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找了两个不得了的小怪物啊。”
花无邪凝睇着半开的雕花窗,看着上面落下月光的影子,妩媚妖娆的眉眼像是钩子一般微微翘起。
那道影子微微晃动了下,没有做出应答。
花无邪却是忽然站起身,披上滑落的白色狐裘,赤着脚从骷髅宝座上走下。
“那就让我看看,你选的这两个人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
白清月和南宫厌在城内转了一大圈,腿都快走断了,愣是没找出城主府的下落。
这里的房屋长的简直一毛一样,连细节都别无二致。
门房上也没贴牌匾,根本分辨不出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城主府。
这是给他们做了个迷宫呢。
白清月看着周围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黑色屋子,不由双手叉腰,气笑了。
南宫厌环视一圈,道:“看来得找个人问问了。”
白清月闻言,不由瞥了他一眼。
目光交汇间,双方达到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对哦,怎么就没早点想到呢。
“喂,呆子,你又躲在角落里偷懒啊,这回可算被我抓到了吧。”
血人甲悄然走进,趁其不备按住了靠在角落里偷吃的血人乙的脑袋。
血人乙见自己被发现了,第一反应不是反驳,而是连忙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人肉腿子往嘴巴里连吞带塞。
“好啊,你不仅偷懒,你还吃独食!罪加一等!”
血人甲愤怒道。
血人乙理都不理它,囫囵吞下手上巨大的人肉腿子,把脸的两边塞的鼓鼓囊囊的。
一气呵成咽下去后,发出清脆的打嗝声。
它理直气壮地挺起了几乎只剩肋骨的胸膛:“谁说我偷吃了?你有什么证据?”
东西都被它吃完了。证据已毁,看它怎么告状。
“你!”
血人甲怒不可遏:“你跟我走,我要告诉其他人,说你吃独食,你还撒谎狡辩!”
“不去不去,你走开,谁吃独食了,你就问问,这里除了你,还有谁看见了?”
血人乙吞灭了证据,显得格外理直气壮,胜券在握,若是有鼻孔,估计还要将两个鼻孔正对着对方。
它可太聪明了,直接把证据给销毁,根本不给别人打小报告的机会。
血人乙暗暗给自己点了个赞。
“你!”
血人甲被它的无耻给气到了,一时间哆哆嗦嗦地不知道说什么。
“我看到了哦。”
就在两个血人对峙的时候,一道声音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血人甲高兴不已,想都不想就道:“看,除了我还有别人也看到……”
“你傻逼吧?自己抬头好好看看。”
血人乙嘴角抽搐,伸手,猛地拍了血人甲脑袋一下。
血人甲愤愤瞪它一眼:“你凭什么打我?!”
忍不了了,等回去自己一定要去老大那里告它一状。
实在太嚣张了。
竟然敢打自己脆弱的头颅。
边愤怒着,它边抬起头。
结果迎面就对上一张笑意盈盈的脸,蹲在墙沿上,手里握着把剑,另一只手格外自来熟地跟它打招呼。
“需要我帮你作证吗?”
白清月脑袋微歪,嘴角翘起,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
血人甲:?!!!!
活人!
刚刚指责的太过投入,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这个人类的气息。
“还傻站着干嘛?上啊。”
血人乙恨铁不成钢地剜了它一眼,猛地一个接力,蹬上墙面,血手伸出,去抓白清月。
却没料到还没碰到白清月,就见她轻盈地翻身跃起,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它的手。
下一秒,剑光闪烁,长剑猛然出鞘,在空中划过优美弧度。
它还没反应过来,那只伸出的血手就被硬生生横截斩断,掉了下去。
血人甲慌慌张张地冲上前,及时抱住那只血手。
“喂,你别吃了,我还要接呢。”
血人乙单手攀在墙上,身上挂着的淋淋血肉好像随时都要往下坠,动作灵巧的不可思议。
血人甲对于它的话那是半点不听。
谁叫它刚刚还吃独食的。
看着手里的半截手臂,血人甲拿起来就啃。
一边啃一边嫌弃。
果然还是丰满的人肉好吃啊。
这个干巴巴的,肉都柴了。
全是骨头。
它边吃边嫌弃。
“你踏马,都说了不准吃!”
血人乙瞬间瞪圆了眼眶,愤怒不已,猛地一下从墙上跳了下来,连白清月都不管了,直接去跟血人甲抢夺手臂的主导权。
“只准你吃人肉腿子,就不准我吃你的手了吗?”
血人甲这时候爆发了难得的血性,两排阴森的白牙死死地咬着手臂上的肉不放,恶狠狠地开口。
“诶不是,你傻逼吧。”
血人乙怒骂,愈发用力地去争抢。
等抢到的时候,那只手臂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只剩下白花花的骨头,和几点零星的碎肉沫。
血人甲呸了一声,往后退了步,将吃到的肉悉数吞下,一脸挑衅地看着血人乙。
血人乙目光空然地看着自己的九阴白骨爪,不由愤怒大叫一声,直接往血人甲身上扑了过去。
两道身体不管不顾扭打在一起,竟分不清谁是谁。
白清月看着两个血人内斗,有些于心不忍地闭了闭眼。
这些傀儡脑子好像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怎么样?”
南宫厌这时忽然从身后摸过来,神出鬼没的,也亏白清月没被吓到。
她抬起下巴,示意下方正在打架的两块肉:“搁那打起来了。”
“你那边怎么样了?”
她问。
南宫厌这时忽然抬起了手,白清月这才注意到他肩上挑着一条被绳子绑成的血人。
五六个血人身子被束缚,嘴巴也被蒙上,想动动不了,只能愤怒地往上蹬。
只可惜,它们连眼珠子都没有,白清月是半点情绪也没看出来。
只看见了几双无力瞪大的眼眶。
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虽然对那些血肉模糊的东西已经免疫,不至于看了恶心想吐,但是看多了难免脏眼睛。
不如看看南宫厌洗洗眼睛。
抛去性格不谈,至少他的脸是好看的。
“要看着它们打完?”
南宫厌看着下面打的正欢的两个血人,问道。
“嗯。我有点好奇,到底哪个会赢。”
白清月视线转到下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下方的战况,带着隐隐的兴味。
南宫厌没再说什么,安静地跟着她看完了全程。
剑上的一串血人跟串串似的倒挂在墙下面,时不时随风摇摆一下,神情麻木,有些生无可恋。
你们两个人花前月下,倒是把我们放下来啊。
它们是没眼珠子,但是不瞎!
是不是不发火就把它们当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