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的人聊了许久,才有人又想起钟建国,“三哥,这人怎么得罪三嫂了?”
“一点小事。”
乔凛的话钟建国很认同,真的是小事来着!
“哦。”
那人应声,“他干嘛的?”
钟建国刚想说自己是大学生。
“吃软饭的!”
薛三响直接开了口,“这货你们别看着长得不咋地,追姑娘可有一套,没钱的他瞧不上,专花女人钱,据我查到的,他已经欺骗了七八个女人的感情,多大岁数的都有……”
钟建国傻眼!
同桌人费解,“本事这么大?”
“你们不用羡慕!”
薛三响挥了下手,:“他追姑娘的标准和咱们不一样,咱们是要找长得漂亮的,或是个性出众的,能看对眼的,这篮子呢,对姑娘就一个要求,家里有点小钱的,还不能是家里条件太好的,太有见识的姑娘也瞧不上他,最好是家里做点个体的,姑娘和父母文化水平都不太高的,崇拜他大学生身份的,那一骗一个准儿!”
“……!”
钟建国如受重击!
垂死挣扎的想要解释,可节奏完全没得掌控!
桌面上的人追着薛三响问道,“三响,你怎么查到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呀。”
薛三响说道,“我叫兄弟在他同学间打听了一圈,又去他打过工的地方搜罗了一通,这货真处处留情,而且还绝呢,处够了就开始贬低对方,让女人自行惭秽的同时又抬高自己,他历任女友,几乎都是打工店内老板的女儿,人家说了,他特么吵架从来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逼着让女方写检查,有错别字还不行,姑娘受不了,就黄了,现在提起他还犯膈应!”
“……”
桌面上的人听到便没再说话,眼神杀向钟建国,这样的人,还好意思活着?
“你们别瞧不起他,人家有些才气,会写诗,情书写的听说是一绝!”
薛三响浇油一般,“他呀,倒霉,又看中个书店老板的女儿,想泡人家,没想到那老板的女儿和咱未来三嫂是铁磁儿,未来三嫂眼神也毒,一眼就看出钟建国不是东西,人家老板的女儿就不跟钟建国谈了,这货闹了一场,在书店门口被揍了,当时很多人围观,始末都很清楚!”
顿了顿,薛三响又道,:“这小子挨了揍,就把事儿怪罪到未来三嫂的头上,跑到人家学校作妖,跟未来三嫂要一万块,舔脸说伤是未来三嫂打的,学校没理他,他下午憋着蔫坏回来了……这不,我就让亮子给他带来了。”
总结完毕!
一桌人都有些哑然想笑,这他妈的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了呀!
有人接茬儿,“三哥,这人你交给我吧,兄弟给你处理的明白滴。”
“我来就成!”
薛三响说道,“这种人我伺候起来经验丰富,就手的事儿。”
“不用。”
乔凛淡着眉眼,“关珏会带他走。”
“……”
屋里安静了几秒。
桌面上的兄弟都像是猜到了什么,“二哥这么快就上手了?”
“明年我就准备入院实习了。”
关珏莞尔,人畜无害的样儿,“正需要这种机会,就是不知道三爷想要……”
“……”
乔凛没搭腔,看了眼桌上的菜,大家一直聊天,都没怎么动过筷子。
气息一沉,他指了下离他较远的一道菜,似有不解,“三响,那是什么菜?”
“团团圆圆。”
薛三响笑眯眯的应着,把菜转到乔凛面前,“哥们讨个彩头,其实就是红烧鱼丸。”
“喔~”
乔凛颔首,夹起来一颗,微顿,放到碗碟里,“小爷也求个团圆。”
“好!”
桌面上的人拍手,“一颗足以!”
“那诸位,我先行一步。”
关珏起身,拎起身后的外套,优雅从容的,“响爷,哥们再次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你们慢慢吃,回见。”
“得。”
薛三响点头,“人你带走吧。”
“……”
钟建国的冷汗已经从额头滑落到下巴。
从头到尾,竟然没用他说一句!
虽不清楚会发生什么,但肯定是凶多吉少!
