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南诃的《镜花穂月》不意外的获得了CCAA的最佳新人奖。
F大校园内到处挂着横幅和喜报。
有人说凌南诃真是一个神奇的人,很少在校园里面看见她,但到处都是她的传闻。
有趣的是这个人身上全是反转。
最初是克死母亲,乡下长大,大家还来不及同情,又传闻她逼退学了养女。
大家还来不及骂,就传出她和谢教授在一起的事,养女也复学了。
可是很快她又卷进了和美术学院另一位男神的丑闻,被爆抢了人家男友。
然后又传闻谢教授和她分手了,白月光回国,灰姑娘终究还是被打回原形。
结果呢,还没过一个月,已经离职的谢教授天天开着那显眼无比的大G接人上下课,宝贝的跟什么似的,连午饭都是亲自带的饭盒。
就在大家还在想会不会还有反转时,凌南诃的画作获奖了。
有她的黑粉甚至在喊这是用钱买的,结果被美术学院的人迅速打脸。
一向放荡不羁,一身反骨的美术学院学生空前团结,齐齐把凌南诃捧上神坛,封为他们的女神,风头一时无二。
也就在此时,校方和在谢家的全力赞助下决定在市中心的展览馆内为凌南诃举办一次画展。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原本小世界中,凌南诃就是在这次画展后不久就自杀而死。
南诃这边也没闲着。
她按步骤将谢景辰给她的文档内容写成悬疑故事开头,开始分批让自媒体吊住粉丝的胃口。
最初是一个神秘的地址。
然后是几个人名和时间。
粉丝们兴奋的和探宝一样,开始深挖当年的事,一场未在当年引起重视的大火开始重新出现在大众面前。
等众人开始讨论时,凌家才慌了神。
他们开始打压,巨额的公关费拼命的往下砸。
可是他们没有发现时代不一样了。
以前他们只要堵住报纸或者电视上的审核人员,让消息审核不通过就行,可在自媒体的世界,玩法全然不同。
只要一部手机,一张嘴,甚至连脸都不要露就能引起无数水花。
这繁盛的信息时代,密密麻麻的言论就像一场无法阻止的狂欢,越堵闹的越严重,最终还是惊动了官方。
但是没有证据一切都是虚谈。
很快,凌氏集团发了一个声明书,宣称媒体宣扬的是不实言论,他们将会依法采取维权手段。
南诃并不想一下子掀开底牌,现在的时机也还没到。
这偌大的拼图上,还差差最后的一角,也是最重要的一角。
她看着展览馆中一幅巨画正被慢慢的挂在墙上。
画展的请柬是她亲自设计的。
用的是当年黎明福利院里被拆除改建的亭子。
这个左右不对称的亭子因为极高的辨识度一度被人诟病。
因为不符合国内的美学标准。
也有人认为这就是年轻人不拘一格的后现代审美。
这在南诃看来都不重要。
因为这个请柬是用来钓鱼的。
她并不认为沈玉成真的已经离开华国,甚至她还能隐约感觉到他就在自己身边,默默的潜伏着。
自从那里从谢家的生日宴上离开,南诃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沈宜泽了。
这天下午,他忽然打电话来,希望两人能见上一面。
南诃没理由拒绝,他们约在了展馆附近的咖啡厅。
沈宜泽已经在F大办了休学。
他正式接管沈氏在华的企业后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凌家共同成立新公司。
为了做出业绩几乎每天都忙的脚不沾地。
他推门进入咖啡厅时,一身浅灰色的西装配上斯文俊秀的脸让不少人侧目。
“来杯冰美式。”
他也不看菜单,礼貌的对服务员说笑道,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礼盒递给南诃。
“来的路上看的好看,觉得你会喜欢。”
南诃连忙摆手说,“又不是什么特殊节日的,你这忽然拿个盒子出来干嘛?”
沈宜泽不依不饶的将盒子推向她:
“我们这关系还需要什么节假日,我只想每天都能有送你礼盒的机会。”
“……”
南诃承认自己有被油到。
也不知道沈宜泽这是吃错什么了,好好一个文雅清秀寡言的男生忽然就变成这样。
南诃干脆跳过这个环节,直接问他:
“你今天找我什么事?”
“难道找你就非要有事?”他眼中有一丝令人心生寒意的笑意,“你是不是现在又和谢景辰在一起了?你们……做了吗?他很行吧。”
南诃眼梢略微压紧,随即平静道:
“这和你什么关系,你用什么身份问的?”
沈宜泽却像是明白了什么,笑了起来:
“果然我没有猜错,谢景辰不过只是个只会嘴上占便宜的家伙。”
南诃皱眉,“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沈宜泽拉着她的手腕,连忙道歉:
“对不起,是我冲动了,我不该这样想你的……是这样,我是真的有事找你……”
南诃坐回椅子上,再次看向他,这次眼神里有着明显的冷意。
沈宜泽似乎也不在意把人惹毛,依旧试探着:
“小诃,我帮你拿回凌家,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谢景辰他太自大了,而且谢家是不会同意你嫁进门的……”
南诃的耐心用尽,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语,看着他的双眸,直白而认真的问道:
“沈宜泽,如果今天我们的见面就是你为了让我离开谢景辰的话,那么我问你……
如果我让你回到私生子时期,抛弃你现在拥有的一切的话,你愿意吗?”
沈宜泽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脸色轻微地变了。
“你是想让我二选一?”
“是。”南诃毫不退让,依旧看着他,等那个心知肚明的答案。
沈宜泽深吸了一口气,僵硬的咧开笑容。
“南诃,你相信我,现在经我手的事都合法合规,根本没必要……”
“所以你是不愿意。”
“……”沈宜泽在她的视线下有点恼羞成怒,“你为什么不逼谢景辰放弃谢家!却要在这逼我!!”
像是明白自己的失态,他的声音又缓和下来。
“我们不要为了这种事吵架了,我知道你对谢景辰就是一时的迷惑,但只要……”
南诃只觉得这副身躯的心脏传来一阵巨痛,随后终于慢慢恢复了平静。
就像炙热的心埋进了雪中,慢慢没了温度。
她就那样冷冷的着他,沈宜泽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迁怒于人,闭上了嘴。
他沉默着喝了一大口冰美式这才冷静下来,总算说到了今天见面的根本原因:
“小诃,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找沈玉成,然后我查到了他现在就在谢景辰手上。”
他有些急切的道,“你知道的,他差点害死我们,我们不能让他轻轻松松的就被送上法庭,你帮我把他弄出来交给我好吗?”