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女未还是让暗噬守在自己身边,然后一点一点睡了过去。她已经很累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暗噬离开了鬼女未的房间,一路上,没有看到死神的身影。
死神清醒多了,坐在自己房间的床边,等着暗噬。
黑棱晶悬浮在他的手心,看上去裂隙好像更大了一点。
暗噬回来了,死神也没有看到,只是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他的眼睛依旧盯在黑棱晶上,问着暗噬:“她怎么样了。还有……希望吗?”
暗噬沉默了好久,才回答死神:“没有希望。只有办法。”
“什么办法?”死神猛地看向暗噬。
暗噬低着头看向一边,似乎不愿意回答。
“还有什么顾虑,比修补鬼女未的命格还重要!”死神质问他。
暗噬咬了咬嘴唇,抬眼看向死神,“让她成为新的死神。她继承你的神识,让你的神识作为她命格新的容器。理论上讲,只有我才能够毁坏你的神识,她的命格,就变得坚不可摧。”
死神的拇指,抚摸过黑棱晶上的裂隙,像是稍稍作了决定,便轻声回答道:“就这么办吧。”
“我说的只是理论上!”暗噬温和的脸上,多了一丝烦躁,“她要是想死,没有什么能拦得住……除了你。这件事我不想管了,我收回之前对小未能成为更好的死神的判断,你们两个,一个德行。她剩下的时间屈指可数了,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就算整个事情都是我的错,你引导了这些事情的发生,现在一句不管了就想脱了干系吗!?”死神冲着暗噬咆哮着。
暗噬无视死神的怒吼,逃回了镰刀中。死神恨不得一拳砸在镰刀上,但他握镰的右手,已经被暗噬抽干,使不上一点力气。
他倚着床滑落,坐在地上,一直坐到了天亮。
不知道过了多久,死神被暗噬晃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鬼女未的黑棱晶还握在手里。眼前是暗噬,和被暗噬从背后搂在怀里的小女鬼。小女鬼手上拿着一个东西,好像是某种果子,递给了死神。旁边的地上,还散落着好多这样的果子。
死神有些茫然,将果子退了回去,“谢谢,我不吃。”
暗噬的震惊都写在脸上了,嘴都快气歪了,“谁说是给你的了,给小未送过去啊!不会做人吃的东西,现在吃的都递给你了,你居然不知道要干什么?!”
“她吃了又有什么用?结果又不会改变。”
死神颓废着,把黑棱晶收回了自己体内。暗噬晃了晃头,像是在找手边有没有什么东西能用来砸死神一顿,没有别的东西,最后他拿起了地上的一个果子,高举过头顶。暗噬没有丢出去。思考了一下,暗噬站起身,收拾好了小女鬼带来的果子,抱在怀里。
“你爱送不送!你不去,我去!”
还没迈出门,暗噬就被死神拽住衣服拉了回来。死神从暗噬怀里拿过了果子,暗噬也顺手给他开了门。
内心很忐忑,但死神还是走向了鬼女未的房间。
“真是难为这个孩子了。”死神心里想着。蛮荒大陆,就如它的名字一样,即使自己已经搬来近万年,这里大部分的地形,还是一片荒芜。这种果子只会长在树上,有树的地方,只有黑暗森林,和守护者住的那片还有生意的森林,姑且称为光明森林吧。黑暗森林的树,基本上都是死树,不会结果。小孩鬼尚且知道到光明森林里找些最原始的食物,而自己,连为鬼女未找些新鲜水果这种事情,都没有想过。
他站在了鬼女未的门前,满是犹豫,没有勇气去打开那扇门。反复平静了许久,死神卯足气,伸手放在了门上。紧接着,果子散落了一地。
死神的手,又被门上的法阵灼伤了。还好暗噬反应迅速,行动也快,接住了果子。才没有让小女鬼辛苦收集来的果子,摔成一地残渣。
暗噬把接住的果子,又递给死神。死神却没有伸手去接。
“要不然,还是你来吧?”
“我当初要是知道你这么窝囊,我说什么也要劝创立良介为死神。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担心,你担心有个屁用?”
暗噬挤开了死神,站到鬼女未门前,却被死神又一次的拉住了。
如果鬼女未真的会死的话……那么他们两个之间心结,不能永远缠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