,怎么可能会是鲸鱼呢?”高芝芝笑逐颜开。
“所以到底是什么鱼?”高芝芝疑惑。
颜月耸耸肩:“不知道,长得很怪,不是目前已知的物种。”
高芝芝兴奋,她左右瞧瞧,压低声线,“你见到了?快说说。”
“看到照片了。”颜月道:
“三对眼睛,鱼皮有点像鳄鱼皮,上面有很多凸起的小球和刺,四五米大小,跟气起来的河豚一样鼓鼓的像个球。”
她说了几个关键突出的地方,最后总结点评道:“长得怪模怪样的,不太好看。”
高芝芝若有所思:“听你这么说是不太好看。”
而后奇怪道:“既然拍到照片了,怎么不抓起来?”
“抓不到啊。”颜月撇嘴。
“行动很灵敏,而且力气很大,刚开始几次用的渔网,没两下直接挣脱跑了。”
“要弄一个结实的网再去抓,唔,大概就是这两天的事吧。”颜月翻开书,继续看了起来。
高芝芝哀嚎:“是我倒霉了,过两天说不定我就不会摔倒了。”
颜月:“……”
颜月无语:“那么大的标识牌立在那里,写着上下楼梯要扶手,你非要不扶。”
“没这次也有下次。”颜月不留情面,“该!”
“咦~那个扶手好脏。”高芝芝神色嫌弃。
颜月沉默了。
扶手确实很脏,上面都能看得到黑色的污渍,在雨水的冲刷下都没洗干净。
最后,颜月真心疑惑道:“那你,为什么要去楼上的卫生间呢?”
高芝芝理直气壮。“我着急呀,楼下卫生间要排好长的队,楼上卫生间队伍短。”
颜月无奈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
一处偏远僻静,远离人烟的地方,一艘小型私人艇停靠着。
“哒哒哒——”
邓兴昌吊儿郎当跟着红袍人走着,漫不经心左瞧右看。
船艇体内破旧,肉眼可见地锈化,边上照明的灯像是接触不良,忽闪忽闪的。
死白死白的墙壁,加上雨天带来的凉意,莫名让人觉得脊背发凉。
他越看越嫌弃,眉头拧成一块,伸手摸了一把眼前看到的裂缝,又嫌弃咧嘴蹭回去。
“你们这地方真破。”
“我还当你们有多牛呢,看来我爸又瞎吹。”
还没到地方,他就噼里啪啦说了很多不满的话。
领着他来的红袍越听脸越黑,终于在他在唧唧歪歪的时候,高声呵道:“闭嘴!”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邓兴昌一跳。
他后怕的拍了拍胸脯,满心不悦的凶回去:“干什么?吓我一大跳。”
红袍受不了骂他:“再嫌弃你就给我滚回去。你当自己还是大少爷,一个被通/缉的还在这挑三拣四。”
邓兴昌末世以后何时被外人这样怼过,他一点也受不了,反唇相讥:“怎么,想拿我怎样?”
“我是在逃,你们就不是了,吊什么啊。”
他脸上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唇边的讥笑毫不掩饰。
“呵呵,是,我们都是在逃,但大少爷,你要不看看你现在脚下踩哪。”红袍阴阳怪气道。
他声音森然敲打道:“既然是来避难,你最好老实点,再逼逼我就送你去喂鱼。”
在时亮时不亮,闪烁不停的灯光下,红袍的表情阴沉可怖,眼瞳漆黑,透着森寒阴冷,仿佛厉鬼一般。
这人死死的盯着邓欣昌看了好一会,直到邓兴昌感觉手脚冰凉,有了老实的样子才转身离开。
邓兴昌被他神情吓住,支支吾吾好半天没说出话。
看着这人离开的背影半晌后,他身体逐渐回暖。
这几年嚣张跋扈惯了,他心气瞬息就恢复,狠狠地握拳冲着那人嚷嚷。
“哼,我要死了,我看你怎么跟我爸交代。”
“别想我二叔帮忙。”
红袍背对着邓兴昌臭着一张脸,心中不屑。
要不是因为他二叔还有点用,拿去祭神都要嫌弃脑子不好,也就做储备粮的份。
见红袍没有再回头说话,邓兴昌便以为对方怕了,又迈起嚣张的步伐追上他。
“哐当——”
响声从邓兴昌脚边传来,突兀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内格外明显。
邓兴昌被吓的一个激灵,往声音的源头看去,眼中尚带着一丝还未消散的恐惧。
发现只是踢到东西后,他骤然轻松,好奇的走近。
是一座搪瓷制神像,他伸头一看。
心猛地跳动一下。
神像表情狰狞,眼珠漆黑不见一点白,唇上的红色红得像鲜血,不是平常祭拜的那般慈悲有佛性,反而透着一股邪佞。
邓兴昌脱口大骂:“有病啊,在路中间摆个神像。”
他摸了摸自己的大臂,将吓出的鸡皮疙瘩抚下。
话音刚落,他便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红袍人的脸色非常可怕,让他心惊肉跳。
红袍人忽然动了。
邓兴昌几乎以为这个人下一刻就要杀了他,没想到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就继续往前走。
他松了一口气。
这个地方怪渗人的,他有点后悔来这里了。
不过要是待在家中,他只有被抓起来木仓/毙的份,那还是来这吧。
看在他爸和二叔的份上,这些人也不敢拿他怎样。
他以为红袍人是碍于他二叔和他爸的情面放过他。实际红袍人已经在心中对他判了死/刑,决定利用完他后就杀了他。
对于完全没用的人,红袍不想过多浪费口舌。
“江主教。”红袍助祭推开门,凑到江主教耳边对他一阵叽叽咕咕。
声音太小,邓兴昌听不清楚,他双手交叉至于胸前,一点都不带怕的,环视屋内。
屋里很干净,只供奉着一个神龛和一座神像,他视线落在江主教上。
江主教同样一身红袍,不同的是有着银色的滚边,露出的一双手戴着黑手套,交叉于腹前。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江主教对着红袍道,声音听不出一丝波澜,不辨情绪。
红袍得令后离开,留下邓兴昌和江主教两人在屋内。
邓兴昌直勾勾地看着江主教,显然他的目光有些冒犯,但江主教并没有计较。
他一脸温和:“孩子,欢迎你来这里。”
虽然他的态度很温和,但邓兴昌毫无反应,大概是一种同为败类的心理感应,他不认为这人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