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浑身包裹着白色毛领外套的阴沉男子站在双殛之丘边缘隐蔽的角落注视着这场战斗。
他的脸异常的惨白,两簇刘海交错着垂在脸前,像是一个忧郁的病人。
混乱的场面使得他没有被其他人第一时间发现,慵懒地插在裤兜里的双手几次握紧,又几次松开,显示着他内心的挣扎。
“蠢货!”他震惊于场上那两股庞大的灵压不敢靠近,但并不妨碍他鄙视队友!
从虚圈一起返回的时候明明说好一起行动的,总是自作主张!
“现在怎么办?”
一个妩媚的女声从旁边传来,接着一个身材高挑丰满的女子从地上建筑的影子里钻了出来。
“这个人的刀非常强!如果我们可以拉拢这个同伴,尸魂界将没人是我们的对手!”
阴翳男子从兜里伸出手,刮了刮胸口衣服上落下的雪花,目光游离不定,最后将指甲修长的手指又藏回了衣兜。
“我试试,眼下当务之急是将可以轻松拉拢的伙伴都拉拢过来。”
“那冰轮丸怎么办?”高挑女子看向被斩去了全部触手和翅膀的大红莲冰轮丸。
“众目睽睽之下我们能做的不多,这个蠢货,都说了再等等,就是不听”阴翳男子摇了摇头,不甘地咒骂一声,趁着场上灵压混乱之际,悄悄隐去了身形。
时臣的战斗也已经接近尾声,王印给自然系斩魄刀的增幅确实非常强,但草冠选择将它与斩魄刀融合而不是强化自身,使得里面成分复杂的灵压直接将冰轮丸催生得笨拙而又巨大!
获得强大力量的同时,虚化的力量让他短时间内智力下降,只会依靠本能进行战斗。要知道即使是主角黑崎一护那样的天眷之人都需要无数次的练习才能勉强掌握虚化,草冠他何德何能。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怎么会败!”力量减弱后,他说话终于正常了一些,藏在寒冰之后的身躯尽力地挥着冰轮丸。
“我怎么会败?我怎么会败!”
他周围再次凝聚起无数的冰柱,千年冰牢和群鸟冰柱一起释放,可星火燎原的燃魔效果太强大了,他越是努力运转灵压,火焰便越强盛。
【土?和光同尘】
时臣的着装变成了白色的紧身死霸装,握刀的手微抬,人已经瞬间出现在了草冠宗次郎的头顶,内敛的灵压随着斩魄刀一刀斩下,包裹着他怪异身躯的坚冰和白色物质一同被破开。
草冠癫狂的吼叫戛然而止,冰轮丸在锁链的牵引下朝时臣射了过来,但这个状态下的时臣速度、力量、防御都是最强,天斩随手一挥就将冰轮丸刀柄后面的锁链切断。
草冠不甘地看着脚下近在咫尺的四十六室,庞大的身躯片片碎裂,本体以最后的倔强在慌乱中抓住冰轮丸刀柄,朝着纲弥代时臣冲了过去。
“啪”
两把冰轮丸击在一起,日番谷冬狮郎拖着伤躯看着平静下来的好友。
“我没资格指责你,草冠,或许你是对的,你只是走错了路!”冬狮郎用力将好友的冰轮丸压了回去。
“但守护尸魂界是我的责任!”
草冠宗次郎直接放掉了冰轮丸,在这最后一刻,终于有了几分释然,他看着自责但又为了责任勇敢站出来的好友,“你有资格指责我冬狮郎!”
他伸出因为失去力量支持,渐渐变得透明的手,抚摸着冬狮郎握在手里的冰轮丸,“我因为它失去了生命,所以一直不相信他,你看到了吗?即使拥有那样的力量,我也没法使用它最为强大的招式!”
“你掌握了吧!你们彼此信任的能力!”
冬狮郎看着好友,他原谅不了四十六室,也不可能放得下复仇的执念!但因为觉得冰轮丸太弱而使用了王印那一刻起,他也就不配再拥有冰轮丸了!