他想跑,但瞄了眼沙发上的壮汉,又琢磨了下外面的二三百号……
‘噗通!’一声。
跪了。
“在座的大哥们,你们饶了我吧!!”
钟建国哭起来,“我错了,我再也不去招惹马宁七了,三爷,您就拿我当个屁,把我放了吧!!”
见无人应声,钟建国继续哭嚎,“其实我就是正常谈恋爱,我家里条件困难,女朋友都可怜我,便会给我花些钱,但我真的没有想要欺骗过谁呀!”
“你这话呀,留着跟你们学校领导解释吧。”
薛三响扔出一句,本想夹颗鱼丸吃,莫名有些反胃,便又放到碟子里,说道,“我把你的这些烂事儿呀,都整理出来交给你们院系负责人了,腾出时间呀,你赶紧去诉说冤情,最好写个几万字的检查,看看能不能打动校领导,不然哪,你这学怕是念不下去了……”
校领导?!!
钟建国彻底崩溃!
眼睛一翻。
晕死了过去。
……
宁七真担心了一段时间,倒不是怕钟建国,而是在学校造成的影响不好,总归恼人。
事情还是传到了书店,宁七的同学在买书时谈论起钟建国的妹妹,正好被胡秋月听到。
她这才知道,原来钟建国去咬了三宝!
而三宝在家里还没提,一个人扛了,此举让胡秋月内疚不已。
胡秋月第一时间找三宝问清始末。
宁七见她都知道了就没再瞒着。
不过就是钟建国要讹她一万块,不给钱就逼着校方让她退学。
好在校方已经调查清楚了,知道她是无辜的,钟建国奈何不了她,走后没再回来。
一个月了,事儿应该是过去了。
胡家人仍气个够呛!
钟建国是属狗的么!
忒恶心。
八叔张罗着要去京洲,去钟建国的学校逮他!
不给他处理明白,这口气咽不下!
谁知,没等老八动身呢,钟建国倒自己个儿来了。
晚上九点。
宁七刚下晚自习回家,洗漱完毕坐在书桌前看书。
胡秋月给她洗了水果送进来,姐俩正说话呢,大门外就传出声音。
‘咚咚咚~!’
敲打得很用力,声音在巷子里极其突兀。
“谁呀!!”
八叔在西房应了声,披了件衣服去院里,大门刚一打开,就听八叔骂道,“钟建国?我他妈正要找你呢,没想到你小子还送上门来了!”
一听到钟建国,屋里人都出去了。
钟建国耷拉着脑袋,出现在院门口。
“老八,让他先进来……”
胡庆山忍着不悦,“别在院里吵吵把火的,邻居听到了不好。”
“……”
宁七吃不准这钟建国是来干嘛的,没说话。
倒是很惊讶钟建国的变化。
他瘦了一大圈,胡子拉碴,一阵风就能吹到似的,憔悴不堪。
介神情状态……
莫名让宁七想起一个人!
董云嘛!
他阑尾炎回校时就像钟建国这样!
“你还好意思来?”
待钟建国一进了胡庆山正房的客厅,胡秋月就忍不住的质问道,“我和你的事儿跟三宝一点不挨着,你到她学校闹什么,还要一万块,你要脸嘛!”
“我错了……”
钟建国嗫嚅一声,‘噗通’跪到了地上,“只要你们能出气,要杀要剐,我随便你们。”
“……”
胡家人一愣,说跪就跪?
啥套路?
“你他妈以为我不敢揍你呀!!”
九叔缓过神就要去踹他,“我今儿个非得……“
“老九!”
胡庆山叫住他,“先别动手,这小子怕是要做扣……”
“没,我没有……”
钟建国连连摆手,虚弱的不行,“求求你们打我吧,只要你们能消气,怎么打都成,我一个月前,就不应该去马宁七的学校找她,我不是人,我是畜生,不,我畜生都不如,你们打我吧,求求你们了……”
“……”
屋里人互相看了眼,越发疑惑!
钟建国憋着啥坏水呢!
再说他这‘病入膏肓’的样儿,谁敢打?
一拳就得给他送走了!
“秋月!”
钟建国跪了一会儿,见没人搭理他,视线便对上胡秋月,:“秋月,你打我吧,求求你,你打我吧……”
不待胡秋月应声,他就嗵嗵嗵就磕起了头!
