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真好,很快果脯就可以吃了!”
温杳将腌制了好几天的果脯与晏楚一起端出来放在后院的地上。
“阿楚,走,我们去砍柴!”温杳拿着上回捡柴的工具对晏楚说。“好!”晏楚点点头,乖乖跟上。
走到上次捡到晏楚的地方,温杳突然想起了什么,“阿楚,你还记得当时怎么会晕倒在这里吗?”这附近荒郊野外的,也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阿楚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晏楚茫然地看着这片草地,“我不知道,之前我发了高烧,他们说没钱给我治,后来我一睁眼就看见了姐姐,”他顿了顿,“我还以为他们把我卖给姐姐了。”声音越说越小,直到最后都没有声音了。
他以为他是阿姐买的,出了钱,日后若不要他了也会多几分心疼,但他是姐姐捡回来的,对于他来说本就是天大的恩赐了,怎么还敢赖着不走,若日后姐姐不要他了,他也没有理由继续待下去的。
而在温杳心里又是另一番想法,生了病就不要他了,看来平时没少压榨阿楚,怕是高烧导致晕迷,他们不想为他医治,就找个荒郊野外的地方扔掉他,只是没想到这么巧被温杳找到了。温杳握拳,一定要好好对待晏楚。意识到这个话题可能会让阿楚回忆起不快乐的往事,温杳连忙转移了话题。
“阿楚,我们去捡柴吧,说不定还可以找到野菜呢。”温杳牵起晏楚的手往前走去。“好!”晏楚还是一口应下,丝毫没有小孩子的娇气。
“怎么这么乖啊?”温杳揉了揉晏楚的头发。晏楚不说话,只是红着脸抿着嘴笑,紧紧的牵着温杳的手。
前几天的大雨又刮下来不少干货,除了满满一担的柴外,还有一些野菜和几枚鸟蛋。“阿楚,今天阿姐给你做鸟蛋羹吃!”温杳雄鸠鸠气昂昂的对晏楚许下诚诺,留下抱着鸟蛋的小阿楚迷茫的在想鸟蛋羹是什么。
一到家, 温杳推开房门,屋内一片狼藉,所有的物件要么被扔到了地上,要么被损坏了,还有一些被打开的柜门,床榻上的被子也被翻得乱七八糟,温杳把柴放下坐到床边,往床下一摸,珠宝不见了。
晏楚抱着鸟蛋走得慢,在后面一步步跟上来,刚扶到门槛,就看见温杳坐在床上凝重的表情,屋内明显是被人翻过。他突然不敢进去了,他怕她也不要他了。晏楚抱着鸟蛋站在门口怯生生地望着温杳,像极了要被抛弃的猫儿。
温杳知道一个小孩独自生活在一个没有法规,只崇尚武力的社会是肯定会引来一些人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盯上了。温杳垂着头沉思,漂亮的夕阳将晏楚的影子投射进来,温杳诧异地抬头望着将自己藏进屋外只露出个脑袋的小阿楚。温杳:好可爱,好像一只小仓鼠。
“阿楚,快过来。”温杳看着才到自己肩膀高的小阿楚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阿…阿姐,”晏楚脸红扑扑的,耳尖也红得好像要滴血,但还是没移开,让温杳继续捏。“阿姐,你还要我吗?”见温杳诧异地抬头,晏楚连忙摆手,“我吃的不多的,只要每天吃一顿就够了。”
温杳又生气又愧疚,气他为了一个庇护所如此卑微,甚至不惜损伤自己的身体,愧疚是因为自己没能给他更多一点安全感,让他这么战战兢兢,提心吊胆。
“不行,身体是最重要的,绝对不可以少吃”,温杳顿了顿,说出那句最重要的话,“阿姐不会不要你的。”话一出口,小晏楚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僵硬的肩膀松驰下来,眼睛里水汪汪的,眼尾泛着红。
温杳用手抹去晏楚眼尾的泪珠,接过他手中的蛋,开玩笑地对他说,“阿楚可一定要多吃点,阿姐可不喜欢矮矮的小孩。”说完便出门做饭了。
怎么会不喜欢呢。矮矮的多可爱,摸一下就会脸红,捏一下眼晴里就泛泪花,软软的。
晏楚含着眼泪呆呆的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屋外的温杳突然惊奇的叫了一下,“阿楚,我们的果脯还在!”温杳捏了捏果干,发现硬度已经适中了,又找出早已准备好洗干净的小布袋,将果脯装进去。
“阿楚,快来!”温杳将小布袋挂到晏楚的腰间,笑,“这是我们阿楚的零食袋了。”
在很久很久以后,身居高位的晏楚每每回想到那天漂亮的夕阳,可口的果脯,和笑得灿烂无比的温杳都忍不住会眼眶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