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沅臻的身份,天悦多了几分重视。
眼前这个人不就是她辛辛苦苦寻找的大客户吗。
她怎么能让机会从眼前溜走。
看向沅臻的眸子跟着亮了亮,就如同看到了行走的金元宝。
原本还慢热的天悦,也顾不得性格的缺陷,笑眯眯的来到沅臻身旁,朝他颔首点了点头,“沅公子有兴趣聊聊草药吗?”
天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看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尤其是看到一脸财迷的模样。
惹得陆安雅夫妇啼笑皆非。
天悦在拿到父王赏银时也没见她这么高兴。
他们还以为天悦不喜欢银子。
原来不是不喜欢,而是不喜欢不劳而获得来的而已。
沅臻也有些意外的看向天悦。
天悦虽然顶着一张其貌不扬的脸,但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却是与众不同的。
至少跟她容貌是不符合的。
她没有因为容貌而自卑,更没有因为而胆怯。
相反她落落大方,端庄得体。
举手投足之间,带着贵气。
他实在很难想象,这么矛盾的现象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么丑陋的人身上。
偏偏现实就是这样。
回过神的沅臻,面对天悦突来的热情,有些消化不良。
甚至都开始怀疑,难道他还不如那些臭烘烘的药草。
他含笑看向天悦,“可以啊,你想怎么聊。”
见两人打开话匣子,陆安雅伸手扯了扯穆连飞的衣摆,示意他们俩时间留给他们。
穆连飞心领神会,对沅臻两人说道,“我们俩先去看看孩子,你们慢慢聊。”
两人目送穆连飞夫妻离开后,再次将目光投向沅臻。
天悦主动给沅臻斟茶,缓缓开口说道,“我刚才还没有给沅公子好好自我介绍,我叫天悦,是个来自南方的药商……”
沅臻听着天悦自来熟的话,好耐心的听她说完。
听完天悦的话,他得出的结论是,“所以你们是第一次来北方。”
天悦没有隐瞒,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巧吧,第一次来就遇到了雪崩,”说到这个,天悦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沅臻了然的点了点头,“确实是很巧。”
“不过据我所知,你们那里的药草名声不大好听。”
对于他的怀疑,天悦没有辩解。
事实确是如此。
不愧是走遍大江南北的人。
“关于药草之事,不过是以讹传讹,恶意诋毁罢了。”
“毕竟哪有药草没有的药性的,”天悦将目光看向沅臻,诚恳的说道,“沅公子常年与药材打交道,相信应该很明白这个道理。”
“再者说,我是医者,若没有药性,我又怎么能用它们治病救人。”
沅臻点点头。
这些他懂。
“就算你的药材有药效,但你们那里地处荒凉,根本没有人种植草药,即便我答应收购你的草药,你又如何能够保障正常供给。”
提到这个,天悦将自己的计划全部说了出来。
想要跟他做生意,那就得拿出自己的诚意。
“南方的百姓很穷,我们村子更穷。”
“人们常常果不腹食,为了让村子里的人有饭吃,我打算带着村子里的人一起种植草药。”
“一来可以让所有人生命有保障,二来就是想靠着卖药草,让村民们吃顿饱饭。”
“所以,草药不止是我们的生命,也是我们活下去的希望。”
“对于唯一的救命稻草,我们又岂会不珍惜。”
天悦的孤注一掷,震撼了沅臻。
他从未见过这般坚强不屈的人。
即便生活的条件在恶劣,她也仍不屈服。
或许是她的诚意打动了他,让他莫名想做一次好人。
“我可以收购你们的药材,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得到沅臻的同意,天悦欣喜若狂。
此刻别说是一个条件,十个她也答应。
沅臻看着她,认真说道,“我想让你们帮我寻找一个人。”
“找人?”
像沅臻这种家大业大的人,找一个人对他们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怎么会刻意拜托她。
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虽然不明白,但有钱不赚王八蛋。
“你可有她画卷,或者说她有什么特征,你全部告诉我,我方便去找。”
沅臻摇摇头,“没有,我只知道她叫虞晚风。”
……天悦无语了。
就凭一个名字,让她怎么找。
对于天悦的疑惑,沅臻没打算给她解惑,而是说道,“你们常年奔走于各地,遇到的人很多,找起人应该也方便些。”
方便是方便,但也得知道自己找什么人吧。
像这种只知道一个名字,如同大海捞针一样的找法,认识的人再多,也没办法。
不忍心当面泼他冷水的天悦,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不答应也没办法。
谁让他是她的上帝呢。
这事情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好,我答应你。”
也在此同时。
漠北府的书房里,穆天启收到了一封神秘的来信。
天悦这边顺风顺水,墨玉寒母子俩却是水深火热。
原本以为年关,太子应该想不起他们。
显然他们低估了太子的恶劣。
年关刚过,奉命查看墨玉寒情况的霄安便已经抵达了村子。
霄安骑着马赶到村子,顺着记忆中的路线朝着墨玉寒家赶去。
村子不大,但凡有个外来人,村子里的人都会知道。
霄安刚到村口,就有好心村民将消息告知墨玉寒。
当墨玉寒听到霄安的到来,目光里迸发阴冷的锐利,宛如黑夜中的刺客。
他抬起手掌,目光幽深的凝视着的掌心。
看着条理分明的手掌,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邪魅,慢慢将手掌合拢。
他让黎氏抬来一把凳子摆在院中,独自坐在院子里,等待着霄安的到来。
黎氏胆子小,墨玉寒怕吓到她,便让她躲进苞房。
霄安来到墨家院子,看着眼前这个与印象中截然不同的院子时。
深知自己被天悦欺骗。
一种被人欺骗的怒火不可遏制的从心底升起。
他紧了紧握紧的刀柄,“该死的贱人,竟敢骗我。”
满腔怒火中烧的他,直接抬脚踹开墨家房门。
房门踹开的瞬间,躲在苞房里做饭的黎氏身体不自觉的哆嗦。
她强忍着心里的恐惧,透过苞房虚掩的窗户,看向外面。
墨玉寒神情淡漠的坐在凳子上,见霄安朝自己走近。
勉为其难的扬起眸子,看向他,“许久不见,霄护法。”
“你好了?”墨玉寒如今的淡然平静,让霄安心惊。
他可没忘记当初的墨玉寒伤得有多重。
听到霄安的疑问,墨玉寒嘲讽的笑了笑,不经意的反问道,“霄大人觉得我能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