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得到地址的谢清越高兴地站起雀跃一声,“yes!”
他动身到沙发处,把紫色丝巾从抱枕下抽出,本来想无视,这下有了正当理由,可以去见祁韵一面。
指腹摩挲着柔滑触感的丝巾,不受控地拿到鼻下嗅了嗅,闻起来味道像山泉一样清新,后味儿还有些甘甜。
谢清越春心荡漾,打开手机点到联系人,咬着下唇一副纠结犹豫的表情。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这样会不会太刻意了?
又想到祁韵说她下午有事,这会打过去会不会影响到她?要不等晚饭?诶,不行,晚饭又打扰别人吃饭了。
心烦气躁地一屁股坐进沙发里,双腿支地,两手扶着额头。
他在生气自己为什么这么畏手畏脚,没一点男子气概。
要不还是先发一条短信问问方不方便联系?
对,就这样,最合适的处理方式。
此刻的祁韵正在会议室内与合作商洽谈产品投放,等她忙完所有结束,看到谢清越发来的信息时,已经是傍晚。
“祁总,我们要订餐,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你们吃,我等下还有事。”祁韵婉拒女下属的邀请后,拿着手机起身走到室外。
【韵姐,你的丝巾落在我这里了,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可以给你带过去。】
祁韵对这条短信似乎早有预料,合上手机,嘴角浅笑,心中暗想,还不算反应太慢。
不过,还要再等等。
夜幕降临,时针指向九点钟,祁韵放在一层客厅桌上的电话终于响了,听到铃声后,她敷着面膜,扶着楼梯扶手,不疾不徐地从二楼下到客厅。
“喂,清越。”
谢清越双肘撑在窗台,深夜寒风袭面,勉强把他苦闷郁结的心抚平些许。
他心神不宁地等了一下午,干什么都没办法专注,就是等不到祁韵回复的消息。
怕等到十点钟她又睡了,联系不到祁韵,他今晚更是睡不着。
终是耐不住性子地打了过去。
“我发了消息。”
祁韵听出了他语气中难掩的失落。
并未急于开口解释,她穿着浴袍,悠哉地绕到沙发前坐下,背部靠后,翘起二郎腿,显得十分从容自如。
“我看到了,下午在忙,没顾得上回,你等了很久吗?”
对啊!谢清越撇撇嘴,可他又没身份去讨要安慰,昧着心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也没有,是想着落下的东西物归原主比较好。”
祁韵耸眉点头,“你什么时候来送?”
被问到,谢清越心不由得被吊起,“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随时。”
祁韵把话抛给他,让他来做选择,这下轮到谢清越开始犯难。
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见祁韵,可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
想到明天又是周一,他每周前三天都是满课,也就周四上午能空出来一上午时间,可这样的话就要艰难的熬三天才能见到祁韵,这三天岂不是度日如年。
见谢清越长时间沉默,祁韵善解人意地开口,“就一条丝巾,没时间的话,寄过来也行。到付。”
“有,我有。”
他不假思索地开口,“明天晚上我过去,你能挤出时间来见我吗?”
“见你不用挤时间,只要不开会,你打电话我随时能见你。”
谢清越的心又开始因祁韵的一句话被撩得怦怦跳动,见他不用挤时间,他好喜欢这句话。
“嗯……”他低下头,抿唇偷笑。
“还有其他事吗?”
谢清越还没完全展开的笑,被祁韵突如其来的冷漠问话摁下了暂停键。
他双眸微微一沉,笑意全无,语气闷沉,“没了。”
“那行,你到了打电话给我。”
“嗯。”
话题到此结束,两人却都未挂断电话。
就在谢清越沉不住打算先开口挂断时,祁韵那头突然出声。
“清越,问你个问题。”
不知为什么,谢清越心中莫名紧张起来,他站直身子,正色回应,“嗯,你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为什么不寄过来?要送过来。”
谢清越眼神躲闪,支支吾吾道,“我…顺路,明天晚上我刚好要去B市见一个朋友,就想着顺路给你送过去。”
“奥~,这样。”祁韵听着他那底气不足的声音,装出一副了然的模样。
“嗯,那没什么事我挂了,早点休息。”
“好,你也是。”
挂断电话,谢清越捂着胸口长舒一口气,他总觉得祁韵好像知道他的心思,可她忽冷忽热的态度又让他心里没谱。
转念想到明天晚上就能见到祁韵,他忍不住地咧嘴露齿笑。
最后一节课还未结束,谢清越已经提前约好了去高铁站的车,铃声一响,他飞奔而去。
去见祁韵的路上,都已经让他激动不已,甚至产生了要考驾照,买一辆车的想法,这样他就可以随时跑去见祁韵了。
然而当他刚赶到祁韵住宅楼下时,祁韵打来的一通电话,如冷水浇顶,把他心中所有的期待和热情浇得一干二净。
“我今晚有事,你就不用去找我了,跟你朋友好好玩。”
听到祁韵不咸不淡的语气,谢清越原本拎着礼盒绳子的手暗自握成拳。
电话那头谢清越的沉默已经无声的表达了他的气愤与失望。
“或者我叫个跑腿,你送到我公司吧。”
谢清越强忍着不发火,声线紧绷,“你要忙到几点?”
