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明,就算你以人神之力改变了世界的格局,你也没有赢!”
“因为你和沐晴活着,才是真的输了!”
“你们输给了——比我更高的天!”
在所有人都以为取得了胜利的时候,天君却在自己身归混沌的一瞬间,将自己的元神爆炸。
这样爆炸的力量,几乎可以让这整个世界都陷入到崩坏之中!
沐晴可以和李源明以上神之力继续活着,享受他们的赢,甚至可以和天君曾经一样,在所有人灵力低弱陷入到混乱中时,自己便可以救世主的身份重新排列这世界的规矩。
然而这一切,难道真的是沐晴和李源明想要的吗?
“没想到,你最后还是做了这样的决定!”
“天尊所说的话……真的应验了……”
两道不一样的声音,却让白浅和凤九都回过头去。
“帝君!”
“师父!”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昆仑墟师尊墨渊,和被他去往天界和折颜一同相救的东华。
至于此时的折颜……他将受伤却坚定要来的白真放在一边,便替夜华去看伤势。
这一次,他恐怕是真的救不了夜华了……
有些人,总会牺牲在历史的长河里,他为一人动一心,也将自己的一生搭了进去。
“白浅,本尊问你,你是否想将夜华救回来?”
这一次墨渊所唤的名字,不是“十七”也不是“司音”,而是——“白浅”。
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了许多转,最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墨渊面前,
“白浅……恳求师父,救夜华一命!”
或许她和他一样的傻,在看到对方为自己一次又一次豁出性命的牺牲后,她真的想让他活着。
墨渊仰头看天,眼里却是无限的遐思,他知道,她再也不会是昆仑墟上的小十七了……
“本尊墨渊,请以父神之力,救夜华重返回人间!”
墨渊所做的,其实便是用他一半的元神,为夜华补上这个窟窿。
但承接拯救天下苍生的责任,也真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三万年前灵宝天尊曾说过,会有一个手持天光剑的人,彻底改变这个世界的格局。”
“如今三万年至,这世界——真的不一样了……”
“但是白浅,你要记住,唯有将天君所释放灵力接下,这世界,才是真正你们想要的世界!”
白浅让墨渊去救了夜华,所以这担子也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白浅——得令!”
作为原世界的女主,她该去承担自己所担负的责任了。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她飞上了天,试图以一己之力将那股力量吞下。
却在接触那股灵力的一瞬间,被一个人推了下来……
“沐晴,你要做什么!这是我的责任啊!”
“是你的,便就是我们的责任。”
当李源明和沐晴一同说完这句话后,他将目光转给了东华,
“皇兄,源明当得承认,皇兄——是这大明最好的陛下!”
随后在那一瞬,他与沐晴一起,一点一点地飞向那团阴云,沐晴看着脚下的一切时,眼睛却笑了。
“白浅,我相信,有你在的这个世界,一定会比现在更好,比现在更美!”
“你要永远记得,你的心里,有着素素这样一个灵魂在!”
“而那素素,便是我!”
他们想牺牲自己,来与那阴云一同走向死亡!最后,她把目光给了自己最爱的人……
“李源明,下个世界,我们再相见!”
“我们一定,再相见!”
——
当绚烂的烟云消散时,他们也再次没有了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身影,一切……都宛若一场梦一般。
“他们……死了……”
“真的……死了吗……”
有些人离开的时候,那些心里记挂着她的人,甚至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直到沐晴洒下灵力福及到每一个死去的人生上,直到李源明的人神之力提升了整个凡族,直到……那把带着所有精神之海秘密的天光剑,从天上落了下来,落进白浅的手中。
整整七万年,她们相识,相知,相惜,但最后留在眼前的,也不过只剩下一个人……
“李源明,你也是朕此生,最珍重的皇弟。”
——
后来啊,
央措和乐胥被废掉天族位阶,转去长海居住,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却去了沐晴曾经所被封的地方。
不过至少有一件事他们曾经赌对了——他们的“儿子”夜华,真的当上了天族之君。
只不过……是在白浅为之女帝三百年后的一天,才在折颜的十里桃花林中苏醒过来。
沐晴说过,有她在,这个世界一定会比之前更美。
白浅也真的做到了,在精神之海畅通的前提下,她更注重提升生灵本性之力,当一切权势回归于虚无,这世间最得人珍贵的,便是安宁。
因此三界,也都是安的。
当然提到三界,就不得不提到翼界如今的主君。
那是一个,子阑上仙每每提起来就要笑的人。
当年天君消除记忆的方法的确落在了一个人身上——而那人,便是死去的胭脂。
所以她的记忆只被放在了离怨离世之前,有些真相或许不用知道,才是最好的,而这也是子阑去守护她的原因。
因为子阑也知道,胭脂能活着,是来自于沐晴临死前相赠的灵力,这也是沐晴对胭脂的最后一点希望——希望她真的可以如愿,只是简单地活着。
不过沐晴以为胭脂会去游历四海八荒的,但胭脂也是懂得责任的人,所以在醒来后,成为了翼族的新君。
至于人族,依旧和以前差不多,只不过精神之海的滋养,让他们更在生活上得到了许多便利,譬如说那田间丰收的稻谷……
但要是不小心被一个满头银发的小孩儿给不小心踩了,可就不好了……
因为这小孩儿自己也要被母亲叫回去,
“白滚滚,三天不打你上房揭瓦是不是!”
“还糟蹋起凡间的粮食了!知不知道凡人种粮食有多辛苦啊!”
当东华摸着腰间的狐狸尾挂饰,又看着眼前欢腾的一幕时,嘴边便不由得掀起一抹笑容。
唯独在这太晨宫里不太高兴的是织越,“凤九都和帝君有儿子了,我却连个夫君还没有……”
每天又是愁嫁又是和白滚滚这小子打闹,时不时地偷溜进司命府中,试图把三生石上面凤九和东华的名字给扣掉——这样白滚滚就是单亲家庭,就没心情和自己闹了!
但结果往往以失败告终,还被司命批评着拽了出去。
世界的一切都在平稳地转着,平稳到……让人似乎忘了还有什么离开了……
然而东荒俊疾山的竹屋,却依旧保留着,住在俊疾城的凡人也永远记着,有那样一位赤尾狐仙,和一位修成神的宁王殿下,给他们带来了多么大的幸福。
山下院子里的紫藤萝还在开着,只不过赏花的人,却成了元贞。
他是在历劫后才得知沐晴和李源明身死的消息的,他为他们哭了一天一夜。
桑籍和少辛也来到东荒俊疾山,将李源明的这座院子施法永远地保留了下来。
只不过山上的那个竹屋元贞确实不知道,所以当白浅挎着天光剑从山上走下来的时候,他的眼里充满了惊异。
“你师父当年最爱喝桃花醉,你可知道?”
“女帝说的是……哪个师父?”
“你说呢?”
“哦,元贞猜测定是沐师父,但元贞记得,沐师父最爱喝百花醉啊……”
“那是和你师君学的,沐晴原本喜欢喝的是折颜的桃花醉!你个傻小子,和我来上几壶……”
“这……”
“你该不会和你师父一样酒量差到不行吧?”
“没有没有没有。”
“那就快喝!”
——
云殿之上,灵宝天尊看着从司命手中拿来的命簿,笑着望向天空,
“世间安得万全法,司神者,这个世界,本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