因为冰轮丸而起的争斗,最后却因为自己不配使用冰轮丸而失去了意义。
日番谷冬狮郎落了下来,他拔起插在地上的斩魄刀,好友的印记已经随着他的消亡而消失,刺骨的刀身上,一股淡淡的哀伤传来,他想擦拭,但裂纹却突然从刀柄延伸,眨眼就化成冰晶随着主人消散在空气中。
小白一呆,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一时间百感交集!
时臣收了斩魄刀,走到小白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
“他原本不用走到这一步的!”小白看着场边被总队长护住安然无恙的四十六室。
时臣没有说话,因为换作他站在四十六室的立场也没法作出所谓“正确”的判决。
两把刀共存?
所有队长都走了过来,十二番队也赶来收拾起草冠留下的烂摊子!
周边的房屋倒塌大半,受伤的队士也将四番队队舍住满!
冬狮郎被叫去四十六室和一番队各问话了一遍,最后虽然没有对他做任何惩罚,但他内心的伤痛已经足够他花很长的时间去恢复,这样的惩罚才是最严厉的。
好友临死前的释然给了他一些救赎,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走出这一段痛苦。
被劈成两半的王印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被交付到了下一个贵族家去保管,就像崩玉一样,用灵王的残肢炼制成的东西已经拥有了难于毁灭的特性,时臣建议将它封印,但遭到了贵族的一致反对。
或许再过几年,某个像草冠一样的死神又用他发动一场叛乱。
时臣又清闲了下来,鬼道众的名头经过这一役后彻底打响,设置封印和结界的老业务又多了起来,他想推掉一些,可勤劳的副鬼道长全部接了下来,带着鬼道众活跃在贵族街各个领域。
尸魂界风平浪静,只是时不时有现世或者流魂街因为突然暴增的人口而造成两界失衡的情况,让十二番队头疼不已天天借调维护流魂街治安的鬼道众去帮忙。
这段时间,唯一最不爽的就是京乐春水,因为他的斩魄刀异常情况一直在他身体恢复之后都没有改善,他想查明问题所在,可无论怎么呼喊,斩魄刀都没有回应他,若不是涅茧利实在太忙,他都打算拿斩魄刀去十二番队研究研究了。
“你还真是悠闲啊,纲弥代君”
这一日,时臣去大灵书回廊复刻了一部分神器后,躺在千机楼恢复着身体,一个意外的客人突然造访了纲弥代家。
“跟你平时的状态差不多”时臣看到那标志性的红花羽织,就已经猜到了来人的意图。
“那真是令人怀念的日子”京乐春水扯着自己的破草帽,打量着千机楼这个赏景位置一流的地方。
平台健在湖畔小岛上,四周全是风景秀丽的岛屿和成片的花园小院,湖面上还有接天莲叶,莲花虽然已经在渐渐凋零,但一群群飞鸟和白鹭自由自在地游走在湖面上,给湖面增加了新的活力。
“对纲弥代家来说,京乐队长可是稀客啊!”
时臣自己是爱喝茶的,所以没准备什么酒,便示意藏在暗处的家臣给他带点清酒上来。
“四大贵族之家,没有邀请可不敢随便造访”京乐春水摘下帽子,在时臣对面坐下,正巧家仆也端了酒上来。
“到了京乐队长你这个级别,所谓的门户、贵族,都已经不在意了吧!”按照他的习惯给他倒上清酒,京乐春水一口喝干。
他没有接时臣的话,反而评价起酒来,“清新带着花香,润喉绵长中带着清冽,入口之后,又有回甘,这是流魂街新出的白花烧吧!”
