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
“公子懂什么是喜欢吗?”
“难道光站在这里,替她说上几声好,就能称为喜欢了吗?”
“喜欢是要为对方的名誉考虑,喜欢是要为对方的身份考虑!就算玄女不喜族中安排的婚事而逃往外界,但也还是我青丘的人。
公子说喜欢,却是在玄女孤身一人时极尽蛊惑手段,坏玄女的清誉,还一路追玄女到昆仑虚,相识才不过一月,就敢妄称喜欢了吗!”
“你若真喜欢玄女,就应该以正大光明的方式到我青丘来求婚!而不是连真实身份都不敢告知,却在这里枉称爱意!”
那一刻,身为青丘狐后的凝落眼含热泪,说出了她心底的不忿!
她可以承认自己给玄女安排的婚事有错处,她可以承认自己忽视了玄女自己内心的想法,但她绝不承认,
一个和玄女只认识了最多一个月的男子,竟就敢说懂她,敢说喜欢她!
然而在凝落情绪激动不已时,自己一心护着的玄女,却当着自己的面,一把拉住了那个男人的手!
“你知道我是谁对不对?
你知道精神之海对不对?
你知道这个世界只是一个剧而已对不对?!!!”
星光,烟火,紫藤花!
那是梦境中总会出现的幻象,是她每每想起,都会在灵魂深处传来的战栗!
在这陌生的世界,她一直都是孤独的……一个人走,一个人笑,没有人知道她真实的名字,没有人记住她存在过的时光,甚至连她自己都记不住自己存在的意义……
但现在,突然有一个人,犹如一盏明灯一样出现在她的身边,就好像他们已经相识了三生三世那么长。
深埋的记忆被轻轻掀起,沐晴忽然觉得,在这个世上不再只有她一个人,她也不再那么孤独!
然而沐晴这一切举动,落在凝落的眼睛里时,就变成了自己的妹妹和陌生男人的亲密举动。
明明自己的妹妹只是出去了一个月,怎么就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玄女,你快跟我回青丘!”
凝落一口老血涌在心口。
然而此时站在她面前的,可不是玄女,
“离镜!你真的是离镜吗!”
沐晴激动出声,下一秒,却被离镜用手捂住了双唇。
眼神低垂,却是对着沐晴轻微地摇了摇头,
“这辈子……我只能是离镜。”
随后立马回身,双手并行却向沐晴身旁的凝落行礼,
“离镜对玄女之心,绝无半分虚假!
离镜愿立即回族中,禀告全族,不日后便向夫人家下婚帖!
离镜愿娶青丘狐族玄女——为妻!”
——
那天白浅站在阴影里,看着自己第一次心动的人,对着另一个女孩儿说他愿意娶她。
“所以你真的……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
玄女最终还是被凝落带走了,司音趁着最后的机会,走到离镜面前,向他去质问一个答案。
“我对司音仙君,向来就只有兄弟之情,又怎么会生出男女之爱。”
“那你在翼族……”
“在翼族时我就已经喜欢上了玄女,对你的好,也是因为你和玄女是为同族,长相相似一样而已。”
长得……相似?!!
那一刻,司音的眼睛里,闪过的是难以置信的悲伤,从小只会有人说她长得像自己,却从未有人说过……自己竟会长得像她!!!
“所以就连那封信里你对我说的话,也全是假的吗?”
“不是。”
司音疑惑地抬起头。
“因为那封信,本就不是给你的。”
离镜的目光,投在了角落里的火麒麟身上。
火麒麟不由得一僵,在两人尴尬的气氛中,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讪讪笑了一声,“对不起啊,司音仙君……”
原来那日离镜来昆仑虚,本是想将那封信送予玄女的,却不料只见了玄女一面,玄女就一直躲着自己,无奈之下,离镜就让火麒麟去送。
火麒麟因是妖兽,进不去内苑,便想着让司音给帮忙送一下,结果没碰到司音,而是碰到了子阑,子阑本来就对离镜有所不满,又看着他竟然三番两次去寻玄女,竟“好心”接了火麒麟所送的信,未交给玄女,却反而交给了司音。
也是奇怪的很,离镜这封信并未写明玄女的名字,导致司音还以为他是写给自己,由此动了情思。
后来离镜发现不对劲,阴差阳错之下,才知道自己的信到了司音那里。
“所以自始自终,都只有我一个人在自怨自艾,错把这份情意,当成了给我的……”
司音愣在原地,心中却涌出一股无限的酸涩来,那酸涩不只是因为自己的一腔情意付诸东流,更是一种被人比下去的难受。
骄傲如她,从小,她就是族中最受宠爱的孩子,玄女也只是一个走在自己身后学着自己的人,却不想有一天,她竟会强过自己。
“离镜心中,唯独玄女一人,给司音仙君带来的困扰,还请见谅。”
这般淡漠的语气,在对待自己的时候,向来如此,司音忽然觉得心里发冷,
“你走吧……昆仑虚已经没了玄女,你也不该留在这里了……”
玄色衣袍下的拳头,在不经意间攥紧,
“离镜,就此告退。”
挥袖转身,司音的院子里,再没了离镜的身影。
“我命中注定的人,又会在哪里呢?”
仰望苍穹,却是无际银河,脑海里突然响过一个声音,
“若是你实在思念的很,你就去看看你师父池塘里养的金莲吧……”
——
那日阴云密布,沐晴走在回青丘的路上,看着西边天空传来的三道惊雷。
青丘九尾狐白浅,于此日升为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