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手拉着手一起进了前厅,“我的孙儿呀!可回来了!”
“孙儿给祖母请安。”苏挚松开了苏惜月的手,一撩袍,便直接跪下,直接磕起了头。
“快起来,快起来。让祖母好好儿看看。”
苏挚的眼睛一酸,自己虽然说是在边关保家卫国,可是一想到年老的祖母整日为了自己提心吊胆的,他的心里就有些酸酸的。
苏挚没有起来,只是挺直了上身,任老夫人伸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脸,声音哽咽道,“孙儿,瘦了。也黑了!”
话落,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含着泪笑道,“不过,也结实了!好孩子!好孩子!”
苏觉上前搀了老夫人,“娘,先坐一会儿,别急,这人不是都回来了吗?咱们一家人坐下,好好儿说说话!”
说完,他转身看向苏挚,“起来吧。一路上也辛苦了。先回自己的院子去看看。你的两个妹妹,可是为了让你住着舒心,没少费了心思!”
苏挚听了,起了身,这才注意到苏惜月的身边站了一个有些怯怯的小丫头。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见她对自己的惧意明显,眼底微有不悦,不过,看到了苏惜月冲他使眼色,还是清了清喉咙道,“这是三妹妹吧?”
苏玉儿一听,眼眶立时就湿了!
她有些紧张地看着苏挚,然后又有些慌乱地冲着他行了礼,“妹妹给哥哥请安。”
“免了。”话落,转头冲着老夫人又行了一礼,“那孙儿就先行下去沐浴更衣了。稍后,再来陪祖母说话。”
一行人移到了水华阁说话,正好是也该用晚膳了。
苏惜月将自己亲手煲的汤,一一为大家都盛好了,就连连翘地也是亲手为她盛了。
本来连翘身为妾室是不能上桌用膳的,可是因为现在有了身孕,老夫人也是特别准了,就坐在了最下首。
“哥哥快尝尝,这莲藕排骨汤,可是我跟徐嬷嬷学了好久的,快尝尝怎么样?人家说这汤对身体好,男女皆宜。”
苏惜月就像是一个刚刚写完了先生交待的功课,等待着先生的夸奖一般。
“嗯。不错!味道鲜美,的确是做的不错!”
苏挚尝了一口,笑道,“妹妹果然是长大了,居然也会洗手做羹汤了!我可是早就听闻,你一幅《松鹤延年》,可是让皇上和皇后赞不绝口呢!”
“哥哥说的是!我是谁?可是你的好妹妹呢!哥哥英明神武,妹妹自然是也不能太差了不是?”
老夫人脸上的笑意,几乎就是要漾出来一般。
“你这丫头,哪有这般自夸的?不过,要说起来,咱们的月儿,还真是不错。瞧瞧自从月儿当家以来,这府里头的一些个杂七杂八的事儿,可是少了不少。还有,玉儿如今也是长进的很。阿挚呀,你是没瞧见她写的那字,如今,也是写的有模有样儿呢!”
“都是祖母教的好。孙儿可是听说,这两个妹妹,都是长在您的身边儿的。特别是玉儿,一直是得您亲自教导呢。”
“好!好!只要是咱们一家子都和和美美的,怎么都好。如今连翘的身子也是越发的重了,还好,过了那阵子的孕吐了。也总算是能进些东西了。说起来,还是多亏了月儿这么长时间的仔细调理呢。”
“是呀,若不是二小姐心细,每日让膳房特别为奴婢做了爱吃的饭菜,怕是奴婢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身呢。”
“来,今日阿挚回来,是咱们候府的一桩喜事,来,大家一起干一杯。”
一家人难得地热热闹闹地一起用了晚膳,众人散了后,苏挚被苏觉叫去了书房。
“明日上朝,皇上定然是会对你嘉奖一番,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另外,你这次突然就被调回了京城,为父总觉得这心里边儿有些不踏实。依你现在的年纪和军功,留在边关,是在合适不过的,为何要将你调回来呢?”
“孩儿也是觉得有些不解。原本那些军功,都是以曹柱之名上报的。怎么会突然就成了孩儿了?”
“曹柱?怎么回事?”苏觉一惊,面露严肃之色。
“回父亲,原本那孩儿与那曹柱也是不对盘地,可是碍于他是曹氏的亲兄长,孩儿怕妹妹在府上受苦,也只好是与他虚以委蛇,在边关也是打了几场胜仗后,皆是记在了他的功劳薄上。
直到前阵子,大表哥李冰让人给孩儿送了信来,孩儿才知道了曹氏之事。也不再对曹柱言听计从了。想不到,这厮竟然是想着以权压人,想利用自己手中的职务之便,趁我出兵之时,趁机将我困在了关外。孩儿险些就命丧黄泉,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这个曹柱!该死!”苏觉握拳往书桌上狠狠一击,怒道:“若非是当年父亲对他们父子有知遇之恩,何来今日他如此的风光?简直就是无耻之极。”
“父亲别恼。此事,孩儿原本也是气愤不已,怎料,事情竟然是急转直下。孩儿被一股神秘人所救,成功脱身,次日顺利地回到了关内。而于此同时,镇守在那里的齐元帅也不知从何处听说了此事,竟然是亲自查明了此事。那曹柱,已是被元帅给行了军法,杖责了五十军棍,并且是上报了朝廷,听说,也会在不日,将其押解回京。”
“齐元帅?”
苏觉想了想,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就插手到了此事?
边关战事频繁,而苏挚所守的那个关口,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关口,齐元帅怎么会对那里的事情了解的如此详细?还有,那些神秘人,又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定然是还有什么他们遗露了的地方。
“那些救你之人,你可曾看清?”
“回父亲,他们的身手极高,一看便知应该是一些江湖之人,绝对不是军人。另外,孩儿看他们的言行举止,应该是我大庆朝的人。不过,孩儿无能,没能看到他们的相貌。”
“那可有何特征?”
苏挚想了想,摇摇头,“父亲,那些人显然是早已料到了曹柱对我起了杀心,所以才会及时赶到。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们与曹柱,不是一路人?”
苏觉深吸了一口气,眸底的神色,复杂难辨,事情果然如此简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