磕的可狠!
脑门在水泥地面上都留下了血渍。
“哎!”
胡秋月急了,扯着钟建国胳膊,“你干什么!!”
真不是心疼钟建国,怕他磕死在自己家!
“你别管我!”
钟建国甩开胡秋月,还在不停的磕头,“秋月,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就一直磕下去!”
“你先停下!!”
胡秋月瞄着自家的仨个长辈,见众人都是无语,只好敷衍道,“行行行,我原谅你了,你别再磕头啦!”
“……原谅我了?”
钟建国一颤,额头上的血滑落到脸上,异常的惊悚,:“秋月,那我曾经伤害过你的话,你都能放下了??”
这货……
是上门来道歉的?
宁七心里蛮匪夷——
她不信钟建国这样的人能真心悔改。
但凡有点人味儿,都不会那么祸害无辜的胡大娘!
一个连自己亲儿子生病都不在乎的人,弟弟妹妹从小就熟练碰瓷路数的人,指望他们幡然醒悟?
除非回炉重造!
但!
宁七更知晓胡秋月心软,不管钟建国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他愿意来跟胡秋月认错,并且从此消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大家算一了百了。
“我能放下。”
胡秋月说的很干脆,对这男人已经没一点点的好感了。
甚至连丝怜悯,都激不起。
她不想让钟建国在家里待太久,不说磕出毛病他们家受连累,她看着那张脸,都烦!
同自家长辈以及三宝对视一眼,胡秋月接纳了一些信息后,便朝钟建国说道,“你可以走了,我们俩,以后没一点关系了。”
说话间,她依稀猜到钟建国是为什么来的。
“钟建国,你是怕我八叔去找你麻烦吧,既然你今天已经来磕头道歉了,咱俩以前的破事,就都过去了!”
就此作罢。
老八冷哼一声,脸一别,不愿意看地上的男人。
“秋月,你真是好姑娘,是我配不上你……”
钟建国擦了把额头上的血,小心翼翼道,“你要是原谅我了,能不能帮我求求马宁七,让她也一同原谅我?”
“……”
胡秋月看了三宝一眼,没等说话,宁七就挥了挥手,“算了,钟建国,你诬陷我打你这事儿,没成事实,对我没造成什么影响,我今天也不跟你计较了,你赶紧走吧。”
闹腾的!
进门就咔咔玩自残,谁能受了!
“马宁七,你也原谅我了?”
钟建国晦暗的眼底迸发出一丝喜色,手撑着地,朝宁七方向跪拜,:“马宁七,你如果原谅我了,那求你去跟三爷说说!让他们开个恩,去学校把那封信要回来!别在搞我了!我真的错了!学校已经勒令我退学了!我完了!我彻底完了!求求你了!我错了!我不能退学呀!念大学是我家全部的指望呀!!”
“……”
宁七一愣,“三爷?”
啥情况?
“……”
胡家长辈更是一怔,互相看了眼,他们跟乔凛熟识,清楚私底下有人叫他‘三爷。’
难不成……
乔凛对付钟建国了?
疑问没等出来,钟建国就解答上了,“他们太狠了……太狠了……他们断我后路呀……我知道,我不该招惹你,我错了,你马宁七是三爷的女朋友……我有眼无珠,罪该万死……可他们连个机会都不给我呀,我不能退学呀……”
钟建国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哭诉,配合着额头上流出的血,着实渗人。
见宁七不放话,他便跪着朝宁七挪动,貌似想扯住三宝的裤脚,“求求你,看在我们都是农村人的面子上,高抬贵手,我真是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让他们放我一马吧……放我一马……”
“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宁七闪了几步避开他的手,“三爷对你做什么了?”
这些天她和乔凛都有通电话,三狗子很正常呀!
没跟她提一句钟建国的事儿!
思及此,他忽然明白钟建国的状态为什么和董云一样了!
合着……
出自一人的手笔?
“他……他……”
钟建国的眼里流露出恐惧,摇头似不敢说,亦不想说,省略的,道出重点——
“他们……他们把我的事情,都整理成了信,交给我们学校的领导……学校要开除我……马宁七,你帮我去求个情,他们的能耐太大了,弄死我就像是按死一只臭虫,就让他们……给我这只臭虫一条活路吧!”