“我很少喝酒,没法像京乐队长那样准确的品出酒名来!”时臣对他的牛饮也不生气,又轻轻给他倒了一杯。
这一次,京乐春水没有再喝,他低下头打量着酒杯里清冽的烧酒,“只有伤怀的人酷爱喝酒,喝醉了可以忘记很多东西。”
“你会是伤怀的人?”时臣一脸怀疑地看着这个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千年队长。
“哈哈,我当然不是!”京乐春水抬起酒,一口喝了下去,“我喝酒只是因为我喜欢酒。”
“能随心所欲去做自己热爱的事,京乐队长你才是真正的清闲之人啊。”时臣给自己倒上清茶,吹了吹,一股浓郁的茶香扑鼻而来。
这是流魂街这几年新种植的生茶,只是简单的处理,保留了它本来的香气,茶汤颜色虽然没有熟茶那么深,但胜在更加清香。
“其实这次来,是感谢时臣你送来的情报的!”京乐春水指了指腰间一大一小两把斩魄刀,“没有回应了太久,我都有些着急了呢,也多亏你及时给我提醒。”
“也没帮到什么忙!”时臣只是把上次查询到的“村正”两个字告知了而已。
“尸魂界的资料好多都被动过手脚,有这样的提示还查不到,那是我自己失败罢了!”京乐春水站了起来,他缓缓走到楼台边,看着远处密密麻麻的贵族街。
“不管是什么原因,想要达成结果,总会有手段浮出水面的!”时臣大概能猜到是谁在捣鬼,但这是留给一护的试炼,是锻炼他成长最好的磨刀石,时臣不想管,也不会管。
“或许吧!”京乐春水伸手一招,草帽回到了他手上,“作为回报,贵族街最近一直在谈论纲弥代家的崛起,好像有人在打流魂街声望的主意呢!”
时臣看着他下楼去的背影,一时间有点搞不清楚今天的来意,想问花天狂骨的去向?可他并没有提起!特意提醒他贵族街有人对纲弥代家不满?两家交情也没到这个份上。
贵族街东
脸色苍白的村正经过几次尝试后,无奈地收回了手掌。
“还是不行吗?”
他盯着被结界炙烤成褐色的手掌,咬咬牙躲到了角落的阴影里。
面前连绵不绝的建筑全都是朽木家的产业,一百多年前,他还曾为这里的一砖一瓦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这个老家伙,自卸任之后,就一直待在家里,可恶!”
村正用力在墙上拍了一巴掌,被结界烧伤的手掌疼得他差点咬碎了牙齿,他强忍剧痛,再看了一眼,最后消失在阴影里。
“看来只能从山本老头那边下手了!”
到了八月,鬼道众的委托总算减少了下来,这一天,雏森桃跟阿乌拉早早的就在纲弥代家家院里布置起来,被叫来帮忙的家臣们被使得团团转。
等时臣起床的时候,刚一推开房门,就被院子里那些漂亮的布置吸引了目光。
花卉、花灯、各类祝福语,都是按照他平日里的生活习惯和喜欢的东西精心布置的,第一眼的时候,一度让他感觉来到了以前住的地方。
“鸣次!”
他喊来家臣,“怎么回事?”
“是雏森小姐和道羽根小姐过来布置的!”老家臣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但没有对家主有任何隐瞒。
“今…”他挥手让家臣下去,看着这熟悉的一切,眼眶有些湿润,时间太久了,久到自己都快忘了。
这时,外面开始热闹起来,接着院子里的门被推开,一群人涌了进来。
“生日快乐,时臣!”
恋次的大嗓门第一个响了起来,露琪亚无语地锤了他一拳,“不是说好了让小桃第一个说吗?”
“我忘了!”阿散井恋次尴尬地摸着被击打的头,三两步就跨进了院子。
时臣这才发现,自己的朋友好多都来了,阿散井恋次、朽木露琪亚、日番谷冬狮郎、虎彻勇音、市丸银、松本乱菊、吉良伊鹤、斑目一角,以及昨天还在实验室研究虚圈的由嶌欧许、边里立花、边里折纸三人,走在最前面的小桃和阿乌拉一起端了一份甜点,微笑着摆在了院子里准备好的桌子上。
“好家伙,我这是成红线仙了啊”时臣高兴的坐到了c位,虽然没有一直挂在嘴边,但不知不觉,自己都有这么多朋友了。
对于社恐时臣来说,这几十年他在尸魂界最大的收获就是这些难舍的羁绊!
银是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跟乱菊走在一起,没能帮她取回失去的那一部分灵魂一直是他最遗憾的事,若不是被时臣嘴遁,这个时候的他正在虚圈跟蓝染干事业呢!
小白的精神也恢复了不少,草冠临死前的释然让他好受了很多,加上一直被留在四番队治疗,身心都得到了很好的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