祁韵示意王秘书把文件放下,王秘书见她正在打电话用手滑动计划表,把最近一条安排摆在她面前,【20:30城河酒店商务宴】。
祁韵点头,冲王秘书摆手示意他先去安排,自己随后到。
待秘书合上门,她才对着电话再次开口,“商务宴会,结束时间不确定,怎么了?”
一种无力感压上谢清越心头,他仰头捏了捏眉心,闭上眼长出一口气,稳稳心绪,故作轻松地开口,“没事,你忙。”
“嗯,那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嗯……。”
看着熄灭的手机屏幕,瞥见手中提着包裹精美的礼盒,谢清越自嘲地仰天笑了笑,他与祁韵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些不过是他自己一时上头,心甘情愿做的事,怨不了祁韵为了工作冷落他。
看了眼回程的车票,这会赶去车站已经来不及了,好在明天上午十点前没课,无奈下,他只得翻看附近的酒店。
谢清越随手挑了一家评价最高的酒店,打车过去。
“师傅,城河酒店。”
平摊在大床上,谢清越心情仍旧烦躁郁结,如今有种画地为牢的感觉,自己把自己困缚在这场有始无终的暧昧里。
窗外霓虹交错,他举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点。
手指还是忍不住划到短信界面,看着祁韵的联系方式,他缓缓坐起身,咬着拇指指甲,眼中满是挣扎。
【结束了吗?】
发完消息,谢清越把手机扔在床上,烦躁地挠头,他讨厌这种感觉,放不下又抓不住的感觉简直折磨人心。
又是煎熬地等了一个小时,手机依旧没任何动静,谢清越心中苦闷到极点,下楼去买些冰啤来压压火。
却在大堂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
比往日还要夺目的祁韵正扶着一个喝醉了酒的男人在酒店门口,在别人的共同搀扶下,把那醉酒男人送上了车。
谢清越站在原地,面色冰冷望着酒店门口的一幕,祁韵与那男人的亲密之举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心脏上。
委屈,心酸,不甘。各种复杂情绪接连涌上心头。
在看到祁韵回身之际,他下意识想要逃走,却还是被身后的呼唤唤住了脚步。
“清越?你怎么在这里?”
祁韵的呼唤使得他后背一僵,他未转身,只是顿了下脚步随后佯装没听到,又迈步朝电梯方向走去。
他不想再继续这样折磨自己,祁韵的反反复复,让他陷入了严重的内耗。
“先去开车过来。”祁韵吩咐身侧王秘书去地下室取车,加快脚步追谢清越。
“谢清越。”
在他进入电梯前一瞬,手腕骤然被身后追来的祁韵抓住。
第一次的肌肤接触,好似有股电流一样,麻的他的心酥酥软软
祁韵稍稍用力,把他从电梯门处拽到一旁。
谢清越个子高挑,站在她面前,两人的身形差,对祁韵来说无形中有种压迫感。
谢清越逆光而站面朝她,板着一张脸,唇抿成一条直线,甚至眼神都不愿落在她脸上。
祁韵隐约感觉出来他身上的怨气,见他一言不发的倔强模样。
“你不是见朋友吗?在这里见?”
他一个冷眼朝祁韵看去,冷漠回应,“跟你有关系吗?”
祁韵错愕,这是在生她的气?
“你在生气?”
“有事吗?没事我要去休息了。”谢清越单手插兜,扭身摁了电梯上行键。
祁韵见状,探身伸手长摁取消。
谢清越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皱眉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冷冷开口,“干什么?”
“去我家睡。”
谢清越原本一直绷着的脸,瞬间垮下来,瞳孔颤动,不可置信地望着一脸认真表情的祁韵。
他心再次因她的一句话怦怦起来,祁韵真的是来索他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