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军中的事务越发的繁重,平日里我见着姬发的次数一天比一天少了起来,但费军医的药却从没有缺席,自从姬发将这任务交给了邓小星,我每日里吃药的时辰和次数,就从来没有乱过。
那邓小星每日督促我喝药的次数比吃饭还要勤,我问她为啥不盯着我吃饭,那妮子回答说:我这辈子忘了啥也不会忘记吃饭。
这日我与她刚从郊外练完武回来,我俩正在庆祝着今天幸运居然打到了野兔,二人正在幻想着如何把这野兔宰了美餐一顿。
行至我营帐门口,我突然感到心口、腹腔都如烈火焚烧,这和当日商王来我房间里喂完鸮鸟血的症状一模一样,我心里直呼不妙。
邓小星见我疼痛难忍,连忙跑去找费军医求救。
我趔趄着忍痛爬回营帐,却在屋里阴暗的光芒之下看到了多天未见的商王。
“回来了?”
商王坐在那案几上翻着书简,神色悠然,没有半分惊奇,好似是料到我今日的症状。
我又想起来上次他走之前在我耳边说普天之下只有他一人可以威胁,我心下便突然明白,我此刻的状况多半是那血咒的在作祟。
我心中被烈火焚烧,疼得倒在那床榻上大颗大颗的冒着汗,商王见我这副模样,不慌不忙的从案几上走过来,说:“一天天的净在外面野。”
见我一副戎装,又手拿弓箭,对我反问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竟然喜欢玩弓箭?”
“女子怎么就不能玩弓箭了,”我疼痛难忍,又见他没有要出手救我,一副闲话家常的模样,心底里升起一股子怒气。
“要是有条件,我不仅要玩弓箭,我甚至想把斧钺钩箭,十八般武艺统统学会。”
商王见我这副模样,倒乐呵的笑了,“哦?你这口气倒是不小,女孩子不学女功,反倒是天天想练功夫,我还是第一次见。”
他伸手揽起来在床上烈火焚身、疼痛万分的我,我被他环抱在怀里,卡住了下颚。他热烈而新奇的眼神在我身上不停打量,像审视一件从未见过的新奇玩具。
“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学那些功夫做什么。”
我恶狠狠的看着他,“学......学会了杀你。”
“杀我?”
他觉得不可思议,笑得更加开怀了:“杀了我谁来解你的咒,普天之下,只有成汤子孙的舌尖血,可以解你的鸮鸟血咒,当然了,殷郊的血也是可以的,但是,你肯让他......”
“别说了。”
我一想起来殷郊给我嘴对嘴喂血的画面,我浑身就一股子难受,“你爱救不救!”
商王冷笑了一声,“怎么,连我的太子,也被你蛊惑了?比干说你祸国殃民,你倒是一点也不让人失望。”
我没好气的瞪着那商王,听着这父子俩说出的话几乎一模一样,不禁觉得好笑。
“你在笑什么?”
见我疼成这个样子,不求饶还在笑他好像非常不满意。
“原来这天下共主,竟然也会被祭司毫无根据的预言迷惑,这成汤万里山河,十几代君主几百年的励精图治,轻易就能被一个小女子断送,那只能说是......”
我已经快被疼晕过去了,但是这种被人胁迫的感觉实在太难受,我又想起来当年在罗刹海市被人当奴隶驱使的日子,恨不得此刻商王直接杀了我。
“是什么?”
我的故意激怒,果然奏效,商王此刻双眼微红,掐在我下巴上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天亡大商!”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完成了对商王的暴击。我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下就暗爽,杀不了你我还气不死你吗?
我看到他伸手想打我,索性闭着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等着他动手。然商王他却不怒反笑,问起来:“你身边的那个孩子,是西羌的奴隶吧。”
听见他提起来邓小星我瞬间清醒了起来,我死了不要紧,小星怎么办?商王总是能找到我的软肋,先是姬发,现在又是小星......