尔后,钟建国还看向胡秋月求助,“秋月,你快帮我说说话,我们好歹也谈了几天恋爱呀!你知道我多不容易的,帮我说说话呀!!”
胡秋月要说什么!
心拔凉拔凉!
原来他不是因为畏惧八叔来的!
道歉更是幌子!
究其根本,他还是为了自己!
“你什么事情被整理成了信?”
宁七直问,“学校为什么看到信就要开除你?”
“是……”
钟建国微微颤抖,瞄了胡秋月一眼,低声道,“是我的一些恋爱经历……”
“啊……”
宁七懂了,:“是你欺骗女性的经过被三爷他们搞到了呀,那是你罪有应得了。”
“呕!”
胡秋月莫名起了生理反应!
结结实实被钟建国恶心到了!
想到自个居然跟这样的人有过恋爱经历,丢脸悲哀之余,胃里也是一阵翻腾!
转身冲出屋子去院子里吐了起来。
“秋月!”
胡庆山忙跟出去,“你没事儿吧!”
要不是清楚女儿跟钟建国没发生啥,这出儿真挺让人误会!
“钟建国,你不冤呀。”
宁七没急着过去安慰胡秋月,“你这种人,就需要三爷去治你,赶紧滚吧,我们没空搭理你。”
“!!”
钟建国一震!
他都这样了!
难道……
她们不可怜他么?
刚刚,不是都原谅他了?
“马宁七……我们都是苦出身呀……”
钟建国再次哭了起来,“好歹你也叫过我八级大哥……不看僧面看佛面……”
“佛面是谁?”
他也就升个八级!
宁七一点面子不给他,“你是怎么对我秋月姐的?倘若,你今天仅单纯过来道歉,我们大人不记小人过,你的事儿算过去了,但你要是想让我马宁七,为你去求什么情,这个,我做不到,您走好,不送。”
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呀!
想博取她的同情心?
对不起。
这个真没有。
“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老九怒了,指向钟建国,“我还以为你今晚是良心发现了,原来是到我家玩苦肉计,终极目的,还是为了你自己,像你这种人,还念什么大学,麻利儿给我滚!!”
“马宁七……”
钟建国跪着不动,最后一丝希望的眼神都落在了宁七的脸上,“求求你……”
“……”
宁七别过脸,看向院子里还在干呕到胃抽筋的胡秋月,“滚吧。”
滚?
钟建国万念俱灰了。
从这个门走出去,他连家都没法回了。
“我可是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呀……我将来……还要考研究生……”
钟建国颤着唇,额上的血迹划过眼睛,猩红中,他仿佛又看到了那间金灿灿的包房……
自己局促的站在一旁,如同小丑一般,他们很多人坐在那里,穿着富贵,谈笑风生,对他不屑一顾,语气戏弄……
“他们不拿我当人……让我连条狗都不如……”
钟建国自语的笑了笑,“我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跟他们平起平坐……不,我得比他们强,我要踩着他们……我要他们每一个都跟我道歉,永不翻身!!!!”
幕的!
他发起狂来!!
宁七都没看清他从哪掏出的叨子,只见钟建国似被邪灵附身了一般,踉跄着起身,凶神恶煞的,奔着她就来了,“马宁七!那个三爷他毁了我,我也要毁了你!!!”
“……!”
宁七后退,没等叨子比划到身前,八叔和九叔就在后面钳制住了钟建国的手腕,“你妈的,小比崽子!在我们面前还敢动手是吧!!!”
忘了他们胡家以前是跑山的了!
都是从野兽嘴里抢食儿的!
舞刀弄枪?
来错地儿了!
‘哐当’~!
叨子应声落地,钟建国本就没什么力气,被老八和老九一按,侧脸直接贴到了地面上!!
“三宝,你没吓到吧!”
胡庆山在院里看到,又跑回屋里,见三宝摇头,二话不说,直接道,“秋月,去报巡捕!!”
