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惜月想着,既然是宋婉儿看上了大表哥,那么,那位丁香姑娘,自然是要早早地解决掉罢了。若是实在是查不出她的幕后黑手是谁,也便算了。
当天后晌儿,老夫人脸色不郁地回来了。
苏惜月因为那日与金氏的接触,已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还是故作不知地问道:“祖母这是怎么了?不是去吃喜酒了吗?这是哪个不开眼的,惹着您了?”
“哼!还能有谁?什么官家府邸,真是污秽不堪!”
老夫人一边儿说着,一边儿用手中的拐杖,狠狠地敲着地砖。
苏玉儿这会儿也过来了,“祖母这是怎么了?您可别生气?别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将您的身子给气坏了。”说着,就上前往老夫人的心口处往下顺着气儿,生怕老夫人再真给气出个病来。
看到自己的孙女儿如此贴心,这老夫人的气也总算是小了些。
“你们两个倒是知道心疼人儿!这次,也幸亏你们是没去。那边儿,唉,简直就是乱的不成样子!”话落,摆摆手,一幅不说也罢的样子。
苏玉儿不解地看了苏惜月一眼,只见苏惜月笑道:“祖母何必如此生气呢?总也不是咱们府上出了事。再说了,今日不是抬为平妻的大喜事儿吗?我听说,那位小妾,不是已经怀了堂叔的子嗣了吗?”
“快别提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小妾不过是才刚要给我们这些长辈行礼,就说肚子疼,不多时,便被大夫说是孩子没了。那小妾如何肯依,一个劲儿的叫嚷着要让那金氏给个说法。再加上,今日本就有那小妾的娘家人在。也是跟着起哄。那金氏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一直说跟自己无关,却是无人信她。特别是那个苏恪,也就是你们的堂叔,竟然是二话不说,就打了金氏一巴掌!”
苏玉儿一惊,“什么?这,堂叔也太过分了吧?事情还没弄清楚就直接打了堂婶儿?这,这让那些宾客们怎么看?岂不是成了宠妾灭妻了?”
“说的是呀。”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我们苏家,想不到竟是出了这么个混帐东西!”
“那后来呢?”苏惜月关心地,还是后来的发展。
“后来,杨氏做主让人将金氏的屋子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也没搜出什么来,反倒是那名大夫被吓到了。杨氏看着有些不对,仔细盘问之后,才得知那小妾竟然是根本就没有怀孕,自然也就是没有什么小产之说了。”
“啊?”苏玉儿听着都觉得像是听评书一样的热闹了。“祖母,这,这情势逆转的也太快了吧?”
“是呀!一开始人们不信,那小妾的娘家人又亲自去外面寻了大夫进来,诊过脉后,也是这样的一番说辞。那小妾的确是没有怀孕。”
“天哪!她的胆子也太大了!不仅仅是自己假装怀孕,而且还敢攀污主母?她不想活了?”
苏玉儿似乎是有些接受不了了,那面上的表情也更是吃惊了。
苏惜月则是罢摇了摇头,“事情,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呢!祖母,那位小妾,应该是极力否认吧?”
“这倒是。我也是觉得这事情里头,处处都透着些许的蹊跷。那小妾的脸色当时就给吓白了,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那苏恪倒是想着偏袒她,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他打了那金氏一巴掌,就已经够让御史们参他一本的了,若是这个时候再护着她,怕是根本就是在自寻死路了。”
“祖母,算了,反正也不是咱们府上的事儿,别多想了。孙女想着等明日再出去一趟呢。”
“怎么又要出门?”老夫人有些不悦道。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就是前些日子,大表哥好心救下了一名姑娘,谁知那姑娘非得以身相许,报答大表哥,大表哥有些不耐烦,可是也不能就此耽搁着那姑娘的大好青春,所以前几日不是来寻我了吗?就是想着让我去劝劝那位姑娘,再给她一些银两,或者是给她挑户好人家嫁了。”
“嗯。你大表哥倒是好心,没想到反倒是给自己惹上麻烦了。”
显然,老夫人对于这一类的英雄救美的事儿,也是有些听的腻了。
这京城里头,哪年没有这等的事?
真是一点儿也不稀奇了。
苏惜月自然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李冰可是不同,他小小年纪便离京到了边关,所面对的敌人,一直是真刀真枪的敌军。何时与女子交过手了?
再加上自小生活的府上,也是没有什么小妾姨娘的纷扰,对于一些个女人的阴谋诡计,他是半丝也没有见识过。
这一次,想必那人也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使出了这般拙劣的美人计。便是料定了,这李冰,于此,定然是狠不下心来的。
次日一早,苏惜月便又去了上次去的那处民宅里,在正屋内,苏惜月一脸的冷肃,双眸有些淡漠地看向了丁香。
丁香虽然是低着头,可是也感觉到了苏惜月看向她的极为不悦的目光,轻咬了咬嘴唇,眸中闪过一抹狠戾,自己虽然容貌不及这位小姐,可是论心机手段,可是不见得这位小姐便会赢了。
“丁香姑娘,恕我直言,我大表哥好心救你,只不过是一时路遇不平罢了。若是丁香姑娘因此就赖上了我大表哥,岂不是让人觉得你的目的不纯?”
那丁香一听,便立刻跪了,“小姐,民女不敢!民女只是想着为奴为婢,也要报答公子的恩情。”
“是吗?那么如果我告诉你,你离开他,自此再不相见,便是最好的报答呢?”
丁香听了,身子一颤,有些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了她。
“小姐此话何意?民女并无什么非分之想,只求陪在公子身边也是不成吗?”
“哼!说的好听,丁香,我且问你,你到底是来报恩的,还是来给大表哥添麻烦的,你我心知肚明。现在,两条路,这一百两银子你拿了,自此消失在这京城里,你与你主子的事儿,我可以不做计较。第二条,便是你依然是心存幻想,想着我大表哥也许会护着你,给你一生锦衣玉食。若是那样的话,那你便是死路一条了。你自己选吧。”
丁香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小姑娘,怎么可能?
小小年纪,这心思怎么就这般地深呢?
还有,她刚才说的,关于自己和主子的事儿,究竟是真是假呢?还是说,她根本就是在诈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