“你别动她,我......我错了......”
“嗯?”
商王挑眉看着我,很诡异。明明是一副神色平淡的表情,我却能非常明显的感受到这张脸皮地下汹涌的愤怒和杀意,此刻他只需要轻轻挑眉,就已经足够让我屈服。
“妾......妾错了,大王......恕罪。”
我在怀里颤抖求饶的模样,他很满意,这人根本就是一个变态,罗刹海市的所有妖怪加起来都比不上他变态。
“其实活命的方法你不是不知道,”
他伸手抚着我白嫩的脸皮,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要我主动吻他。“但你偏偏喜欢找死,你死了不要紧,偏偏还喜欢连累别人,你啊你啊,你可真是个祸害。”
我还在犹豫之间,远远的听见了邓小星催促费军医的声音,心里大叫不妙,我和商王的事情不能把邓小星牵扯进来。
商王抱着我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压根没有躲藏的意思,他相当的云淡风轻。迫于无奈,我只好抱着商王的脸,毫不客气的啃了起来。
我将他按在床上,探入舌尖想去取那舌尖血,可商王是在狡猾歹毒,不停的躲闪就是不给我咬。
我听见帐门外邓小星的声音:“姚大哥,费军医来看您了。”
“别进来,我没事了,小星,你带费军医回去吧,这是我自小娘胎里落下的毛病,不是蛊毒,我已经睡下了,不方便起身,军中事务繁忙,就不劳烦军医了。”
我连忙制止,商王见我说谎都不用思考,看戏的脸上多了几分戏谑。
“姚大哥当真无事?”
“当真当真!”
我刚回完当真商王又伸手掐了一下我腰间的痒肉,好整以暇的看着我穿帮,我抬眼瞪了他一下,伸手握住了他不安分的手。
“既然姚大哥已经睡去,那烦请军医您明日再来看他吧。”
我听到帐外二人离去的声音,方才松了一口气。我身下的商王见我这副模样,又翻过身来,将我四肢死死按住,比起刚才那样被动的姿势,显然这种占据主动的位置才是他喜欢的。
他勾了勾嘴角,对我嘲讽道:“有些时候,我是真的佩服你这,随时随地都能撒谎不打草稿的能力。”
我还没来得及还嘴辱骂,就被他按在床上亲了起来。
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息将我裹挟,将我一番蹂躏之后,他才愿意伸出舌尖让我咬。
我此刻早就被体内的烈火灼烧的像一块干尸,尝到他嘴里腥甜的血腥味,就像久旱逢甘霖一般,止不住的想要索取和发狂。那商王感受到了我的疯狂,倒突然停了下来。
他猛地将我推倒在床上,自己起身开始整理衣服。我是真的讨厌他,明明被折磨的是我,他凭什么表现出一副被占了便宜的嫌弃样子。
我一个女子被轻薄都没有说什么,他为啥装作那样一副模样啊。
真是,假正经!假清高!
但我已经精疲力竭,没了力气同他痴缠,我只能瘫软在床上,等着体内的烈火焚烧的感觉一点点散去。
半晌,商王突然问起来南鄂的动向,“你们在女娲宫里都说了什么?”
我这才又不得不绞尽脑汁的应对起来,“当然是讨论怎么杀你。”
商王又冷笑了一声,嘲笑我们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打算怎么杀我?”
我没敢如实回答种蛊的事情,只是告诉他围猎当天,南鄂人会在猎场设下陷阱埋伏行刺。
商王整理完衣服转身想离去,走到帐门口的时候,淡淡回了我一句,“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样。”
说完他便掀开帘子出了帐门。
一番折腾之后,我已经是没了力气,但脑子却异常的清醒,一边想着自己如今这双面间谍的身份,一边又佩服自己在说谎骗人这件事情上真是无人能敌,不禁摇头自嘲起来。
涂山瑶啊涂山瑶,你还是成为了你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