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让你不那么痛苦。”她斟酌了一番，用了比较模糊的说法
只要程心妍配合，她可以让她死得痛快一点
可显然，这番话在程心妍耳朵里成了另一个意思，她的眼睛里爆射出对生的希望，可随即又黯淡下去，她嗫嚅了一会儿，试探地开口道：“你有什么目的？”
“我想你应该搞明白一件事，无论我有没有目的，都得是你回答我的问题，而不是我回答你，懂吗？”
明明眼前的少女只有十五岁，可给她的压迫完全不弱于程家老祖宗
她的额头早已布满了汗，牙关莫名打颤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自下而上地升起，直觉告诉她，必须顺从！
在恐惧作用下，她并未注意到挽筝宽大的袖口中，那枚产生灵力波动的石头
“......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咬着牙，承下了这股威压，这比水牢带来的苦楚还要更痛上几分
“你原先只是程家一个毫不起眼的庶女，为何在短时间内变化如此之大？”这个问题她早就知道答案，只是想看看如今的程心妍，需要逼到几分
“一个人在艰难的环境下待久了，自然是要做些改变的，其中也不乏我遇上了一些机缘，只是天机不可泄漏，实在是说不出口，而非刻意隐瞒。”她说的话半真半假，说完还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挽筝的脸色，见她脸上笑意不变，内心“咯噔”一声，暗叫不好！
“看来你的诚意还是不太够啊......”她一边笑着，一边撤去了控制水流的法术
水流本就是有规律地涨落，被压抑了一会儿，一时间得到解放，自然就更急了些
这猝不及防的水，毫不留情地冲刷了程心妍的脑子，倒叫她清醒一番
“你、你这是...做什....么....咕噜噜噜......”随之冲刷的，还有附加在她身上的恐惧，她也不顾实力悬殊了，直接就叫骂起来，可惜有水流的阻碍，没一会儿她便呛了水
挽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仿若神明在审判叛道的信徒一般
见教训差不多到程心妍的极限了，她这才收了手——方才水流的急涌也有她的一份，戒律堂大牢，是不会在出结果前就让罪人死去的
实力到了他们这个境界，也更能看清一些因果，她不可在此间犯下杀孽
在下界，她的实力本就应该受到限制，但是由于她本身就是一种特殊存在，身携不稳定的空间之力，限制也便弱了些
只是她本就不是下界之人，实力又过于悬殊，若是她杀了程心妍，反而会将这些因果业障揽在自己身上，不值当
“现在呢？你的机缘说的出口了吗？”她嘴角还是噙着一模一样的笑，未曾改变
但显然，程心妍已经被她的笑容刺激出阴影了，她都还没来得及缓神，全身就被恐惧包揽了，就连神经都有些发软
挽筝自然是听到了她这想法，面上未显露出半分
“别、别杀我！我说的出！说得出了！”程心妍自然不是个蠢笨的，命和秘密哪个重要，她还是拎得清的
她大口喘着粗气，整个人一脱力，仿佛被嵌入墙壁一般紧紧地靠着
原本乌黑发亮的头发已然变得脏污不堪，发尾也已开始结块了，长期浸泡在水中的皮肤发白，伤口隐隐有溃烂的趋势
“我的脑...识海中存在着一抹来自未来的意识，是他指引我改变......”程心妍生怕说出“系统”这种存在，会直接被当成怪物抹杀，于是选择了另一种说法
因为她的识趣，挽筝随手打出一道法印，她身上的伤口愈合了一部分
尝过了甜头的程心妍对生的渴望愈发强烈，她的眼神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疯狂
“这抹意识为我提供了许多便利，还告诉了我一些旁人不知道的秘密，我凭借他的帮助，成功改变了自己的处境！”程心妍不再畏惧，眼神牢牢地盯着挽筝，就像是落水之人牢牢攥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识海中的意识不仅帮你翻身，还同你助纣为虐？”挽筝只觉得好笑，看来这程心妍与系统的之间的感情也没有多深厚，顶多就是为了共同利益
此刻程心妍脑海中的系统发出警告！系统的惩罚电击不断刺激着程心妍的大脑，但是她竟生生忍了下来!
“警报！警报！检测到宿主有强制脱离系统的意图！启动强电流模式！”
程心妍疯了！她要硬生生剥离系统！
“小姐姐救命啊！！！”小正太的声音在挽筝脑海中响起，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急
若是被程心妍成功剥离，那他很有可能直接消散！而程心妍顶多重伤！
但是程心妍这会儿只想着剥离系统，向挽筝证明，并且用系统的神奇之处同她做交易。她的直觉告诉她，挽筝一定有能力救她！就算之前得罪过挽筝又如何？
实力越强，对长生的渴望就越大，她就不信眼前这个小姑娘模样的老太婆能拒绝长生的诱惑！
老太婆本人挽筝，已然敛起了笑容，显然已经听到了程心妍的心声
任何年龄段的女孩子都不会乐意被说成是老太婆的！她完了！
“云小...云长老，我识海中的那抹意识可供人长生，像您这般实力的人，怎么着也不会嫌自己寿命长吧？我愿将其奉献给您，只要您能出手救我一命！”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呢？”
“实不相瞒，我与这抹意识之间存在契约，待我将其剥离出来，您便知晓我的诚意了！”
她的笑容阴狠，哪还有娇柔小白花的样子？也难怪赵毅他们恨成那样！
挽筝见小正太不再出声，也知晓时候差不多了
“我不需要你贡献他，只是我对你的使用方法很好奇，他一介孤魂野鬼，是如何为你提供实质性的帮助的呢？难不成，他还能改变一个人的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