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发动，霁无瑕这才缓缓开口：“你听说过海州殷家吗？”
海州殷家？
方火火摇了摇头，他知道海州，这是望江市一千多年前的旧称，但海州殷家却是第一次听说。
“海州殷家，是一千年前望江市最鼎盛的名门望族，当时整个海州都流传着一句童谣：殷家花园殷家楼，殷家独占南山头，用来形容殷家地多钱多，据说殷家最鼎盛的时候，光地就有两千顷，白银十里装不完。”
“而殷家不仅有钱且还有势，先后出过状元、知府、将军、宰相等五品以上官员77人，从第三代人就已经能与与皇室联姻，彻底登上顶级门阀士族，之后更是开过钱庄，拨款赈过灾，出兵平过乱，甚至连朝廷都跟他们借过钱，在当时被誉为‘将相接武，公侯一门’。”
方火火明显被吓到了，这已经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权倾朝野，富可敌国了吧？
这就是殷家老宅的渊源？
霁无瑕看了他一眼：“怎么样，是不是被吓到了？没想到一个家族能拥有如此宏伟的大气运吧？”
“确实很惊人。”有钱有势，权倾朝野，连朝廷都得仰其鼻息，可谓是威震八方了。
霁无瑕继续说道：“所以说啊，就算是黄袍加身的天子都不能一辈子皇运加身，一个家族又怎么可能持续几世鸿运当头呢，殷家能数百年来长盛不衰，必是夺了天机！”
方火火猛地瞳孔放大：“殷家，有鬼差！”
“聪明！”霁无瑕笑眯眯的看了方火火一眼：“殷家必是利用某种神秘古老的驭鬼之术，夺了天地造化，而且很有可能殷家能驾驭的还不仅一只鬼，只是这种秘术过于久远，且大概率已经失传了，所以就算是阴曹司也查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方火火顿时心头狂跳，不止驾驭了一只鬼？他现在别说是驾驭了，能做到不被鬼杀死都很艰难，可这殷家却能同时驾驭多只鬼，而且还不会被诅咒反噬？
他们所用的秘术，该是多么强大啊？
若是驭鬼秘术没有失传，那鬼差根本就不担心诅咒反噬的问题。
可惜了，太可惜了！
果然，古人要比他们这些现代人，更加懂得怎么对付鬼，现代流传的各种治鬼之法，也大多是从古代流传下来，至于一些更加神秘强大的古法秘术，则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相继失传了。
“这和我的债主有什么关系？”方火火问道。
“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霁无瑕示意方火火稍安勿躁，然后才继续说道：“正如我刚才所说，不管是个人也好，家族也罢，都不可能一直气运加身，所以海州殷家在第五代人时，阴鬼邪术终于东窗事发...”
“自此百官疏离，皇室厌鄙，加上政敌迫害，殷家惨遭抄家，所有古书秘籍相继被焚毁，其中就包括那神秘的驭鬼之术，失去了驭鬼之术作为依仗，殷家开始走下坡路，从名门望族沦落为普通的地主之家。”
“但到第七代人，殷家终于迎来转机，殷家小妾诞下一名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女婴，取名媚娘，人称殷小姐，这殷小姐不知什么缘由，竟然生来就离奇的精通各种驭鬼之术，且和殷家先辈所用的驭鬼之术一般无二，殷家将她视为殷家复兴的唯一希望，奉若掌上明珠，疼爱有加。”
“殷小姐，殷媚娘，她就是我的债主？”方火火瞬间反应过来。
“对，殷小姐年方二八，便以美名冠绝海州，更是被誉为当代最具才情的才女，年仅十六岁就已经博古通今，有将相之才，她的才学和美名甚至传进宫中，连皇帝都对这奇女子深感好奇，把她召进宫中以证其才学，结果就是皇帝连续三日不早朝，就在御花园里废寝忘食的屈尊枯坐三日，只为和殷小姐品学论道，最终皇帝也被殷小姐才学所折服，当即便感慨说道：有此女，可保我皇室三世无忧！”
“当即就册封殷小姐为太子妃，不日之后和太子成婚。”
额...
方火火表情有些古怪：“好熟悉的套路，要是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要出意外了吧？”
霁无瑕点头道：“在殷小姐十七岁那年，成婚的前一个月，她不知什么原因吊死在自己的闺房里，死时正穿着红嫁衣和绣花鞋，据说小腹已经高高隆起，疑似身怀六甲，殷家家主因其断了殷家前程而震怒，下令不准殡葬，让下人随手将尸体投入水井之中，之后殷家举家搬迁，消失的无影无踪。”
“仵作发现殷小姐尸体的时候，她的身体早已腐烂的不成样子，身上爬满蛆虫，但诡异的是人虽然死了，但头发却长满了整个水井，而且尸体非常沉重，十几个大汉一起发力都没办法将她的尸首从井里拉出来，最终只能作罢。”
“而她则永远被留在那座老宅，留在那口水井里，而她为什么放弃成为太子妃，未来的皇后，而离奇的选择自杀，至今成谜。”
方火火听得头皮发麻，穿红衣、上吊、尸体里有馅儿、无法入土为安，这特么的不就是把buff叠满了吗？
怪不得她会成为千年厉鬼！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我现在想知道的是她为什么缠上我，不是让你介绍她的背景。”方火火没好气的道，那殷小姐为什么自杀
“我们能掌握的资料也就这么多了，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我们阴曹司花费了将近一千年的时间超度她，换来的却是死伤上百鬼差的惨痛代价，根据对它的文献记载，它的怨气太大，以至于黄泉的船都载不动它。”
“但好在这一千年来它也没有害过人，因此阴曹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终不了了之...”
霁无瑕面带苦笑：“阴曹司也不是万能的。”
虽然早有预感，但当真相摆在眼前，方火火还是不禁深感绝望。
千年来没有害过人，却唯独找上他？
这么说来，自己终究是难逃一死吗？
就算逃过了丰源旅馆的诅咒，也无法逃过殷家老宅的索命。
可他，怎么可能甘心？
“地府呢？你们是鬼差，难道就没想过借助地府的力量解决这些灵异事件？”方火火大声质问。
有前世今生，有鬼差，有黄泉，没理由没有地府才对。
“地府已经消失了，消失很久了。”开着车的霁无瑕面无表情的回答。
方火火张了张嘴。
可还没等他开口，霁无瑕就已经率先预判的堵住了他的嘴：“没有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