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梅的话,在众人听来,分明就是对苏惜月的一种为难了。
苏觉也是略有些担心地看向了苏惜月,这些日子一直太忙,也没顾得上告诉她要为皇上准备寿礼,也不知她到底是准备了没有。
而老夫人也同样地有些担忧地问道:“月儿,也未见你带了东西进来,莫不是,你没有准备寿礼?”
苏惜月浅笑着摇摇头,“祖母放心,我已然是备好了,只不过,不在身上罢了。”说着,便起了身,到了殿中,与冷玉梅并排而立。
看到苏惜月站了出来,众人的眼睛一下子就写满了期待,显然是都想着看苏惜月又会献出什么让大家惊艳的东西来。
不过,待看到她两手空空的站了出来,众人的眼底又难免有些失望。
而冷玉梅看到她手无寸物地站了出来,眼底便是写满了得意。
这个苏惜月,果然是也和大家一样,没有为皇上寿礼吗?
还真是个白眼儿狼呢!
枉费皇上这般地疼她,比对自己要好上百倍!
现在,连自己都知道献上一份寿礼,可是这甚得皇上疼爱的苏惜月,竟然是什么也没有准备,简直就是伤透了皇上的心吧?
冷玉梅抬眼过支,果然,见皇上的眼底,似乎是蒙上了一层寒冰,心下顿时高兴万分。
皇上果然是生气了,苏惜月,你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先不说皇上到底会不会还一如既往地疼爱你,今日当着这么多朝臣及夫人小姐的面儿,你这个白眼儿狼的形象,是彻底地让大家记住了。
苏惜月冲着皇上福了福身,“启禀皇上,臣女也为皇上备了一份儿寿礼。只是碍于皇上的安全考虑,那样东西,在两日前,送到了内侍省和太医院,也不知如今是审核的如何了。所以,臣女才一直不敢出声,说是为皇上备了礼。”
“哦?”皇上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眼底的期待,显而易见。随即唤道:“太医院的院使何在?”
“回皇上,臣在。”
“月儿为朕准备的,究竟是何样东西,竟然是还命人给送到了内侍省和太医院?你可见到了?”
“回皇上,微臣已是亲自看过,并无不妥,已于今早交还给了内侍省。”
皇上转头看了自己身边儿的总管太监一眼,那总管会意,吩咐了身边儿的小太监一句,很快,得到了回复。
“启禀皇上,这苏小姐为皇上备上的,是一个软枕,如今,奴才已吩咐人去取了。还请皇上稍候片刻。”
冷玉梅听了,眼底闪过一抹狐疑,这个苏惜月竟然是真的为皇上备了寿礼,只是,竟然会是一个软枕?
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呢!
“苏小姐果然是细心,竟然是为父皇准备了软枕,只是,这宫里头的尚工局和内侍省,岂不是省了许多的麻烦,也轻松了多?”
皇上抬眼看支,说话的是四公主清婉,眼底露出了一抹的厌恶,不过转瞬即逝,理也不理她。
“哈哈!还是月儿孝顺,尚工局备下的,怎能与月儿精心为朕准备的相提并论?”
皇上的话,无疑是当众打了四公主一个巴掌。
四公主的身形微晃了晃,垂了眸子,不敢再出声了。
而华妃,则是面有不悦地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个清婉,着实是让人太不省心了。
自己是她名义上的母妃,怕是早晚会被她给连累了。
苏惜月抬眼看到了华妃身旁的惠妃,眸底有些晦暗不明。
她微微低了头,想起上次在宫里头的事情,看来,曹氏,也没有完全地对自己说实话呢。
她相信一直要害她的人是皇后,可是这个惠妃,却是绝对也不会是个无辜的。
“启禀皇上,那个软枕的确是与众不同,前些日子,苏小姐亲自到了微臣的府上,问过了微臣一些药理方面的事,当时微臣还不明白,不过在看到她为皇上备的软枕后,已是明白过来了。”
“你倒是说说,如何的与众不同了?”
“回皇上,那软枕内的枕芯儿,共有两种,一种为决明子,一种为紫檀屑。两种枕芯儿各自封好后,再置于那软枕之内,分成了两侧。决明子可清热明目,应是知晓皇上日理万机,所以才会选此填充。
而将紫檀屑做成抱枕的枕芯,对肠胃病有一定的舒缓作用。皇上素来肠胃不好,只是一直没有好的法子除了病根儿。这苏小姐想来也是关心皇上,所以才会做了这样特殊的一个软枕给皇上。
皇上若是在肠胃不适的时候,只需要将那是紫檀屑的一侧贴近于自己的腹部,便可得到缓解。这比用药,还要方便,快捷。”
“果真如此?”皇上龙颜大悦,叹道:“月丫头果然是有心了。竟然是想到了如此周到的法子。也难为你了。你是如何得知这紫檀木有此功效的?”
“回皇上,臣女也是偶然在一本儿书上看到的。也不知灵不灵验,所以在做好以后,便命人先送去了内侍省,由他们先验看过后,再送到了太医院。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有这个作用,也不知,是否能为皇上分忧。”
“哈哈哈哈!好,好孩子!也不枉朕疼你一场。来人,赏!重重地赏!”
皇上一挥手,再道:“月儿,比起当初你献于皇后的那幅《松鹤延年》,这软枕,倒是更得朕心哪!”
话落,便见一名内侍,已是捧了一个淡紫色的长条的圆柱形的软枕过来。
众人一时倒是热闹了起来,这个苏惜月,谁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是会送上这种东西贺寿?
整个武昌候府的人,全都是阴下了脸。
这东西虽然是难得,却是极易准备。
那紫檀木虽贵,可是在场的哪一家没有几件紫檀木的东西?
可是偏偏这样简单的一样东西,却是得了圣心。
更是极为轻而易举的,将冷玉梅的一个寿字给比了下去。
皇后心底轻叹,比起苏惜月一心为了龙体着想,才做的这软枕,冷玉梅的那一个寿字,分明就是虚无了许多。
毕竟,谁能想到,这些日子,一直被人们盛传的才女,竟然是会准备这样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寿礼。
而坐在了冷玉凡身边的苏莲,则是眼底闪过一道寒茫。
苏惜月在殿前长了脸,得了皇上的夸赞,按理说,她应该是生气的。
可是现在,她嫁了人,她的娘家人露脸,也就等于是在变相地抬高了自己的身价。
一时间,苏莲的心底里,也是有些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