“哈哈哈~哈哈哈~”
被按在地上的钟建国听到这话反而笑了,他满脸的血,笑容绝望而又诡异,“我考上大学那一年……村长都在都来家里巴结,要把他的女儿嫁给我……我他妈才不稀罕……我将来……也要在京洲饭店吃饭……要谁死……谁就得死……哈哈哈哈~你们今天得罪了我……以后……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不会放过的!”
没人搭理他!
胡秋月报了巡捕后又来安慰起三宝。
怕她刚才吓到了!
至于钟建国,胡秋月一眼都不想再看了!
这才知道,原来厌恶一个人到极致,是会反胃的!
分管这一片区的巡捕很快就到了,胡庆山都认识,简单交代了下情况就交出了钟建国的刀子。
“这小子要故意伤人,还好被老八和老九拦下来了……”
两位巡捕点头,架起钟建国就给他戴上银手镯,“跟我们走一趟吧!”
“为什么抓我?!”
钟建国如梦初醒般的质问,“我也是受害者呀!有人要害我!他们对我造成了不可弥补的心理伤害!巡捕同志!你们快去抓他们!他们几百号人,就在京洲饭店吃饭!快去抓他们呀!!”
“先回所里慢慢交代。”
两个巡捕懒得跟他废话,“真有人伤害你,我们会调查的!”
“你们要枪毙他们!!!”
钟建国疯狂的喊着,“我成了二椅子啦!!他们害我成了二椅子啦!巡捕同志,你们要为我做主呀!!”
“……”
宁七以及胡家人都有些懵——
对看了一眼……
啥意思?
老九忍不住做了个咔嚓的手势,“老三不会是……啊?”
“不可能!”
宁七一激灵,“犯法的事儿他不会做的!”
话虽如此,可一想到乔凛浑起来的样子……
也有点慌。
巡捕需要他们配合做笔录,全家人便跟着去了所里。
宁七和胡家四口人有一说一。
钟建国上门道歉,突然亮刀!
至于旁的,就不清楚了。
谁晓得钟建国在一个月里遇到了啥?
笔录室就两间屋子,宁七正说钟建国亮叨经过的时候,就听钟建国在隔壁屋子乱喊乱叫,嚷着啥就剩一个了!
她真没听懂,胡秋月也是一脸迷茫。
倒是胡家仨长辈,表情有些微妙。
从笔录室出来,他们五人本来可以直接回家,但一见钟建国还在隔壁屋里发狂,便没急着离开。
没多会儿,有白大褂过来,进了钟建国那间笔录室,直说要给他做什么身体检查。
胡庆山让家里人先离开,“你们回去等我,一会儿我问问相熟的,打听打听……都在这儿不行的,老八老九,你们带着三宝秋月回去……”
“三宝,咱先走吧。”
胡秋月也拉住宁七的手,“我爸在这就成。”
宁七没再多逗留,她不怕钟建国会怎么样,只是担心这件事会牵扯到乔凛。
临出门时,宁七回头看了眼,见钟建国那间笔录室出来了一个巡捕。
胡庆山迎过去,递过一支烟,二人走到走廊的里侧小声的说起话来。
回到家,宁七根本坐不住。
简单的和八叔九叔胡秋月聊了两句就去打电话了。
找乔凛!
问个清楚。
乔少爷没在家,莲姨说他刚出门不久,去哪也没说,约莫一时半会儿的不能回来。
合下话筒,宁七又拨出关珏家里的电话。
几声后,那边接了。
“你好哪位,我是关珏。”
“喂,是我。”
宁七压着心里的紧张,“关珏,乔凛在你家吗?”
“呦,您马老师也查上岗了?”
“我是有正事儿找他的!”
“正事?”
关珏本想开几句玩笑,听出宁七语气里的异常,不禁认真了几分,“老三没在我这儿,出什么事儿了?”
“钟建国刚才找来了。”
宁七捂着话筒,瞄了眼还在院里的胡家三人,低声道,“你们对他做什么了?”
“这孙子去找你们了?”
关珏笑了声,“看来他这是走投无路,狗急跳墙了,哎,你没事吧。”
到这儿!
宁七就明白了。
果然是这伙人做了什么!
乔凛嘴巴够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