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看着怀里的苏惜月,她的眉眼间略有愁容,长叹一声,“我会告诉你,不过,不是现在。惜惜,待江南事了,我再与你细说可好?”
难得见冰山会用如此柔软的语气同自己说话,苏惜月更加肯定了十年前的事,定然是不简单的。不过,此时,她也只是点点头,他说的对,眼下最为让人着急的,还是江南的水患,还有身为此次兴建水利最大阻力的高家。
苏惜月的事,瑞王并没有写信告诉皇上,而且还对青龙和朱雀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再提天命贵女一事。
一路上,再没有遭到什么意外,似乎是一切原本就该是如此平静。
“王爷,前面就是江南界了,江南太守携苏州府等人都在城门口十里处相迎。”
瑞王点了点头,对着靠在自己怀里的苏惜月道,“这江南太守是卢江,苏州府是高家嫡系一脉的,名高文博,是秦王的堂舅舅。也是原丞相的门生,在高家,他还算是比较被看重的。”
苏惜月对此倒是不怎么上心,官场上的事,她不懂,也不想去懂,说来说去,总脱不开那几个字,便是虚伪和奉承!
“卢江的夫人,是高家的嫡女,是高文博的堂姐,也就是秦王的亲姨母高氏。”
“有意思,如此说来,这江南,岂不就是成了高家的天下了?”苏惜月语带嘲讽道。
“也不尽然,这个卢江,为官还是不错的,至少,对百姓而言,还算是个清明的。”
“那高文博呢?”
“这个人,哼!你若见了,便会知道了。何为宵小鼠辈,非他莫属!”
“呃?堂堂的苏州府,竟然是让给你贬低成了这个样子?”
“江南可不是只有太守和苏州府,其它底下的比如说盐道、布政等等,可并非都是高家的人,自然也就并非是秦王的人了。”
很快,马车便停下了,马车外,传来了一阵极为响亮恭敬的声音,自然是那些官员为了迎接瑞王,做出来的面子事了。
“都平身吧,有劳卢太守亲自相迎了,多谢。”瑞王的声音仍然是清清淡淡的,与平日里略有不同,少了几分的冷峻之意。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苏州府。
“王爷,这位是高家如今的家主,抚安伯高文阳,得知王爷来江南,特意命人备下了宅院,请王爷和王妃殿下小住。”卢太守道。
瑞王点点头,“不必麻烦了。本王与王妃住在馆驿就是。本王随行的侍卫颇多,住在高府,实有不便。”
“王爷客气了。能有缘侍奉王爷和王妃,是高家的福气。”高文阳笑道。
瑞王仍然是拒绝道,“本王早已派人前去安置了,就不劳烦抚安伯了。本王听闻抚安伯府上也是人口众多,本王谢过抚安伯的好意,就不叨扰了。”
话落,也不再说什么,便直接上了马车,吩咐往驿馆去了。
看着王爷一行人渐行渐远,抚安伯高文阳一直在浅笑着的脸上,终于是有了一丝的冷意,“来者不善哪!”
“爵爷过虑了,王爷也是奉了皇命前来。身为臣子,全力配合就是。”卢江不以为意道。
高文阳,则是沉眸不语。
苏州,馆驿。
“启禀王妃,这几箱子书,您看要置于何处?”良辰进来请示道。
“就先搁在这里吧,怕是在这里住不了几日,就得先起身去阳和县了。先别忙着收拾这些,简单的有个住的地方就成。”
“是,王妃。”
“王爷,您总算是来了!”终于是有了单独跟王爷相处的机会,柳如逸的各种抱怨,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止都止不住了!话里话外,无非就是透着一个意思,他这差使,真不是人干的!
“现在阳和县那边儿如何了?”
“还好,幸亏是先前按照王妃的意思做了一些准备事宜,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瘟疫。而且,百姓们基本上,也都是有了暂时的栖身之地,不过,这粮食是一大问题。目前阳和县的储备粮已是维持不了多久了。据阳和县县令估计,最多还能撑上十日。”
“嗯,这个本王早已做了安排,朝廷的粮食,估计再有上七八日,也就到了。这次押运粮草的,是西山大营的人,应该是不会出现什么差错的。”
“王爷,可是问题是,现在阳和县缺的不仅仅是粮食,还有一些药草,盐,衣物、棉被等一些个必需品。这种看似是不起眼的小事,却是最难办的。”
“你说的没错,天气越来越凉,总是要先解决掉这些个生活的必需品才好。”
“启禀王爷,王妃问什么时候前往阳和县,咱们的马车上拉了一些必备的药材还有一些个御寒之物,说是越早送过去越好。”
“你说什么?咱们的马车上拉了不少的药材?”
“回王爷,正是。听说是王妃出京前,命人将京城里所有的药材铺子的一些个可治风寒、伤风等病症的一些成品药都买下了。说是这样既省占地方,而且效果还好。另外,还买了大量的苍术、雄黄,说是以烟熏,可有效的抵制瘟疫。”青龙尽职回道。
柳如逸顿时大喜,“王妃果然是考虑周到!这回可是给咱们应了急了!”
瑞王的唇角微扬了扬,“你说还有御寒之物?”
“是,回王爷,这其中有五辆马车上装的都是一些旧棉被和旧棉衣,王妃知道咱们的马车装不下太多,所以就命人仔细压制后,再打成了捆,这样,原本只能装上两条棉被的箱子,竟然是装进了五条棉被。刚才属下打开了一个箱子,解开了绳索,那棉被很快就又恢复如初。王妃这法子,当真是好!”
“这些都是王妃吩咐人做的?”
“回王爷,属下听良辰说都是王妃的主意。”
“妙是妙!不过,也只有这么一点点的东西,怕是杯水车薪,抵不了多大的作用呀。”
“谁说抵不了?”
随着一道清丽的声音,一袭浅紫色衣裳的苏惜月跨过了门槛儿,进了屋子,“柳如逸,我这可是在院子外头就听到你叨叨什么苦差使了,看来,你是不想留在王爷身边儿为他分忧了。早说就是,这后面想要为王爷效力的,可是大有人在。你若实在是觉得委屈,就此离开便是,也正好是给后面儿的人腾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